第11章 苏若兮
麦穗一溜小跑，还没到丁春娥住的院子，就听到一阵吵骂声：“丁春娥，你个不要脸的，这么多年，我看在三叔的份上一直没有揭你的底。可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脸了。当年要不是你故意脱的只剩下一个裤衩，说李学文看光你了，逼着李学文娶你，麦穗她小姑会远嫁东北，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吗？”
“你放屁！”丁春娥恼羞成怒：“明明是学文看不上恁小姑子，非要和她退婚娶我的。”
“我呸！你咋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丑样，李学文看不上麦穗她小姑非要娶你？你当别人眼瞎啊？麦穗她小姑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坯子，性子也好。再看你，丑的没个人样不说，心眼还恶毒，要不是你脱光了讹上李学文，他会放着长相好心眼好的不娶，娶你这个又丑又毒的女人？”
麦穗：“………”我去，这也太劲爆了。
这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难怪丁春娥这么恨原身，原来是心里有鬼啊。听人说，原身和她的小姑长得很像，都是那种明艳俏丽的长相。估计丁春娥只要看到原身的一张脸，就会想起自己当年脱下的衣服。
也难怪丁春娥这么喜欢苏若兮，原来是三和三惺惺相惜啊。
“俺滴个娘来，真的假的啊？”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真的，这要不是真的，麦穗她娘也编不出来啊。你看建华娘的脸有多难看，还有建华爹，低着头一声不吭，这要是假的，他第一个不答应啊。”
“我就说嘛，学文叔长得这么排场，这学文婶子可就，呵呵。”
堵在大门口的社员们旁若无人地议论着，看到麦穗过来，还主动让开了一条缝。一个个眼中闪着光，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阿姨，你这是诽谤，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们可以去派出所告你诽谤的。”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
麦穗紧走几步，在离苏若兮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若兮，我今天上午才和李建华办了离婚手续，下午你就上门来见公婆了？你们想要告我娘是吗，那你就去告好了。”
这种事过去了这么久，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一笔糊涂官司。法律连丁春娥偷儿子儿媳的钱都不好界定，更别说一句话了。到时候沈如云咬死丁春娥脱衣服了，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到哪找证据啊。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啊，我闺女这刚办了手续，你就等不及上门了，你就这么缺男人？”沈如云怒火中烧，一步就冲到了苏若兮的面前，抡起了胳膊。
苏若兮猛地退后一步，右手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建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要不是麦穗误会我们，我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麦穗的视线扫过苏若兮的手，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苏若兮，你还真是当表子树牌坊啊。你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半夜三更来找李建华，我会误会你？知青点离我们家走路好几分钟，你为什么不找知青点的男知青帮忙，非要舍近求远找李建华？难道知青点的知青都是摆设吗？还是这个忙只有李建华能帮？”
“是你自己心眼小，建华心善，好心帮苏知青，你非要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这下好了，把建华逼走了。”院子里，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阴阳怪气地说。
麦穗嗖的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盯着女人：“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问你，要是苏若兮老是半夜三更找你家男人，你还会这么说吗？说，会不会？”
“我，我？”女人被麦穗锋利的眼神盯得寒毛直竖，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也被麦穗的气势镇住了，原本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麦穗扫了一圈，视线又回到那个女人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吧，你也不能接受苏若兮半夜三更找你男人。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你刚才说是因为李建华心善，苏若兮才三番两次半夜三更找他帮忙？那你的意思是，知青点的男女知青们坏心眼，整个生产队的人一个个心眼都不好，只有李建华一个好人，苏若兮才会找李建华帮忙的，是不是？”
“不，我不是？”女人这下慌了，麦穗这话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啊。
麦穗对这种战斗级别的人一向懒得搭理，她将目光移到苏若兮脸上，上前一步：“我问你，为什么放着知青点和整个生产队的人不找，非要半夜三更找李建华，你安的什么心？还有，我什么时候望你身上泼脏水了？我让你别老半夜三更找李建华，我说错了吗？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李建华的面装贤惠善良，背着李建华刺激我，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不，我没有说过！”苏若兮退后一步，眼神有些慌乱，像是不敢看麦穗的眼睛。
麦穗又往前迈了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你敢发誓吗？你当大家的面发誓，如果你说了那句话就天打雷劈，如果你没说那句话，那我天打雷劈，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麦穗，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苏若兮迅速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道：“我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你误会我和建华，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麦穗：“我让你发誓，你要是没说那句话，你怕什么天打雷劈？”
“麦穗，我真的没说那句话，”苏若兮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却忍着不愿意掉下来，看的旁边的几个男人心里酸酸的。想要上前帮忙，又怕对上麦穗。
这下，苏若兮真的慌了，事情怎么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这麦穗晕倒一次后，说话怎么这么厉害了呢？
“你没说，你怕什么天打雷劈啊？”麦穗冷笑一声，将目光转向四周看热闹的人：“你们看，就发个誓这么简单的事，她都不敢，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麦穗，对不起，我应该拒绝建华对我好的。”
“苏若兮，你看你，说了这么多，却不敢发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表子都比你强，表子最起码敢作敢当啊。”
“麦穗，你怎么能骂人呢？”苏若兮紧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麦穗，看起来委屈极了。
麦穗可不惯她：“难道你不该骂吗？你说我一个乡下妇女配不上李建华这个中专生，李建华值得更好的，该不该骂？你含羞带臊地看着李建华，还故意往他身上靠，该不该骂？”
麦穗：小样儿，和姐姐玩茶艺，姐姐弄不死你。姐公司里那些小模特，哪一个不是茶艺高手，还不照样被姐收拾得服服帖帖。
所以，这就是女主光环吗？明明原主和李建华还没正式离婚，苏若兮就登堂入室，一个村的人不但能视而不见，还要说原身的不是？
这是什么破三观，不是说这时候的人朴实无华、对出轨视如洪水猛兽吗？
这哪里朴实了，分明就是三观不正。
“我没有，麦穗，你不能冤枉我，呜呜呜………”苏若兮哭的梨花带雨，原本清秀却寡淡的一张脸，倒是生动了许多。
麦穗：又来了，不就是哭吗，谁不会啊？
麦穗一双大眼睛里迅速氤氲起了雾气，哽咽道：“苏若兮，你抢走李建华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抢心心的奶粉和麦乳精？自从去年国庆节，李建华和我提出离婚要娶你之后，就不往家里带奶粉和麦乳精了。心心还不到一岁，她没有奶吃，全靠奶粉补身体呢？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以往，众人看惯了麦穗大喊大叫，横冲直撞，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无助地掉眼泪，无异于看到猛虎落泪，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在场的人，尤其是女人，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倒向了她。
“这也太不要脸了，和不到一岁的孩子抢吃的。”人群里，不知是谁骂了一句。
苏若兮顿时慌了，也顾不上扮柔弱了，急忙否认道：“你胡说，我的奶粉和麦乳精是我父母寄给我的，根本不是你家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父母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又重男轻女的厉害。别说你家弄不到奶粉，就是有奶粉也轮不到你喝。再说，以前怎么不见你喝奶粉，就最近几个月才喝？”人群中，梳着两个麻花辫，圆脸大眼睛的酒窝姑娘轻笑道。
酒窝姑娘身旁一个短发姑娘跟着附和：“就是，咱们都一个知青点的，谁不知道谁啊？你喝奶粉的时间倒是和这位大姐说的时间吻合，不会这么巧吧？”
麦穗感激地冲两位姑娘笑了笑，这俩姑娘太给力了。
“吴若琛，王莉，我知道你们嫉妒我人缘好，可你们也不能诋毁我啊？”苏若兮委屈地看着酒窝姑娘。
“我嫉妒你？”酒窝姑娘嘁了一声：“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家里明明穷的叮当响却非要装家境好的虚荣行为？还是嫉妒你和有妇之夫不清不楚？还我嫉妒你？你可笑死我了！”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人缘好？知青点现在还有六个女生，除了李静，剩下四个女生都看不惯你，你这叫人缘好？”短发姑娘话锋一转：“当然，你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女生的看法，毕竟你在男知青那里混的如鱼得水。”
人群中，被点了名的李静和几个男知青，本来还想帮苏若兮说几句话的，一听这话，立刻闭了嘴。
有了酒窝姑娘和短发姑娘这两个女知青的加入，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苏若兮控制了。围观的女人，尤其是孩子还小的，一个个都感同身受，看向苏若兮的眼神充满了谴责和不屑。
而平时无往不胜的苏若兮，除了刚开始那几句苍白无力的否认，剩下的时间就只有默默流泪了。
看着这一切，麦穗不由得心中一阵冷笑。
苏若兮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哼，还早着呢。
紧接着，麦穗又丢出了一个惊雷：“苏若兮，你不该谢谢我吗？你抢我孩子的奶粉我都没和你计较，还成全你早点和李建华离了婚。我要是再晚离几个月，你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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