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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似是故人来


似是故人来

        宝月从图书馆回来时,公寓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行李明显是从中国带来的樟木箱。宝月欣喜不已,莫不是吴墉回来了?她像一只奔跑的小鹿,飞奔至门厅。一进门就看见小荷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行李。故人相见,自是千言万语在心口,欲语泪先流。小荷哽咽着说:“小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吴墉少爷带来了好多你爱吃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去。”

        听到吴墉的名字,宝月抬眼看向吴墉的房间,只见魁星从吴墉的房间里走出来,笑着问:“惊不惊喜,开不开心,这礼物喜欢吗?”

        话还没说完,宝月一溜烟冲向魁星身后的背影,紧紧环住这个背影。

        可是在抱住的一刹那,宝月就察觉出了不对,这不是吴墉的味道,这个背影不是吴墉。

        宝月猛地弹开,僵立在原地。魁星连忙上前将宝月拉出来,解释道:“吴墉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左右我也学不进去,就想着先回国去帮帮吴墉。但是这边留你一个人,我和吴墉都不放心,所以就派了小荷来陪你。至于黎中他也是来学习的,暂时先住在吴墉的房间。”

        宝月几乎要把黎中这个人都忘记了。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钻了出来,她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明明那么讨厌这个人,却已经把他和吴墉弄错了两次。自己真是个猪脑子。

        宝月连招呼都不想和黎中打,转头上楼回了房间。

        小荷的到来极大的改善了宝月的生活品质。从前她还需要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如今又恢复了过去在瓜尔佳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魁星走后,黎中和宝月虽是楼上楼下同吃小荷做的饭,但两人的时间表并不同,小荷每顿饭都会做两份,保证两个人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因此,两个人也几乎没有打过照面。黎中向来话少,除了学习似乎还有很多工作,不熟悉的人还以为这套房间只住着两个姑娘。

        难得一日图书馆有活动,闭门不开,宝月早早回来,一进门厅和正准备匆匆出门的黎中碰上。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移开了目光,谁也没说话,只是擦肩而过。宝月觉得别扭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讨厌这个人,说起来这个人并没有怎么她,还曾经找到盘尼西林救了她的命。也许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黎中注定不入她的眼缘。

        但宝月的反感毫不影响小荷的芳心暗许。这一路走来,黎中虽是话少,却对小荷照顾有加。小荷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照顾过,黎中又生得仪表堂堂,得到小荷的倾慕也不足为奇。宝月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情之一字,何曾讲过道理呢?自己不也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小荷经常和宝月讲起他们二人这一路的事情。小荷是下人能单独住在二等舱已是恩典,但是黎中却将自己的上等舱换给了小荷。初上船时,小荷不习惯,吐得昏天暗地,差点脱水晕厥。是黎中不眠不休的喂药喂水,小荷才渐渐恢复健康。

        小荷经常劝宝月:“小姐,黎中少爷是个好人,是来保护您的,真的,我们出发时,吴墉少爷对着黎中少爷千交代万嘱咐,让他一定保护好您。所以,小姐,您能不能不要对黎中少爷那么冷漠。我看您对隔壁那个花蝴蝶似的约瑟夫都比黎中少爷好。”

        宝月哭笑不得向小荷解释,约瑟夫是学戏剧的,穿的像花蝴蝶,那是剧场表演需要。本人还是很正派的。和黎中不一样。

        小荷完全不理解,追问道:“黎中少爷也很正派啊?船上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他从不多看一眼。”

        宝月被逗笑了,问道:“就因为他从不看别人,只照顾你,你就非君不嫁了?”

        小荷羞涩的低下头,黯然说道:“我没有痴心妄想过,黎中是督军府的少爷,我只是下人,能够时常看见他,是托了小姐的福气,能够天天看到他,看他吃上我做的饭菜,我就满足了!”

        宝月心头一酸,她担心的就是小荷会为情所伤,虽然黎中没有说,但她察觉到黎中根本就不是来留学的,黎中甚至没有办理学籍,只是交钱旁听而已,所以时间上很自由,隔三差五就会去巴黎。魁星走之前从自己这里要了伍鼎元独女伍嘉瑶的信息交给了黎中。而黎中每次去巴黎都会把自己收拾得的帅气逼人。她猜想黎中此行的目标就是伍嘉瑶,看来吴墉没能说动督军,南洲军也不会归顺国民革命军,所以才打出了这儿女姻亲这张牌,毕竟这是军阀们最擅长的维系关系手段。小荷最好真的能想开,黎中作为南洲督军义子,从来就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这么一想,宝月也没那么讨厌黎中了,毕竟他也是个没有自由的可怜之人。

        吴墉的书信虽是来得勤,但宝月也从这些刻意粉饰太平的字里行间看出了些许端倪。督军送吴墉来留学一方面是为了把他的精力从学工会的“不务正业”中引开,一方面也是为了建立勤工俭学会。如今第一个目标已经完成,吴墉的精力全在南洲军,第二个目标也由黎中接手,那么吴墉还会继续回来上学吗?国内的形势越加严峻,孙先生故去后,南北一统的目标越来越像群雄争霸的口号,不过是给野心一个冠冕堂皇的缘由。如今的中国仿佛回到了战国时代,军阀们合纵联横,远攻近交。那么作为南洲督军的嫡公子,吴墉他还会迎娶家世平凡的自己吗?

        寒来暑往,吴墉的归期依旧遥遥无期,魁星在信上告诉宝月,南洲军一直在吃败仗,原本控制的直隶地区也不得不拱手让与他人,现在已经退无可退,固守南洲。吴墉的压力之大,宝月可以想象,可是吴墉什么也不说,她也只能什么也不问,继续在信中云淡风轻的讲述自己的学习生活。

        仿佛是为了印证宝月的担忧,毕业前夕,她同时收到了吴墉和魁星的信。吴墉在信中问宝月可愿提前结束学习回国和他一起去南洲。魁星则问宝月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在欧洲求学还是回国和父母一起住在天津。这两封看起来并无异常的信件似乎都在传递一个信息,与吴墉的婚约恐会有变。

        宝月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是因为太想念吴墉才会太过多疑,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毕业考试后,老师已经明确告诉她,在她最喜欢的历史专业预留了学位。毫无疑问,如果吴墉还能回来继续学习,那么她肯定留下。但是这已经是无效的最佳选择了,吴墉回不来了,那么她该何去何从?放弃继续学习,回国嫁给吴墉吗?但如果她放弃一切,婚约却有变,她还能回头来英国读书吗?肯定不能,学位如此紧张不会为她空着。但是如果继续留下学习,那就意味着要继续鸿雁天涯,可是,她想见吴墉,白日里想,夜里更想,仰头看天,云朵里蕴藏着吴墉的笑容,低头看水,涟漪里荡漾着吴墉的温柔。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如蚀骨毒药,一点点蚕食着她想要继续学习的决心。

        就在宝月准备回信告诉吴墉自己决定回国时,大哥景泰的信到了。景泰的信直接掐灭了宝月所有的希望,他明确告诉宝月,吴家的聘礼已被退回,婚约已废。今后宝月若想继续读书,学费景泰来出,若想回国,就由景泰做主为她再择一门当户对的夫婿。

        宝月从没有如此无助过,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应对?甚至于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去争取,命运就会由自己作主。可是事实就是,她根本握不住曾拥有的一切,她从不曾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万般无奈之下,宝月敲开了黎中的房门。黎中的冷漠一如既往,他淡定的看着慌乱的宝月,沉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宝月惊讶的看向黎中,看来他早就在等着她提问,宝月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什么都想知道。”

        黎中给宝月倒了一杯水,问道:“吴家?你家?”

        宝月端着杯子微微抿了一口,说道:“先说吴家吧!”

        黎中淡淡的说:“就是魁星告诉你的那些,吴家很难,几乎撑不下去。督军清洗了军中的日本探子,坚决和日本划清界限,所以日本要拿南洲军杀鸡儆猴,做给其它军阀看。”

        宝月又喝了一口水,问道:“那我家呢?”

        黎中继续平淡的说道:“你大哥和逊帝一直住在日本租界,坊间传闻他和逊帝的皇后有私情。但因为日本人和你大哥关系很好,逊帝只能忍下这一切。退婚,这是对你最好的解脱。”

        水杯自宝月手中滑落,一同破碎的还有宝月曾向往的幸福生活。她浑身颤抖不止,哆嗦着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到一切都成定局了才告诉我?”

        黎中静静的看着宝月,好半天才说:“所有人都认为你并不在乎这些,你也从来不问这些。大家都认为你的心思只在学习上,吴墉问过我你有没有什么异常,可据我观察,你一心只读圣贤书,就像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就算天塌了,也不会耽误去上学。我差点以为,重情重义只是我对你的错觉,你根本不懂学习之外的事情。”

        止不住的泪水从宝月的眼角滑落,她像被抽去了筋骨,瘫坐在地上。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她的,因为她不问,就认为她不关心,因为她不说,就认为她不在乎。不是没有人考虑过对她伤害,是她自己的表现给了大家错觉她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怎么办呢?她不要放弃吴墉的婚约,也不要给大哥添麻烦。她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悲痛的宝月,黎中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事实会对她形成如此冲击。他真的以为宝月没有那么喜欢吴墉。

        黎中俯下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你…还想嫁给吴墉吗?”

        宝月茫然的双眼完全没有焦点,梦呓般说道:“我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宝月堵住正准备出门去巴黎的黎中。一宿未睡的宝月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已不复昨日的脆弱无助,眼底恢复了自信的光芒。她直接了当的问道:“现在南洲军这副光景,你还要娶伍嘉瑶吗?”

        黎中不悦的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宝月平静的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下一步想怎么做?娶伍嘉瑶是为了长久的利益,但解决不了眼前的难题。若南洲军真像你说得那样走投无路,你现在不该是准备出发去巴黎,而是应该回国帮助南洲军。不是吗?”

        黎中的目光闪了闪,避开了宝月的疑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瓜尔佳景泰的小妹?还是吴墉的前未婚妻?”

        这样的质问让宝月很是不爽,她答道:“把那个前字去掉,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婚事。”

        看着宝月咬牙的模样,黎中恍若看见了当年那个寒冷的早上泡在冷水缸里倔强的小姑娘。他笑了笑说道:“好,我道歉,不该怀疑你。可是,我要做的事情没必要向你交代,有疑问,你可以去问魁星或者吴墉?”

        说完,准备锁门离开。宝月按住门把手,讽刺的问道:“怎么?树倒猢狲散,你这是看南洲军不行了,要抓紧时间做伍鼎元的乘龙快婿,好给自己谋个前程吗?”

        黎中冰冷的眼神如刀割般划过宝月的眼睛,宝月挑衅的回瞪回去,两个人的眼神都好像要吃了对方。僵持了好一会儿,黎中先退了一步,说道:“我昨天问过你,你想怎么样?你说不知道。那么现在你是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吗?”

        宝月松开门把手,中气十足的答道:“昨天我的确慌乱了,但是这一夜我想明白了。日本人绝非良善之辈,大哥早晚要后悔,我必须和二哥一起阻止大哥错下去。而二哥一直和吴墉,和南洲军在一起,那么二哥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黎中逼问道:“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和亲大哥反目成仇,小荷说你一向把家人看得很重要。”

        宝月答道:“就是因为看重大哥,才不能看他坠入万劫不复。我希望今天我的选择可以保住大哥的性命!”

        黎中还是不太确信,问道:“你就对吴墉这么有信心吗?你不怕先万劫不复的是吴墉吗?”

        宝月扯了扯嘴角,甜美的笑容里竟现出无惧生死的凛然:“那么我就陪他一起万劫不复!”

        黎中吃惊极了,声音低沉了几分:“你竟对吴墉…?你为什么从不告诉他你的心意?”

        宝月犀利的眼神好似探照灯,看着黎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下一步想怎么做?”

        黎中低头想了想,答道:“以不变应万变!伍嘉瑶要娶,勤工俭学会也要做,吴墉说赢天下必先赢得民心。而民心所向的既不是一盘散沙的国民革命军,也不是狼子野心的日本人。南洲虽小,却靠海临江,物质丰饶。南洲军需要韬光养晦,需要坐山观虎斗,需要等待时机,那么,你能等吗?”

        宝月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吴墉绝不是无用之辈,二哥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能等,就算是等到地老天荒。

        一切都明了之后,宝月提笔给魁星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决定回国。

        就在寄出信的当天,英国报纸的头版头条破天荒全是关于中国的新闻,日本挑起战争,中国军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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