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人
铁掌堂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一身素衣瘦高的中年客，从中下来。
身后披风一抖，下人赶忙接住。
轻捋胡须，束发戴冠。
形貌逸朗，气质文雅。
“堂主。”几名护院上前行抱拳礼。
魏通点头，问道：“今日有何异常？”
“全赖堂主威名，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
“魏少爷，说来找您。神色有些紧张，想来是最近又缺钱了。”
魏通眼一眯，慢道：“嗯，知道了。”
说完走进院子，支开随行下人。去了书房，打开暗门。
屈指一弹，一道劲气打在墙上划出一路火花，绕行一周将六根火把点亮。
整个密室被照得清清楚楚。
走到置物架上，翻开盒子扣开地砖。
拿出那本自己珍藏的秘籍，开始逐页翻动，眉头逐渐皱起。
这几页与原本一摸一样，不论字迹还是纸张，甚至折痕都差不了几分。
喃喃自语：“难道他没换？”
将之翻到最后几页，那里有五张图，三张关于虎，两张关于鹤。
虎画得威猛凶恶，鹤画得跃动翩婉。
“不错，能在季县找到这般能耐的画师也是不易。”
魏通笑了，这个侄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做事很细心。可惜，武功太差，对武道一知半解。观想图画个形似而已，远远领悟不到其中的真意。
拿着秘籍的手猛然用力，纸张陡然炸裂，碎屑迸溅。
手掌一收，碎屑又全都旋在掌心，逐渐燃烧湮灭。
这本耗费魏大胆极多心力的假秘籍便如此消失，丝缕不留。
走出密室，叫来下人吩咐道：“我要修炼，何种情况一律不能打扰。”
“是，老爷。”
挥手屏退，魏通关上门，待下人走远。转身走进密室，右手按在一面墙稍稍用力，墙体被推开三丈，好似在飘未在地上留下痕迹。
动作看着轻松，然而墙体是一整块岩石磨成，重达千斤。
由此可见，掌中之力远胜千斤。
一条新密道，出现在眼前。
脚步一点，轻功施展，晃眼便不见踪迹。
宅院外百丈处，魏通从一间民居内走出，混进人群极快的离去。
只见他的身行方才还在十步外再瞥一眼已然三十步远，步伐很轻，没卷动多少风声，也没让人觉得太过突兀。
好像他真的在走路，只是旁人还没注意他，便已从身旁走过。
没花多少时间，魏通就来到青竹帮的大宅院。
避开护院，准备翻墙入内，就见着门口见着自己侄子与护院交谈。轻笑一声，也没兴趣听，一个闪身已进了宅院。
魏大胆返回又取出秘籍，避开邢无道出了衙门。
一路去往青竹帮，正巧看见几个护院在门口打扫，满地水渍红艳艳的。
眼角一跳，魏大胆知道这里死过人。
收敛情绪装作路过上前攀谈。
“哟，几位兄弟忙着呢？”
正在忙碌的几人一看是魏通侄子热情搭话。
“魏头，您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嗐，冯老四那小子触了二当家的霉头被活撕了。”
魏大胆虽是酷吏，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跳，这个石廨手段残忍比之自己更甚。
“这冯老四也是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魏头要不找个地方喝点？”
“有公事在身，下回吧。”
说罢，独自走远。暗中观察各处护院动向，趁着无人察觉一个纵步翻入院墙。
躲躲藏藏往后院走，在一处厢房门外，轻轻敲了三下。
屋内传来慵懒的女声：“谁啊？”
魏大胆压着嗓子道：“是我。”
不多时，门被打开。
一女子姿色上佳，身子苗条。伸出头左右看了看，见着没人一把搂住魏大胆便往屋里去。
隐隐约约的听见
“冤家你怎么现在才来。”
“想我了？”
“嗯......”
临近傍晚，在这房内自有一番不同景。
此一切，正在北门跟猪老倌砍价杀价的易如蓝是一概不知的，模拟里又没提过。
“娃子，你这价压得太狠了！”
“我买那么多能，我讲点价很合理啊。”
“那也没那么降的啊，一头牛你都敢叫11两，我这可是大黄牛起码15两。一开口就割了四两，你还觉得合适？”
“老倌，小子我要量大，您便宜点，往后全往你这买。”
俩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说了快半个时辰。
肉行老倌，讲得面红筋涨，易如蓝也说得唾沫横飞。
而躲在一旁披一件头蓬架着一把伞的白芊芊看的目瞪口呆：原来仙师也会像凡人一样斤斤计较吗？
“行行，11两就11两。”肉行老倌实在是累了只能一脸晦气的道。
易如蓝抱拳道：“老板，您大气。”
不枉费自己磨了那么久的嘴皮子，总算是少了四两，好事啊。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倌得了32两4钱，易如蓝得了10头猪，一头牛，若干鸡鸭。
老倌掂量着银子还是挺开心的，只是其中一枚碎银子好奇异，特意挑了出来。
“这银子是怎么剪出来的？那么规整？好像没2两重啊。”
易如蓝一听就有些紧张，是自己从面板取出来的银两。
“老倌，这银可是饰品用的，光是打磨抛光就值不少钱。”
老倌咬了咬，印都没出来。
“这不是掺了东西吧？那么硬。”说出这话是有依据的，确有人造假银子就是往里掺铅。
“那怎么可能？您不相信去问问。”
易如蓝完全是睁眼瞎说，但也没办法兜里除了百来文铜钱就没银子了。
猪老倌半信半疑的收起，让几个徒弟帮忙装货。
牛车套上刚买的大黄牛，将鸡鸭捆好扔在车板上。猪太多了，十头差不多2000多斤。牛车放不下，只好栓在牛车一会儿赶着走。
“娃子，你一个人能成不？”
“小问题。”
一屁股坐上车，易如蓝向旁试了个眼色，白芊芊轻轻的飘了上来。
猪老倌和一众徒弟无人惊异，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看过白芊芊。
“老倌走了。”
“好嘞，下回一定要来啊。”
竹竿子往牛屁股上轻轻一打，牛车拉动，栓在后面的十头猪哼哧哼哧地就这么被牵着走。
走远后，易如蓝道：“芊芊，他们真的看不见你啊。”
“嗯，师父，我只要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就看不见。”
易如蓝也是没办法，为了维持自己仙师的形象，他想着给白芊芊披个斗篷再配把伞看看，毕竟这姑娘站在屋檐下就好好的。
没曾想还挺管用，只是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白芊芊这十年来都没想过呢？
两人一路驾车出了北门往城外走去。
肉行老倌，点拨这算盘，把今日买卖的钱两入账。
一人身穿道袍，扣着泛红的酒糟鼻。醉醺醺的走过来：“老倌，来几斤牛肉。”
老倌抬头一瞧原来是符箓店的道长，立马热情道：“道长今日来得晚了些。”
“画符耽搁了。”
“还是老三样？”
“对，三斤羊肉，三斤猪肉，三只鸡。”说完，还拿出个酒葫芦，饮了一口。
“好嘞您等着。”
等老倌切肉抓鸡时，老道士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前，鼻子一动闻到一股子异味。
方才还浑浊的眼神，立马闪动精光。
伸着头上下嗅了嗅，自言道：“有鬼，还是女鬼！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女鬼！”
“道长，您要的。”
“老倌，方才何人来此处？”
“今日买肉的不少，来的多。”
“哦？我之前来的有多少？”
“道长来之前，有一妇人一青壮，还有一娃子。”
“这三人，何人最后走的？”
“是一娃子，口齿伶俐，杀价忒狠了。”说道这里，老倌一脸的颓败。
老道士暗自点点头，又问：“那娃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许是城南吧，下午我徒弟随他去送过一次货。道长一共156文，给个两钱银子，我找50文。”
“那怎么好意思呢。”嘴上不好意思，手上确实只给了两钱银子。
老倌也不废话，补了50文。
俩人痛快的买卖，大家有说有笑。
只是在老倌将钱装兜时露出一抹银，让老道士眉眼一跳。
“老倌，那块银子是谁给你的？”
肉行老倌拿出碎银子道：“就是刚才那娃子给我的，说是什么用来做饰品用的。”
老道士伸手进档，掏出一块银锭子道：“我用十两跟你换这个。”
老倌一脸呆滞的看着递过来的银子，满脑子两个问题：一是这东西真如娃子讲的不止二两？二是道长你藏钱的位置会不会有那么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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