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姓公子来府求见

我缓缓走到门口，唤了喜春儿去叫管家。

        等了半个多时辰，他们才姗姗来迟。

        “最近商铺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有，府上是怎么回事？为何人少了许多？”

        从刚才我就一直觉得奇怪：进府到现在，除了开门的两个门童，此刻的管家，还有途中经过的一两个杂役之外……苗府曾几何时会人员冷清至如此？

        管家支支吾吾了许久，抬头见我表情比以往不好说话许多，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姐，您不知道，苗府……苗府如今是大不如前了！其实这几年，苗府生意一直不好，但老爷怕您担心，便没有跟您提过，只道先风风光光把您嫁出去了再另做打算。前阵子，又被一个商行抢走了剩余维持日常开销的所有生意，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上次回门时，姑爷不是带了许多东西过来么？不是能应急了么？还补救不了么？”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句句问得急切。

        管家连连摇头。

        “小姐，苗府的亏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多年的经营不善，岂是那么容易补救的？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姑爷也去过商铺好几次，虽然不说什么，可每次都面色凝重而回，许是无力回天了。我想姑爷也已经尽力了，现如今能保住这座安身的老宅就算不错了。府里的下人该遣散的也遣散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几个……”

        听他的意思是商铺已经关门了？难怪爹会这么心灰意冷……

        头脑里忽然浮现归炘桠那张处处透着精明与算计的脸，我不由疑惑：凭他的财力和能力，他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么？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管？！

        我越想越生气。

        虽然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凭归炘桠的能力，要让小小一个商铺起死回生并不是不可能，他却要眼睁睁看着我爹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才罢休么？

        当时真是一时气极，完全没有在归炘桠的立场想一下——其实他真没有什么义务必须帮手，去挽救如今风雨飘零千疮百孔的苗府商铺……

        一个生意人必定有他们对形势的理解，若是不必要的损失，他们又何必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再说了，商铺经营不善，最大的缘由本就是管理者的责任，我却不知哪根筋不对，一看到爹如今颓废成这样子，便硬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归炘桠身上。

        事后想想，自己确实对归炘桠的成见太深了！

        可……可谁叫他总是惹我？

        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的坏人！

        当晚，我决定暂时不回归府。

        ——☆

        翌日。

        一大早，当我和喜春儿出现在大厅里时，爹有些吃惊，看样子是不记得昨晚他喝醉后的事情了。

        不过他的心情看起来还好，对我依旧和往常一样亲热，丝毫看不出一点悲伤的痕迹。

        犹豫再三，我并没有把昨晚见到的爹的另一面告诉他，也没问过去究竟他与谁有过怎样的纠葛才使得耿耿于怀乃至落泪。

        陪着爹说了一会话，我提议要和他出去走走。他却推说身子不舒服。

        我想，许是他觉得不知道去哪里好，以往出去都是在商铺待上一整天的，如今商铺没了，便没了心情。

        忽然觉得爹的一生其实挺寂寥的。

        之前好多年里，他除了整日周旋于自家商铺和其他来往商铺之间，闲暇时也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

        娘又去世得早，爹也没想过娶个填房，说是怕我受委屈。如今我已出嫁，放眼望去，整座苗府里，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正在我叹息犹豫着该不该委婉安慰几句的时候，管家进门来报，说是有一位秦姓公子在门外求见。

        我一听：“秦姓公子？”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日苗府门前撞到的那个翩翩公子。他说过会再登门造访，言犹在耳，今日便早早就来了啊……

        待我回过神，转头望向爹，准备询问是否面见的时候，我看到爹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似是有些不情愿。

        许是我的错觉，下一刻，爹已经表情寻常地向管家挥了挥手，利落地吩咐了句：“去吧，请秦公子到书房一叙。”

        管家得了指示，应了声便很快跑了出去。

        我回头，看到爹此时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在管家前脚去请人时，他后脚就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只见他神情疲惫地和我说道：“爹有客人来，就不陪你了，你和喜春儿自己就在府里走走逛逛吧，别走远。我已经托人去叫了姑爷来接你，新嫁出去的女儿总不好待在娘家太久。你再等等，他就到了。”

        也没等我回答，爹就匆匆转身闪进偏厅里了——从偏厅小门出去，那可是会比其他路要快上许多到书房的。

        我寻思：爹这么着急，这个秦姓公子身份应当极为贵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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