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风波起(三)
马如骥翻身便出了客栈,紧紧咬住那条灰色的人影不放。灰影随即觉察到有人在追踪自己,突然之间便加快了步伐,一提一纵,身子便上了树梢,身形如鬼魅般倏然没入林中。
“大师伯自练成拍马神功之后,内功修为已臻化境,自己自然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如只论轻功,他也未必能够胜得过我。此人身形如此酷似大师伯,两人之间绝对有着莫大的关联。但他的轻功竟也不在自己之下,难道另有师承?”马如骥身子一扭,绝影功便施展开来。
转眼间,两人已经行出了四五里地。灰影本来已经将马如骥甩开了几十丈,刚刚松了口气,忽见马如骥已经到了跟前,也是大吃一惊:“这人的轻功竟如此了得,除了师傅之外,我尚未见过谁能在轻功上与我一较高下的人,想不到在这边地竟藏了如此高手。我且试他一试。”想到这里,猛然向前冲出十余丈,再突然使个千斤坠,一下子定住了身子。
马如骥突然发现前面这人与自己较劲之际,竟一路面对着自己,只是黑暗中远远的瞧不清他的面容,心中猛的一惊:“倒施逆行,天下独步。此乃多年前的武林前辈斩龙的独门绝技,江湖传言他早已远走关外,怎的此人也会施展?”
这时见灰影突然加速,争雄之心陡生,马如骥便即跟上,哪知那人竟突然停了下来,若不及时收住身子,定要撞在那人身上去了。
马如骥见势不好,急切中使出一招“一鹤冲天”,身子猛的拔高五六丈,避过了灰影人的拦截,半空中一个急转,俯冲而下。
这时马如骥便看清了那张俊美的面孔,与大师伯年轻时简直一个模样,当下大喝一声:“舞天阳是你什么人!”一掌便冲那人头顶拍了下来。
“在下做不更名,立不改姓,舞碧空便是我。不过却不知道你口中的舞天阳是何方神圣。”舞碧空早有防备,侧身横过一丈开外,冷冷的盯着马如骥。
马如骥听他如此说倒是大出意外,这舞碧空的名头最近早已在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几个月前不费吹灰之力得了翡翠城,最近又设计擒了南明永历皇帝,逼死了“惊雷掌”彭一虎,如此人物断然不会当着他人的面诋毁自己的先人。可他的这张面孔和身形足以说明一切,世间绝对不可能有两个毫无瓜葛的人长得如此相像。
“在下紫骝山寨马如骥,请问敝寨的镇山之宝《马经》可在你的手上。”马如骥缓缓除下面具,冷哼一声,目光如钢锥般钉在舞碧空的脸上。
“久仰久仰,原来是紫骝山寨的马寨主,你说的那本《马经》在下的确听说过,好像早已交到我大清皇帝的手上,目前朝廷正照着经书上的方法训练马匹,一年多下来,据说驯养出了不少的良马。如果马寨主实在不愿割爱的话,我便上奏朝廷,为你要回《马经》原本便是。”舞碧空微笑着,知道马如骥的武功非同一般,实非易与之辈,因此故意将《马经》的去处全盘透露给他,以令他盛怒之下仓促出手,自己更易从中找出他武功中的破绽。
马如骥人称“止水剑”,向来行事心思缜密,又怎会轻易上舞碧空这个当,思忖间早已拿定主意:“此人拿下了翡翠城,说不定黑井帮也早已为其控制,此时他在空山附近出现,难道是要对空山寺不利?那下一个目标岂不是要对准紫骝山寨与易武山庄,不如今日趁此机会除了他,以绝后患。”
寒光一闪,止水剑已经攻出,马如骥一招紧似一招,不留丝毫余地,已将舞碧空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舞碧空想不到对方上来就是杀着,他的武功本就稍逊马如骥,这下失了先机,加上对方利剑在手,登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这时利剑已奔前胸而来,舞碧空知道他手中所执是口削铁如泥的宝剑,不敢托大,向后急闪,避过这致命一击,身前的衣襟哧的一声,已被剑刃挑破。
趁着后仰的刹那,舞碧空的舌头便如利箭一般激射马如骥面门。
马如骥本以为一招得手,忽见对方嘴巴一张,一物无声无息,已奔到眼前,一时间也不知是何歹毒的暗器。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待要回剑去拨,已然不及,又怕上面有毒,也不敢伸手去接,身子爆退,已经到了两丈开外。
舞碧空暗叫一声好险,早已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现下使出绝技,对方一时不明真相之下不敢贸然进击,自己恐怕已经做了剑下之鬼。
说不得,虽然那位前辈所授的内功尚未练成,自己内力似乎也在对方之下,今日为了救命,也只得冒险一试了。舞碧空想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马如骥避过偷袭,再度猱身而上,便看到了舞碧空的笑脸,一时是悲喜交集,心中默念道:“今日我若不除去此贼,将来哪有面目与大哥你相见!”
当下一声断喝:“拍马神功,你是舞天阳的儿子?!”马如骥更不迟疑,剑若惊鸿,飞掠而出却已摈除一切杂念,绝影内力护住心神,绝不容许对方扰乱自己心神,心知一旦让对方得逞,自己断无逃生的余地。想起那日在绝影峰上,自己与两位哥哥差点死于拍马神功之下,哪敢有丝毫大意,止水剑发动起来,一招先,招招先,攻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令对手再无丝毫喘息之余地。
这拍马神功本是紫骝山寨不传之秘,要求习练者必须有相当精深的内力方可,否则施展起来未伤敌,先伤己,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交与敌人之手。舞碧空的内力与舞天阳比起来不知相差了多少倍,施展起拍马神功来自然发挥不出其致命的威力。
此刻马如骥喊出了拍马神功四个字来,舞碧空心中顿时一惊:“那个教我功夫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真如马如骥所说,竟是自己的父亲!难怪那人教我功夫时从来不以真面目示我,原来是怕我见到他的庐山真面。”
马如骥哪知舞碧空此时心乱如麻,进入了天人交战的危机时刻。剑如闪电,便欲拿了舞碧空的性命。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将军小心!”一个大汉已自林间奔来。
这一声之下,马如骥的动作便稍微缓了一缓。舞碧空却被喝醒了过来身子急挫,向下方闪过数寸。
剑光夺目,便已将舞碧空的胸膛刺穿!
“放箭!”大汉手一挥,几十只弩箭便向马如骥身上射到。
马如骥身形一顿,大汉已经抢了舞碧空的身退出了圈外。
马如骥挽起剑花,将弩箭全部拨在地上,后面的箭枝又已到了近前。来不及抽身追击,双臂一展,如大鸟横空,落在了八名弓箭手身前,手起剑落,将六名来袭者尽数斩为两截。留下两个活口,待要盘问,怎知两人竟突然仆倒在地。马如骥忙俯身下去查看,两人双目紧闭,嘴角正留着鲜血,竟已嚼舌自尽。
这一阻之下,舞碧空已经与那人消失在了丛林中。
眼见功败垂成,马如骥只得作罢,暗想这些清人似乎来得不少,我沿路从空山寺下来,并未察觉有何异常,想来他们也是刚到此地,不如我再上山一趟,知会觉非大师先做好防备再说。
“席特库,咱们连夜上空山寺。”舞碧空轻咳两声,对身旁的汉子吩咐道。
“将军,你的伤?”席特库有些迟疑。
“不碍事,我并没有伤到要害。不能让马如骥抢在咱们前头。”舞碧空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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