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房管

此时，华夏的土地上，时针刚刚划过十二点，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半夜，但是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从白天车水马龙的街道到高速路上的服务区，都不同寻常地热闹，无数人难以入眠，站在屋外和窗前仰望星空，准确得说是那块无论在哪都正处于自身头顶的荧幕。

        这块超出人类理解荧幕已经出现了快一天了，当黎明最后一个下班的人抬起头时，它就已经出现在那里，经过了一天的沉淀，虽然地面上的生活还没有受到影响，大多数人也在一如既往的生活，不过往往都心神不定，被天空所吸引。

        很多人迫切的需要来自zf的表态，那可以是一句解释，最好是一个关于科技实验的澄清，哪怕是一个模糊的论断也能安抚不少人吧。

        但这次和期待却恰恰相反，除了这个荧幕刚出现不久一个简单的“情况正在调查中”的文字公告，到现在并没有哪怕一点消息。

        这让不少人真的害怕了，阴谋论的声音甚嚣尘上，在互联网上极速疯传，一小部分人从下午开始就停止了工作，聚集在一起酗酒作乐，就好像末日即将来临般的自暴自弃，甚至出现公共安全事故多起，末日来临的声音像病毒一样在群众中传播起来，这说法哪怕已经被有关部门大力封杀，却因为天上的根源得不到解释而无法扼杀。

        同时，在各种小道消息中，荧幕中多个主角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他们是真实存在而刚失踪了一天这一点更是使得谣言满天。

        荧幕出现后的的第一个夜晚，燕京一个会议室中，几十个人或坐或站围在桌旁，激烈地争论着，几个持有不同观点的团体严厉地驳斥着他人的观点。

        与民众猜想的不同的是，zf并非是不作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这变故的真相，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不可思议而又是唯一能解释当前状况的情报，使得如何处理这次事件的结论迟迟难以得出。

        当观测到天空中荧幕的二十分钟后，第一个应对紧急事件的临时部门就已经成立了，但还没等他们聚在一起，就得到消息，不少zf工作人员醒来时，一个不明材质的银色金属板出现在他们的床头。

        一个形似银河系的图像印在金属板上，并且就像无数人在纪录片里看过的银河系一样缓缓地运动着。

        当他们触碰到这个金属板时，一串信息直接进入他们的脑海，使他们明悟了金属板上所要传递的信息。

        在花费一段时间收集了各地的金属板上的信息后，这个临时部门立刻重建，各上级部门都派出了代表来到这间会议室，共同商讨如何处理这个完全不存在紧急预案的事件。

        会议室的一头，满头斑白的中年人背对众人坐在那里，不顾墙上禁止吸烟的警告牌，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们在这个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小时，到现在除了水以外颗米未进，随着各地金属板情报汇集完毕，他们的讨论也已经明确分为几个团体各执一词，有的在陈述自身意见的正确性，有的在分析各种情况的可能性，还有的在转述民众，不，其实是他们自己的恐慌。

        然而坐在这里的可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zz精英，所以中年人能感受到，他们只是看起来在争论不休，其实只是在把在所有选择的可能性告诉自己，在每一个停歇的间隙他们眼角的余光都看着自己，这个临时部门的部长，那个真正下决定的人。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带着最后一块金属板，整个会议室的声音逐渐变低，在将其交给中年人后，低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中年人将烟头丢进了纸杯里的茶水中，拿起最后一块金属板，熟悉的信息进入他的脑海。

        “蓝星文明的统治者们，你们好。”

        “恭喜你们的文明被联盟发现，特在此告知你们，你们将经历联盟的考验。”

        “在这次考验中能走到多远，决定了你们最后在联盟中的位置。”

        “希望你们可以走的足够远。”

        “世界联盟。”

        除了这段信息外，金属板上还带有一段特殊的信息，每块金属板都不相同。

        在触碰到这最后一块金属板后，不同的信息终于在中年人整合在了一起。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中年人站起身，回过头来面向对象会议室的众人，会议室已是鸦雀无声

        “刚才，上面要求我们，该做出决定了。”

        所有人面色严肃。

        中年人眯着眼睛，食指敲击这桌面，几秒钟后做出了这次漫长会议最终的决定。

        会议室中的众人有序地离开房间，他们将回到自己的部门各司其职，将命令带出这个国家的心脏，供血到全国各地。

        半小时后一场新闻发布会将被召开，电视和所有的网络平台都会进行同步直播，群众将会得知金属板上的信息，他们会知道这将是整个文明的挑战，zf和人民将会携手共度难关。

        很快会议室就只剩下中年人和几个技术人员，他需要坐在这里统领全局，助手端来一些吃食，他摇了摇头，让助手视频连线到上层，他还有些事情要做。

        会议室的电视屏幕亮起，几个古稀老人出现在屏幕中，神情严肃，中年人对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让副官将所有金属板聚拢放在会议桌上，自己将最后一块金属板也放在了上面。

        只见所有金属板如同如同液体一般融化，并不断浓缩，到最后桌面上只剩下了唯一一块金属板。

        “这是什么？”沉默良久，其中一位老人发问道。

        中年人拿起金属板，闭眼摩挲了片刻后，将其放回了桌子上，一片虚幻的荧幕出现在了会议室里，上面的画面和天空中的荧幕完全一致，只是缩小在这个房间中。

        “这是他们给我们的一点小小的权限。”中年人的眼神在荧幕上游离着，最终定格在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人在山洞中对峙的画面上，男子的左手下垂，丝丝鲜血滴落在地上，耳边隐约能听到野兽的呼吸。

        男人的眼中有着些许不忍，但他再次将手放在最后这块金属板上，荧幕中这个画面逐渐变得虚化透明起来，最后以一个半透明的形式独立与所有的画面之外。

        与此同时伴随着整个华夏不少地方的惊呼，年轻人的画面就在人们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权限。”中年人开口解释，看到有老人眼中还是带着不解，他思索一番，补充道，“如果说天空上的荧幕是一个直播平台，那么这个金属板就相当于一个初级的直播房间控制器，可以进行简单的调整。”

        “就像是我们所谓的房管一样。”

        “你说初级的？”另一个老人敏锐地抓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

        “信息里是这样。”中年人点点头，多的就不必多说了，在场的人都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没有更多的交流电视屏幕直接关闭。

        中年人坐回了椅子沉默片刻，目光又看向了那个刚刚被他相当于炸房了的画面，眼神中带着些许痛苦。

        这一天里他已经看到七八个人在荧幕上因各种原因死去了，那时当直播的主角彻底死亡，那个直播的画面才会关闭，那些凄惨的死状也是当前社会恐慌的缘由之一，其中就包括被老虎生吞活吃的苏樱。

        “抱歉我帮不到你什么，孩子。”中年人对着半透明画面中的年轻人低声道歉，他已经不认为画面中的男人能活下来，面前的女鬼和身后的老虎包夹过来，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之前苏樱死亡的画面中，明显能认知到这老虎虽然力量和速度似乎与地球上的老虎相差无几，但是明显有了更胜一筹的灵智，很多行为都带有智慧生物的痕迹。

        “我不会让那么多人看到你的死亡，但是你的结局我也会在这一直见证。”中年人心中默念。

        他就这么看着画面中，年轻人右手握紧藏刀，冲向了女鬼，作为这场直播最后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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