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入魔界
她走近他身边，轻轻拿起他的一只手，他身体微凉，并不僵硬，只是进入无知无觉状态。
女巫轻轻用他的手抚触自己面颊，头发，喃喃说到：
师弟，那日你说最喜我如瀑黑发，你可知我终生未剪！我本意成全你，可谁来成全我？
我们分别那两年，在帮魔族与水族征战过程中，我多次被水族围攻，深陷险境，但我都拼死而回，只为见你……
说完，已经无欲无念三十年的她竟然动情落泪。
思考良久后，她把自己多年熬制的长生丹药放入辛提口中，又给他全身涂抹滋补药膏，以保他肉身不坏。
当涂到辛提胸前，那宽厚的胸肌依然。在他左侧脖颈旁，当年在情蛊作用下两人纵情时，她咬的那个牙印仍在……
她把能够维持他20年肉身的草药堆在他身体四周，又在把放入密柜之中。此柜铜墙铁壁，唯一钥匙是自己的手掌，所以世人无人能开。
临走前，她在辛提额头留下一吻，
“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带灵丹回来！”
她口念咒语，启动灵龟，寻找万世灵丹的下落。
她眼前浓雾散去。
出现一个村落……
山风淳朴，鸡犬相闻……
一个篱笆院门，一个石桌石凳……
一个清瘦俊朗的青年拿起锄头和背篮，和父亲模样的人一起走出门去……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乡村妇人倚门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了。
黑女巫穿上斗篷，盖住眉眼。望了望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巫族村寨。
她化作一阵风消失了。
此刻，在魔族无妄海，一人天灵被困在人行身体中，在虚无空间四处漂浮着。
这里无上无下，无天无地。没有时间，没有四季。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乌蒙空虚的一片。
那辛提在通往“涅盘大境”实现永生的过程中，在向魔族交出肉体后，魔族却没有收取，没有赐予他不死不灭灵魂。
于是，他被抛入“无妄之海”。
这里其实有很多他们这样的一缕残识。不是肉体，不是天灵，没有动力，没有思维。只是一缕缥缈的人影，黯淡无光，随机飘动。他们互相感受不到对方存在，因为他们连对自己都没有任何感知。
在那之前，辛提记得自己和师妹离开巫族山寨后，回到白女巫的母族血族村落。
血族崇尚人血和各种动物鲜血。每到月圆之夜，全族人都会集体到族长帐篷前。
所有血族人会围坐在一起，大家臂膀相交，在族长巫师带领下吟诵咒语，然后献上牛羊等祭祀动物，举行生祭仪式。
最后，在月亮最圆的那一刻，用巫刀斩断动物脖颈！
那动物鲜血向着月亮喷涌而出，把月光都染成红色！
这一时刻，族人一拥而上，把那献祭之物几分钟吃个精光！
白女巫是血族族长之女。那时各族为谋求自身发展强大，常常把自己的子女族人派出去到其他地方学习。
白女巫在本族名为“乌曲那”，意为“月亮”。
因血族生性残暴，嗜血如命，外界把他们叫成“吸血鬼！”
族长夫妇想让唯一的女儿摆脱恶名，于是让她隐匿身份，前往巫族学艺。
而今，因为已经怀三个月身孕，为免师父责罚，两人商议提前偷偷离开巫村。
但是乌曲那觉得她到巫族就是为修得不死之身，于是说服辛提，走之前偷走秘笈自己回去修炼！
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迪倚瑕”，意为山岗。
乌曲那和辛提至此在血族生活，每日他俩都认真研究秘笈，逐一体验，一级级上升，最后终于在第二十年一起到了巫族之术第九层“涅盘之境！”
在进入涅盘之境前一天夜晚，两个人既有兴奋又有期待。也有几分对未来的不安。
女儿迪倚瑕已经二十岁，秀美如她母亲一般。
此刻她带了一只硕大的山羊，来到父母面前。
对月祷告之后，她双手握住羊头反手一拧，山羊颈骨断裂，羊血喷涌而出。
她给父母都倒了一碗。眼中似乎隐有泪光。
这时，血族人在族长带领下围拢过来。在他俩周围围成一圈。用血族意识助力他俩完成“涅盘飞升！”
乌曲那一口喝下。然后让辛提也一口喝下羊血。
然后，两人手拉手，一起坐下入定。
血族众人停止祷告。全族人都闭上双眼，微微抬头，向着月亮举起双手。
无垠月光洒向大地。
照在乌曲那和辛提身上。
只见乌曲那双手向上，微闭双眼，大声诵出涅盘导词：
天界诸神，下界凡人巫曲那与辛提二人，勤苦修行20年，已完成“涅盘大境”第九层。现按照秘笈所示，自愿献出肉体供上神差遣，换取不死之身！请天神引领入境！”
二人依据秘笈祷告入定后，很快发现至他们额前出现一片迷茫白雾。
那白雾雾气越来越浓，上下翻滚，一直涌到自己鼻翼之前。
然后薄雾成绞丝螺旋旋转，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道绳索样，至天境垂吊下来。
这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影滑出体外，握着这根雾绳向上攀登。
他俩知道那是自己的元神已经出定。
元神顺着雾绳不知爬了多久，看到有雾气变成无数台阶模样，无限延伸至天边。遂放弃天绳，沿着台阶向上而走。
这时，辛提向下看了一眼，缥缈薄雾下人间灯火已如萤火般渺小如豆，闪烁不定。
他们沿着天阶继续行走，又不知多久，看到台阶尽头有一巍峨殿宇直插云霄，抬头仰视亦不见顶。灰色大门敞开，里面空无巨大。
二人抬腿迈进大门，只见两边侧殿百间，都似有光影晃动，不知何物。
待一直走到尽头，看到9根天柱下，四个金色大字显在檐宇之下
“涅盘之境”
突然，整个楼宇晃动起来，旋即又恢复平静，然后又是剧烈一震，然后又恢复平静。
是巨人的脚步。
只见在高高的台阶上看不到的那一侧地平线下，缓缓出现一个人头。
不对，随着他身体随着脚步逐步升高，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
那是一个全身长着九个各有自己颜色头颅的巨人怪物！最大那颗头颅长在中间，披着红色长发，又低头俯视着两人！
他是魔族的王者。
是时代终结者。
是天界和凡人之外，魔界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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