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查案
“常永这个畜生，平日里时不时就打熊芬，在家里打，街上打，甚至熊芬怀着他的孩子，他还要打！”男子醉意逐渐消退，愤愤说道，“这个禽兽，不止打熊芬，更让人不耻的是，在熊芬怀孕期间，他竟对熊芬的女儿起了歹心，不到十岁的姑娘啊，就被这个畜生给糟蹋了！”
荀组闻言不禁震撼，暗想如果属实，常永此人真是死有余辜！
“不应该吧？常永挺孝顺的一个人！”荀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他自己的女儿他也下得去手？”
“孝顺？呵呵！他只是对他的母亲孝顺吧！他的岳父岳母，哪个没有遭受过他的毒打？平时对待街坊邻居，就像是一条疯狗乱咬人，至于熊芬那个女儿，不是他的，是她前夫高章的！”男子酒意全无，叹息说道，“熊芬这个人挺好的，就是做了一件错事，和我兄弟高章和离，又去与常永成亲！我兄弟高章可是个忠厚人呐，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呸！畜生！丢俺常家庄的脸！”荀组起身道，“大哥您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这钱俺就等常永回来找他要！”
“小兄弟，你还是把这十个钱收下吧！先去给你母亲看病。”中年男子叹息道，“常永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荀组不再推诿，接下钱，却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难道说？他知道常永此人回不来了？或者说常永已经死了？
“多谢老哥恩情！”荀组对他抱拳道：“敢问老哥尊姓大名！”
“谢啥，大家都是穷苦人，能帮扶就帮扶着点！你叫我老高就行！”那男子倒是淳朴。
“那小弟就回去了，俺爹娘还在家等着俺！俺叫阿组！”荀组在次抱拳说道。
那男子摆摆手，示意荀组自便，荀组起身，很快便消失在大街上。
“殿下，此事果然有蹊跷！”荀组到了司马俶和他约定的地点，急忙禀报道：“臣从高家庄村民口中得知，那个消失的常永，时常虐待他的妻子熊芬，不仅如此，这个熊芬并不是第一次成亲，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儿，是她与前夫所生，还有，这个女孩被常永糟蹋过。”
众人仔细听着，听到此处，都不由握紧了拳头。
“王八蛋常永，让我逮到我活剐了他！”东宫侍卫统领马咸咬牙切齿道。
“马兄当真以为，你还能逮到他？”王衍严肃道，“殿下，若臣所料不错，常永此人，已经死了！”
“臣也赞同王兄的观点！”荀组接话道，“臣曾与那人明言，臣要等常永回来亲自找他要账，可那人似乎知道什么，劝臣不要抱希望，还给了臣十个钱！”
“还是那句话，推断归推断，孤要的是证据！”司马俶说道，此事让他感到焦虑，他已经猜的差不多了，“荀组，王衍，孤命你们为此案正副使，给你们一百人，务必彻查此案！”
“臣领命！”荀组和王衍异口同声回道。
“切记，不得动刑，不可屈打成招！”司马俶嘱咐道。
之所以要荀组带上王衍，是因为司马俶发现王衍这个人抛开人品不谈，在别的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
荀组、王衍二人也顾不上歇息，带人就走；司马俶则是带着司马柬和马隆，在侍卫的护卫下，去了河边，司马俶清楚的的记得，上一世这条河叫做沙河，而如今这个时代，这条河叫做颍水。
跨时空的旧地重游，别有一番风味，司马俶所在的位置，正是他上一世读书的高中的位置，颖水之畔。
“三弟，拿地图来！”司马俶说道，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是关于农耕的大事。
“给你！”司马柬拿过地图，交到司马俶的手上。
司马俶看着地图上的颖水，用手指画了一个圈，那圈像个葫芦口袋，四周高，中间低，西高东低，圈的东部是一个狭窄的口，而颖水正是自西向东而流，若是将东边狭隘的口围住，这个圈便是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旱季开闸放水，涝季蓄水备用。
这个蓄水池，在司马俶的上一世，叫做水库，这个主意也并非司马俶想出来的，而是在他上一世的强大国家里，这个地方，正是一个水库。
农耕时代，老百姓靠天吃饭，旱涝灾害时常发生，闹不好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司马俶若是能用一个超前的眼光，做些改善民生的好事，生产力便会提高，那这个国家便会强盛许多。
“二哥，你想啥呢？”司马柬笑道，“你该不会是向从这里顺流而下，游到这里吧！”
司马俶回过神来，默默扬起了巴掌。
话分两头，荀组这边，王衍通过威逼利诱等手段，最终花了大价钱买到消息：不久前，曾在熊芬的家中，听到过一个男人的求救声。
得到这个消息的荀组即刻带人围了熊芬的院子，而自己和王衍则是带数人进了熊芬的家中。
只见院子中除了熊芬和他的女儿，还有一个男童和两个老人。
“你们这是？”熊芬不解问道，已经没有了上一次那种笑意和从容。
“我们这次来，还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王衍恭敬说道。
“你们问吧！”熊芬面无表情，说道。
“你和常永，平时夫妻关系怎么样？”王衍态度和善，问道。
“挺正常的呀！怎么了？”熊芬答道。
“正常，常永天天打你也叫正常？”荀组质问道。
两个老人闻言目光皆是有些呆滞，女孩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欣喜。
熊芬闻言先是有一丝慌乱，又瞬间恢复自然，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我男人打我有什么不妥吗？这就是挺正常的呀，我都习惯了？”
荀组、王衍见此人巧舌如簧，索性直接抛出重磅炸弹，道：“那八月二十八，从你家院子里传出常永的呼喊声，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熊芬道，“如果没别的事，还请离开！”
“不知道？”王衍瞪着对方，“我们有证人！”
王衍话音刚落，那证人便被人带了出来。
熊芬一家见到此人，皆是惊恐。
“你们不能听他胡说八道，这人跟我们有仇！”熊芬喊道。
“熊芬，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怕我？”那人笑道，“是心中的愧疚，还是心中有鬼？”
“熊芬，人证在此，你得跟我们去鲁阳城走一趟！”王衍说道。
“我也跟你们一同去！”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个十岁左右的姑娘。
荀组同意了，这个姑娘本来就是本案的重要线索。
将此案的关键人物带上，荀组带人与太子司马俶汇合后，一同回了鲁阳城的县令府衙。
由县令杨军审讯，熊芬承认了她与同村屠户宋吉合谋杀掉了夫君常永的事实。
并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原本正值豆蔻年华的熊芬，与同村的家境殷实的高章成亲，在成亲后由于高章过于本分，逐渐不受熊芬待见，虽然已有孩子，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和高章和离，并且以抚养女儿为名，霸占了高章的大部分财产，前夫高章为了女儿忍气吞声。
而后，不甘寂寞的熊芬迅速和邻村的常永成亲，按照熊芬的话来说，这个常永人长得不错，也是能说会道。不曾想成亲后判若两人，常永此人好吃懒做，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殴打熊芬，甚至在熊芬怀孕时继续殴打，更畜生的是在此期间还玷污了前夫留下的女儿。
最后熊芬终于忍无可忍，想要与常永和离，想要和同村屠户宋吉成亲，不曾想遭到了更严重的毒打，并被威胁，如果敢和离常永就弄死她全家。熊芬忍无可忍，联合宋吉，将醉酒的常永乱刀砍死，将常永的尸体沉入颖水。
而本案收了荀组、王衍的钱，“最终愿意”指证熊芬的男人，正是熊芬的前夫一一高章，他也是那个十岁姑娘的亲生父亲。
大堂上，中书令张华正襟危坐，下方坐着负责审讯此案的县令杨军，熊芬跪在地上，有官差专门负责记录熊芬的供词，证人高章则是和他的女儿站在一旁。
鲁阳县令闻言，即刻命人去逮捕屠户宋吉。
“中书令，您看此案，下官该如何办？”鲁阳县令杨军将此案的口供呈给中书令张华，恭敬说道。
太子司马俶和南阳王司马柬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张华看过熊芬的口供，说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办，何必问老夫？”
“按照《泰始律》，杀人偿命，谋杀亲夫更是罪加一等，熊芬与宋吉都该斩首！”杨军道，“可是这个常永确实是个畜生，死有余辜！”
“二位爱徒，你过来帮为师看看，此案如何办既不违背大晋律法，又能酌情考虑此案的事出有因？”中书令张华看着太子和南阳王，说道。
毕竟，这个案子不是他办的，其中原委曲折，他并不清楚，况且两位皇子在此，他不敢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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