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逛夜市去
第二天晚上，段栩臣在与前一天差不多的时间点左右，又出现在了茅蒙上班的便利店。
“你又来买东西吗？”话一出口，茅蒙就后悔了。
回想起昨晚的事，回家后，段栩臣没有问茅蒙关于那盒东西，茅蒙便揣测他没有看到自己把那盒子放到了口袋里。
但是一大早茅蒙在阿姨接手衣服之前又翻了下口袋，确实是不见了，难道是掉在了路上，还是……掉到了他的车上！
茅蒙越想脸就越红，以及段栩臣直勾勾的眼神，又让本就灼热的脸更加燥了起来。
此时的茅蒙只想能天降一个地洞，好让自己往里一钻。
也不知道他们僵持了多久，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连有人进门都没有察觉。
“你好，你好？”顾客拿着盒巧克力在茅蒙面前挥动，试图叫回失神的店员。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才工作一个多月，茅蒙基本可以做到随机应变。
“呃……”顾客反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地递上手里的巧克力。
茅蒙微笑着接过，一套流程下来，目送着顾客走出了店门。
“哎？你又来了啊。”小琪甜美的笑容任谁看了都容易心动。
不过不巧的是，段栩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一点茅蒙早就知道了，而且小琪有男朋友，这一点他也知道。
“嗯，我来接茅蒙。”段栩臣说得理所当然。
有那么一瞬，茅蒙觉得段栩臣就是他的男朋友。
今天小琪来得有些晚了，便没有过多地跟段栩臣闲聊，迅速换上工作服，就来接替茅蒙值班。
“那我们先走了。”
茅蒙用的是我们，潜意识里或许觉得他们就是一对，段栩臣也没有觉得这个词说得有什么不对，合情合理合心合人。
告别了小琪后，茅蒙依旧跟着段栩臣走。
哎？怎么今天没往这里拐？
正当茅蒙还在好奇段栩臣的车停在了哪里，后者便开口道：“趁着夜市还没有散场，愿意陪我去逛逛吗？”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就是在往那边走了。不过即使是强制要求，茅蒙心里也是愿意的，他还从没跟段栩臣逛过夜市呢，他以为像段栩臣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去逛那种地方。
“嗯。”茅蒙点头应着。
虽然他知道，段栩臣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凡事段栩臣想做的事，没有一件不会被执行，但他还是想回应段栩臣的邀请，毕竟他自己也很贪图跟段栩臣在一起的时光。
茅蒙亦步亦趋地跟着段栩臣来到了夜市。
高速发展的城市节奏下，人与人之间仿佛没有了生活的交流，但这些在夜市里荡然无存。
这里的人们卸下了一天工作的重担，流连于各个商铺，淘着自己喜欢的小物件，不乏有些西装革履的人，因为买到一件手工小摆饰而喜逐颜开，脸上全然没有生活的烦闷。
段栩臣也会这样吗？
茅蒙顺势看向身旁的人，透过他弧线分明的下颌角，那双眼里承载着茅蒙看不清的东西。
许是夜市的灯光昏黄不明。
“来，我们往里走走。”说着，段栩臣揽过茅蒙的肩往街道更深处走去。
“明天有个朋友要回国，想着给他买个接风礼物。”段栩臣向茅蒙解释着来意。
明天？是那个人吗？不是说月初吗？怎么月底就已经要回来了。
茅蒙来不及多想，平静地问着段栩臣：“怎么来这里买？”
言外之意是：你这么有钱，接风礼怎么只买个地摊货。
“他喜欢这种小东西。”
也是，送礼嘛……总要送到人心坎上才能算得上是份用心良苦的好礼。
“你有没有要买的？”段栩臣低头问着茅蒙。
茅蒙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
这么说着，便开始探头探脑地摸索起来，完全没发现身后的段栩臣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哼，果然还是个孩子。
段栩臣望着茅蒙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感叹道，紧着步子跟了上去。
“有没有看中什么？”
“这个怎么样？十二生肖的套杯。”茅蒙指着摆在架子上的一组精致的小杯子问询着段栩臣，见段栩臣没有回应，继续问道：“他是属什么的？”
“兔！”段栩臣没经思考脱口而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嗯……狗，他属狗。”
“狗啊……喏，给你，怎么样？”
茅蒙拿起其中的小狗杯子，举着手看向段栩臣，大而圆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高兴和期盼。
段栩臣心中一顿，滚动着喉结，憋出了一个“好”字。
转头就买下了一整套。
“一个就要80呢！你也不知道讲讲价……”
茅蒙既心疼段栩臣的钱，又感慨那个人在段栩臣心中的地位。
如果是他送给段栩臣应该只会买其中一个。
我真是个小气鬼。
茅蒙的自我认知极其明确。
看着一旁嘟起嘴的茅蒙，段栩臣不禁觉得甚是可爱，凑到他的耳边夸奖道：“茅茅是想为我省钱吗？真是贤惠啊……”
“……”茅蒙闻言一时语塞，难为情地便要往前走。
被段栩臣及时扼住了手腕，“人太多了，别走散了了。”
任性瞬间被磨去棱角，茅蒙被拥挤的人群挤得被迫贴着段栩臣以龟速前行。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不清楚。”个高的段栩臣也探寻不到原因。
直到被人流推着到了拥堵的中心，两人才知晓缘由，原来是有人在这里唱歌。
“让我们欢迎这位朋友。”站在包围圈内，背着一把木色吉他的男子带头鼓掌高呼。
茅蒙也傻愣地跟着拍手，在段栩臣那双能杀死人的犀利眼神下，茅蒙被男子牵到了话筒边，晾着段栩臣在一旁紧握起拳头。
“来，有请今天的幸运观众。”男子笑容满面地将头靠近茅蒙，“你叫什么名字？”
“茅……茅蒙。”
两人同时错愕，一个没想到那人脸会离自己这么近，一个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自己的全名。
但男子毕竟是专业驻唱的，一下便回过神，“好，萌萌小同学，请问你有什么想听的歌要点我唱的吗？”
茅蒙思索着，不自觉地将眼神投向人群中明媚的段栩臣，嘴里说着：“《似是故人来》。”
“嗯……这首我没有听过哎。”男子为难道，提出了新的建议，“不如换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吧。”
茅蒙眼神没有收回，语气淡淡道：“别的我不知道了。”
为了防止冷场，男子迅速接话，“行！那我来唱首歌送给你……”男子顺着眼神看向人群，继续道：“……和陪你来的朋友吧。”
“一首《刻在我心底的名字》送给在场的各位。”
话音刚落，吉他的弦声响起。
茅蒙渐渐被歌词吸引，看着近在咫尺的演唱者，沉浸在歌曲的氛围内，明媚的段栩臣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逐渐阴郁起来，后槽牙都险些被咬碎，在所有的听众里显得格格不入。
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男子转向茅蒙，并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位朋友。
和弦闭，男子仰起笑脸，与此刻的段栩臣形成鲜明对比，浑身散发着暖意问着茅蒙：“好听吗？”
茅蒙如实点头，在场的听众也毫不吝啬地献出自己的掌声，有一个人除外。
男子在感谢过茅蒙后，把人放回了段栩臣身边，段栩臣瞬时换了副脸孔，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为茅蒙准备着。
“我们再去看看别的。”说着，便要拉起茅蒙离开这个地方。
他还要给他买别的东西吗？
茅蒙脸上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段栩臣见状轻声询问起茅蒙是不是累了。
茅蒙抿了下嘴，违心地点着头。
“那我们今天先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茅蒙欣喜又沮丧。他庆幸段栩臣没有执意要帮那个人再挑选别的礼物，他难过于和段栩臣的共处即将结束。
每一步都故意走得很慢，希望这世界能静止，他和段栩臣永远停滞在原地。
事与愿违，他们还是来到了车旁，茅蒙企图车把手在这一刻突然被自己拉掉，行驶途中又想着能有车子来追尾，但他害怕段栩臣会受伤，便不敢再想，静静地闭上了眼。
段栩臣想着明天让黎北宁一个人去接机，所以才会特意买份孟遥喜欢的礼物送给他当做赔罪，自己则等着茅蒙下班后带上他一起去和孟遥他们吃饭，他想把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一个地介绍给茅蒙认识。
段栩臣看了眼一旁副驾驶位上的茅蒙，想着既然他睡着了，那就明天晚上接他的时候再说这件事吧。
看着茅蒙歪着脖子睡觉的样子，段栩臣有些心疼，为了能让他早些躺到舒适度更高的床上，遂加快了速度。
比预计时间更早地回了住所，茅蒙反倒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难道是我把他叫醒，有些起床气吗？
段栩臣心里自责道。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便都躺下了。
“茅茅，对不起。”
黑夜里，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段栩臣的这句道歉，让茅蒙的心疼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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