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恶人有恶报
蔚蓝会所在人流量较大的市中心附近,无论天明天暗,都有数不尽的人从门口路过。
只是蔚蓝的门头不像一般的会所那样,搞得光彩绚烂,夺人眼球,倒和园林式的博物馆有几分相似,抽象的墨色云朵沿着大门旁的一侧白色墙壁的转角盘旋而上,一副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架势。
skyblue由花式体撰写在黑色玻璃门上方的空白处,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绘制的,在夜晚时分,一束光打在字体上,宛如天上的群星都汇聚于此,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曾经一度上了网红榜,不少人来打卡拍照,都被门口的魁梧安保喝退,这也是现在很少有人驻足门前的原因。
会所的一个小包厢内,茅蒙正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席宁,他对席宁的表述内容存在怀疑,等到席宁说到后来两人一直在一起了,茅蒙严谨地问:“现在也还在一起吗?”
席宁点点头,答:“没错。”
“那你怎么能出来做少爷!”
茅蒙义愤填膺地喝道。
席宁没想到茅蒙会有如此反应,愣了几秒后,胡乱编说是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也不能……”茅蒙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少爷的工作。
席宁从茅蒙的叹息中,知晓了他想说的内容,于是开门见山地说迄今为止自己并没有出卖身体,“以后也不会。”
茅蒙被席宁的气势吓到,木楞地点着头。
“你要点到什么时候去?”席宁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没什么时候。”
“那你现在信了?”
“信什么?”
茅蒙傻愣愣的样子太可爱了,席宁又一次失笑,他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委婉法。
“哦……嗯。”
其实茅蒙依旧不相信,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追到人,但他还是试了。
—
次日,吃过晚饭后,段栩臣接到一个电话,正要上楼处理一些工作,被茅蒙急忙喊住。
“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小家伙怎么这么直白地问,真的是……
段栩臣不禁觉得有意思。
我得想个简单一点的,可不能让他像我一样,万一他被人挤到了,或是太晚回家,路上遇到些什么。
段栩臣都不敢去想后果,考虑再三,他说他最爱喝纯牛奶。
当晚,茅蒙隔水热好牛奶给段栩臣送去。
虽然送牛奶的举动是在意料之中,但是送的是热牛奶,却在段栩臣的意料之外。
他手捧着茅蒙的心意,暖意弥漫全身。
—
委婉式追求的第一步已经实施,见段栩臣礼貌地微笑着接过了牛奶,茅蒙也不知道成功与否,便从书房退了出来。
殊不知,在茅蒙离开书房后,段栩臣高兴得一塌糊涂,他想高声欢呼,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捧着热牛奶,直至变凉,才依依不舍地放手,段栩臣刚准备把吸管插/进去,就听到了楼下的声响。
仔细一听,是东西被砸的声音。
入室抢劫?那茅茅他……
段栩臣担忧茅蒙的安危,着急忙慌地跑下楼。
—
茅蒙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在用力拍打着段栩臣家的大门,并有气无力地叫喊着:“开门!快、开门!”
是——严耀。
他又来做什么?
茅蒙不知道,但他还是去开了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严耀整个人都快扑倒进茅蒙怀里,只见茅蒙一个闪躲。
“哐嘡”。
严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人不会是摔死了吧?
茅蒙正要去检查他的死活,严耀便开始有了动静,随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一股子酒气,熏得茅蒙好难受,他堵上鼻子,询问严耀此番来意。
茅蒙深知段家二老绝不会让一个酒鬼来传话或跑腿,那严耀这次来必定是有别的目的,所以才会这样问。
“我哥呢?”
面对严耀的答非所问,茅蒙没有继续追问醉鬼来意,而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他在工作。”
“怎么还在工作?还没有回来?”
“他已经……”
回来了。
看着严耀摇摇晃晃要跌倒的样子,茅蒙便想上前搀扶,却被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一把推开。
谁能想到醉酒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下连带着茅蒙都站不稳,一个重心失衡,向后倒退几大步,碰到了架子上的花瓶,花瓶应声碎裂在地。
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段栩臣才火速跑下楼。
“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
“我……”
“走,收拾东西快走。”说着,严耀拖着茅蒙便要往楼上去,“现在就走。”
茅蒙无力挣脱,被拖拽着拉到楼梯口,刚被拉着上了几级台阶,就遇上从上面下来的段栩臣。
“哥?你怎么在家?”严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由于力的作用,茅蒙被拉着往前的时候,拼命向后,现在严耀突然往后,茅蒙也顺势向后倒,好在段栩臣手长胳膊长的,一把抓住了茅蒙胸前的衣领,将人拉了回来。
惯性下,茅蒙实实地扑进了段栩臣的胸膛。
一拉一扯中,严耀松开了茅蒙的手腕,自己也在松手的那一刻又倒退了几步,最后一脚踩空,摔了个屁股蹲。
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刚打算抬头破口大骂,就看到了站在茅蒙身边地段栩臣,连忙起身,也顾不上拍拍屁股灰,胆颤地又叫了声:“栩哥。”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还来干什么?”
段栩臣没有好气道。
“我……”
这下轮到严耀畏畏缩缩,不敢出声。
“有没有伤到?”
面对茅蒙,段栩臣的态度截然不同,是一种严耀从来没有遇过,甚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哥怎么会对他……不一样。
此刻的严耀想不明白也很正常,毕竟刚喝了不少酒,而且他这个人,清醒时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
那天,严耀来过家里后,晚上茅蒙就突然说要出去找工作的事,段栩臣当时猜测严耀对小家伙说了伤他自尊的话,才会让小家伙有这种举动,便在微信上找了严耀私聊。
段栩臣说,现在是信息时代,通讯很发达,没有必要特地找个人来传话,自己也不缺什么东西,不用什么都从老宅送来给他。
段栩臣的文字间压根看不出有半点体恤严耀奔波辛苦的意思,但是严耀却能把这看作是段栩臣对他的照顾,一个人拿着手机傻乐了好久。
殊不知,段栩臣纯粹只是不想让严耀接近茅蒙,他不想茅蒙每次都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心里堵得慌。
—
严耀之所以会对茅蒙没个好气,一是他把茅蒙当作自己的情敌,二是因为段栩臣的一句话。
在段家二老刚结束了长达七个月的南半球游后,他们想见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便把他叫回家一起吃饭。
那个时候,茅蒙才刚住进段栩臣私宅不久。如果不是因为严耀多嘴说了句,“有人讹上哥了。”段家父母根本不会知道茅蒙这个人的存在。
段父在段栩臣刚成年的时候,就想把公司交到他的手里,自己则早早地退休,和爱妻周游世界。
奈何段栩臣不干,一直拖他大学毕业,段父使劲浑身解数,又是佯装生病又是叫段母一起哭诉,“年纪大了,身体不经用了”什么的,才打动了孝子。
段栩臣从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孩,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做事严谨细心,父母从来都不必为他操心。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身边总没个人陪伴,看起来总有些孤单。
这也是唯一一件让段家父母顾虑的事,虽说父母开明,不介意他是否结婚生子,对象是男或是女,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总想让他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再者说,总让他吃自己的狗粮,作为父母,心里还是会有丝丝过意不去。
所以他们极为好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留在自己儿子身边。
起初,他们觉得段栩臣只是因为刚接手公司,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养个人来为自己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在问过本人后,他们才发现,感情上木讷的儿子终于为某个人打开了心门,父母很是替他高兴。
“听说你家里有个常住的人?”
“您听谁说的?”
“没有的事?”段母故作情报失误,表情沮丧地看了眼老公。
“是住了个人。”
“哦……”段母满脸坏笑,“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现在一个人孤单单的无依无靠。”
段栩臣说了好多,严耀却只听到最后一句。
自己将内容杜撰成:段栩臣收留茅蒙是因为他可怜,段栩臣心善所以一直没有赶人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为自己喜欢的人出面,把这个拖油瓶赶出去。
所以才会不断地茅蒙说那些话,还给段栩臣发了那些信息。
<我的人不需要你来管>
这是段栩臣回复的唯一一句,也是最后一条发给严耀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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