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迟到的早餐

阳光透过落地窗和白色纱帘，晃得星子的眼睛一抹刺痛，今天的阳光格外地碍眼。星子对阴雨天的喜好到了过度痴迷的程度，尽管大多数人觉得她很奇怪，就像她也很难理解人们是如何定义好天气与坏天气的，自古以来好坏之间就不存在明显的界线，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一股甜腻又咸香的香味从门缝飘进来，是妹妹臧婧儿在准备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蒜蓉黄油三明治吧？”她轻轻自语一句，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脚踏在一块小小又柔软的羊毛脚垫上，这是妹妹特意叮嘱过她放在床沿边的。

        “婧儿，我现在就起床煮鱼丸味增汤！”星子捋了捋蓬松的头发，向着厨房的方向喊道。

        “我都搞定了，刷完牙直接过来就好了！”

        单身的姐妹同居，这或许是一生中最恬静的时节了。乘着阳光，吃着早点，咖啡机还在响，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踏着晨露归来的疲惫，乐此不疲忙着身边的事，星子的幸福感洋溢而出。

        “婧儿，我今天要去学校一下，你睡个回笼觉，中午到姐姐店里吃午餐就好。”星子叮嘱着妹妹，把面巾纸、保温杯、护手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包包里乱七八糟地塞着。

        婧儿右手搅着刚刚注入牛奶的黑咖啡，左手在方糖盒子里选着她看上的方糖，慵懒地像只猫。

        “带上伞！看你衣服挂在阳台上潮气还没干呢。”婧儿的语气里有一分埋怨，一分无奈，八分关切。星子马上摸了摸包，摸到了被自己叠得整齐的川云的伞。

        公寓的电梯从十三楼降到地表，这所小公寓是星子的妈妈送给她的十八岁的成人礼。而相隔两个街区的一处店面则是爸爸的礼物。星子看到街角那几棵错落的樱桃树在一夜春雨的滋养下绽放了一簇一簇粉红色的小花，软软的正如一大朵棉花糖，似乎还有鸟，鸣在杨树最高的枝尖，当然，这是好心情带来的幻觉。穿过第二道街区，星子远远地看见自己店铺门前的客人似乎比昨天多了那么一些，她的嘴角扬了扬，看来这些天新开辟的早餐便当外卖窗口愈发得到了上班族和学生们的认可。

        “小七，麻烦给我包两个鲑鱼饭团。”小七是店里最早一批被星子招来的服务小妹。

        “贤惠的星姐又要给明清哥送早餐去了？你肯定是最棒的准媳妇儿！”小七调侃着星子。

        星子用没有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苦笑一声。

        “要不要给明清哥包点腌萝卜？记得他喜欢。”小七问星子。

        “不必了，最近腌萝卜在店里的供应也很紧俏。”小七好奇地抬眼，看到了星子的表情有些怨念，心里想着，这段时间这对情侣的关系就这样怪怪的！

        星子每天清晨到自己的店里看看，再到董明清的花店看看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习惯到她甚至有时都想摒弃这个习惯。她走进董明清的花店时，他正倚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红玫瑰，似乎太过专注，没抬头看星子一眼。

        “给，早饭。”星子把手里的纸袋放在董明清旁边的角桌上。

        “谢谢，但我还不饿，宝贝。”董明清的注意力还在花上。

        “这满屋子的鲜花味道都掩盖不住酒气，昨晚你又和谁喝了酒？”星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管多了，宝贝！”

        “你和我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不能关心一下吗？”

        “这是关心还是盘问呢？”董明清起身放下了红玫瑰，语气并不柔和，又随手择了一朵黄玫瑰插在星子胸前的扣眼里。在从前，这是星子每天最期待的时刻，戴着董明清亲手选的花朵，她感觉自己可以芬芳一整天。但从前的董明清，手指是温热的，指尖是柔情的，或许时光真的能带走些什么。

        “我为什么不去盘问别人，单单来问你？”

        眼见着星子的情绪开始失控，董明清择时说到：“宝贝，你快迟到了。”

        或许董明清也疲于应付生气了的星子，星子也没再继续言语，转身离开了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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