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二章 暗恋
“我输了！”法螺低下头红着脸说。
“哈哈哈哈，”瘸少年董成龙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较技获胜，诸多亲朋面前挣足了面子,显示自己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一技之长，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洋洋自得，开怀大笑。他一手拄着瘸腿走到法螺面前，左手拍着法螺的脸颊撇着嘴傲慢地挖苦道：“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别学着人出来卖艺，丢人现眼。拿活人当靶子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回去再苦练三年吧！”
众人附和着一阵哄笑，董瘸子在同伴夸赞吹捧下一瘸一拐大摇大摆走下台去。法螺低着头走到转盘前扶下珍珠姐姐,“黑珍珠”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说：“我们这些江湖艺人不过是博取有钱人一笑的玩偶罢了，不必把尊严和脸面看得那么金贵，你以后慢慢会习惯的。”
洪班主脸上讪讪的，陪着笑脸向董镇长说：“我就说这小子学艺不精，只会丢师父的脸。下一个节目是压轴的精彩剧目，三姐妹柔术表演。”
“红蜻蜓”、“粉牡丹”、“黑珍珠”在师娘授意下只穿着贴身小衫和紧口短裤登台。“红蜻蜓”、“黑珍珠”相对而立，分别向后仰身，双手着地。“粉牡丹”一个空翻，落在两人倒仰对搭的胸桥上，先一个“燕式平衡”，而后一个倒仰，双腿前伸分开。
台下董镇长和本镇几个头面人物看得睁大了眼睛，双眼发直，直勾勾、色迷迷只盯着暴露的美腿，和那隐秘的地方。“哇！”众人发出连声惊叹。
三姐妹变换着姿态，时而“一枝双花”，时而“并蒂莲开”，时而“三钩挂”，时而“一串红”，在各种姿态中展示柔韧的软功，令人咋舌不已。
董镇长是个色魔，已娶了六房姨太太，犹自到处寻花问柳、拈花惹草。今晚他的目光被“粉牡丹”娇美的花容吸引，双眼跟着她变换的柔姿游走，随着三人相叠倒搭后仰，六只手同时挑指团团转起绣锦红手绢，演出落幕。董镇长意犹未尽，勾手招过管家，附耳吩咐了几句。那管家会意一笑，连连点头，神秘地退了下去。
表演结束时已过午夜，董荣昌在原先承诺的三十块现大洋外加赏五块银元。洪发亮喜出望外，千恩万谢。董府开出夜宴，特赏了洪家班一桌丰盛的酒席。法螺感觉脸上无光，不愿凑热闹，一个人独自走到后花园看月亮。
夜凉如水，那轮冰盘已斜向西天。法螺感觉一阵心酸，这时“黑珍珠”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关心地问:“法螺，一个人赏月呀？在想什么？”说着递给他一包月饼。
“珍珠姐姐，我在想,只有这天上的月光是慷慨和公平的，不论穷人富人，都不会多得一分、少得一分。”眼望明月思想起去年中秋节,偷偷溜出寺院和心慈一面分享半包月饼、一面赏月的情景。眼前那月亮的下方正是千山的方向，那里有师父，有心慈······他幽幽叹道:“这会儿,那明月之下的千山,苦修师父和心慈一定也在仰望着明月,一定也会想念着我。”
“心慈是谁？你的情侣吗？”“黑珍珠”试探着问。
“心慈师姐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小尼姑，我把她当姐姐。”法螺吃着月饼说。
“原来也是个姐姐，”“黑珍珠”忍不住问他：“法螺，你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姐姐，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好吗？”法螺不禁有些脸红。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黑珍珠”心中有些忐忑。
“我心里一直很喜欢一个人，好喜欢看她的俏脸，她的脸庞像这明月一样美丽，让我一看到她，就打心里喜欢。”
“啊，她······她是谁啊？”“黑珍珠”已经确定法螺说的不是自己。
“粉牡丹！”法螺心驰神往地说：“牡丹是我长这么大所见过最美的姑娘，她的脸庞像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好看。我心里一直暗恋她，珍珠姐姐，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是，”“黑珍珠”心底一酸，嘴上却在安慰着法螺，“配得上，你很好的，谁都配得上。”
“可我不知她会不会看不起我，我不敢让她知晓我心里喜欢她。”法螺把珍珠当亲姐姐一般看待，什么心事都愿意跟她说。
“懦夫，堂堂男儿比女孩子还害羞，真没用。“黑珍珠”暗暗擦了擦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大胆去追吧，我帮你！”
法螺大受鼓舞，握着“黑珍珠”的手说：“谢谢你，珍珠姐姐,你真好。咦，你怎么了？”他见她眼眶湿润、泪光晶莹。
“没什么，风沙迷了眼睛。”“黑珍珠”极力掩饰着心底的悲伤，暗暗在说：我多想让你知道，其实我也是很美的，可你偏偏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两人吃了月饼，回到洪家班住的跨院。一推开门，只见洪班主、师娘美人蕉、红蜻蜓、瘦猴、小不点儿一班人七倒八歪醉得不省人事。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法螺推了推“瘦猴”大圣，大圣懒洋洋犹自酣睡。
“不对劲儿，牡丹呢？”“黑珍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酒菜有问题！”
“啊！”法螺恍然大悟，“是了，董家的人图谋不轨！”
法螺怒火中烧，顾不得沉醉的众人，摸了把刀冲出门口。
“法螺，你等等我！”“黑珍珠”也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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