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不赶你走
这番意识,虽然认知的来得晚一些,但是到底夏奉初还是想到了。她连忙叫来月冥,叫他去山下调查一下,看最近几年内,有没有哪户人家死了孩子在山上的。时间可以一直往前追溯,不限久远。
吩咐完了这个,她又让青烟去问一下山海寺里的和尚,同样是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过一个五岁男孩之类的事情。
半天之后,青烟先回来了。青烟说,山海寺里的每个活人都问过了,全说近段时间内,甚至十几年内,都没有出现过小孩子在山里死亡的事情。毕竟孩子小,没人照看的话,谁会放他们独自上山呢?至于全家一起挂掉的这种,也没有听说过。如果不是识得山路的老猎人与当地户,也没人会进山。进山中的,更不会轻易出事。
后来,月冥也回来了,带回来的信息,就跟青烟去问回来的一模一样。山下的村民都表示,他们这些年过得平平顺顺的,虽然不富裕,但一切平安,无哪户人家出过事。
该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那么问题又来了:白皓既然不是这一带的小孩子死去的魂灵变成的山鬼,那么,他是什么变成的?
难道,是这山里的精气,自然孕育而成的小鬼,就和——孙猴子一样的?从石头里崩出来的?所以才会无父无母,且对人事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夏奉初坐不住了。她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山鬼,没想到却是山精所化?
不行,她一定要去弄清楚白皓的身份。
夏奉初想到这,便去召唤白皓。
这段时间,因为白皓总爱黏着她,黏得紧了,也让她没有了自由感,因此今天才特意的支开他,把他赶去外边自己玩。白皓舍不得离开她,便说交给她一张树叶卷起来的笛子,只要她一吹响这个笛子,他就马上回来。
夏奉初掏出叶笛,吹了一声,笛声还未完全的落下,身下便是一紧,白皓已经旋风般的出现,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大腿,满脸的灿烂笑容:“哇姐姐你终于找我了。白皓好无聊啊!”
他是被夏奉初赶走了,但是并未走远,他只是在夏奉初看不到他的地方转悠,或是在树上朝这边看。因此,一看到夏奉初掏出叶笛子,他马上就扑过来了。
夏奉初被他紧紧的抱着,推都推不开,又感受到他对自己无比的热情,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强推了。
“白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什么?”白皓扬起脸道。
白皓这张脸,长得其实很精致。他的眼,鼻,唇,每一样都是如同雕画出来的一般,细致到完美。但是因为他的皮肤苍白,白到几近透明,所以他的眉眼就显得不怎么清晰,乍一看之下,就是白白的一张脸,五官浅淡。不过在细看之后,就会发现他的美,那是惊为天人的程度。
“你是魂灵所变的,还是由山林精气所化的?”夏奉初看着他问。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奈何她的是鬼瞳却不是透视眼,看不透白皓的真实身份与出身。
“我……”白皓稍稍的松开了抱着夏奉初大腿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惊异,以及一抹极为明显的哭意:“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夏奉初说:“此话怎讲?我为何不要你。”还有我为何要要你……
白皓说:“我……我要是魂灵的,你就不要我了。还是,我要是山精变的,你就不要我了?”
他言下之意,你是想听我是哪个?
夏奉初没说话,她心里想的是,无论你是哪个,我都不会要你啊,我要你干嘛呢。
但是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一出口这孩子眼睛又要掉下来了。
她只说:“你没做坏事,惹姐姐不开心,姐姐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要你。你先说你到底是什么所化的?”
白皓委屈的低垂着头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看样子,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那好,姐姐问你,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好吗?”夏奉初循循善诱。
“好。”白皓很乖巧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你叫白皓的?”“你醒来时,第一眼睁开时,看到的是什么?你身边有什么?”“除了我,你还见过什么人吗?”
这三个问题,白皓都表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白皓就是我的名字……”“我第一眼睁开时,看到的就是山啊,树啊,还有野果子。”
他的身边,那倒是真的会都没有,所以他才会一直光溜溜的,连衣服都不曾穿过。
夏奉初这三个问题都没得到回答,若想再深问,肯定也更加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问不出什么,但是她已经确定,白皓,是由这山中的精气自然孕育所化,出生的山鬼。是一名真正的山鬼,而不是孤魂野鬼。
没有想到,来山海寺一趟,竟然就让她捡到了一只山精。这山精的来历不同凡响,将来指不定会有多大的变化,能成为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夏奉初想了想,虽然此时的白皓年龄还小,但是自己还是先结一结善缘吧。
“好了。那没事了,一会儿等晚膳好了,我们一块吃晚膳吧。”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明日烦。既然白皓的出生是自然孕育的,那他必定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夏奉初不想过多的干涉,也不想过多的参与。她只当,她与白皓之间,只是一段极知的路缘而已。
此时夏奉初还不知道,其实,这并不是一份路缘。她也没想到,这意外的一场相遇,竟然让她后来,与白皓有了不可化解的缘分。
“姐姐,我……我以后都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的。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晚膳时,白皓还在耿耿于怀这个问题。
夏奉初正在往他的碗里夹肉块,顺口就答了一句:“嗯。只要你听话,我不赶。”
白皓捧着碗,吃着夏奉初给他夹过来的肉,笑得极为灿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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