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他永远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总是等着我转身牵他的手，总是这么被动。

        总是这么的……

        “柒柒！”

        他突然叫住我。

        “我们何时这么亲近了？”我好笑地看着他

        。“我我有话对你说。”

        我挑挑眉，示意让他说下去。

        “你娘亲”

        听到这，我的脸霎时白了下去，像是内心深处的秘密公布于世一般。我一直在避着这个话题。终究，还是要提出

        “你，那年，为什么不救我娘亲？”我颤颤地将话说出来。

        “我”他在脑子里早已想好的话，此时却结巴的说不出来。他不敢看，不敢看眼前少女的眼睛。他只能低着头，捻搓手指。

        “司空陌，那年，我的娘亲只是得了风寒，大夫都不给看，因为我们穷”

        我的心突然很平静。

        “在雪地里看见你，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可是，可是……”

        司空陌看着那个矮她许多的少女。说不清是歉疚还是什么。他听到她原本平静的声音突然变得悲凉，带着些许的哭腔。他顿时手足无措。

        我看着他，继续说：“可是你明明可以救她，像今天一样，却同那些只认钱的大夫一样……你说，为什么呢？”我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充满愧疚，我想看出别的什么，却一无所获。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司空陌一把抱住我，很紧。司空陌想，他这半生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此刻。他甚至闻到了来自眼前人身上的淡淡香味。可是他现在没心想这些。

        “司空陌，我要你一个解释。”我说。

        一个解释，仅此而已。

        “那年，当我去到时，你娘亲已是奄奄一息，风寒很好医治，可她当时寒气已经扩散到全身，若是再医治，怕是怕是难留全尸”

        我听他说完，很认真地听。

        半晌，突然感觉颈边一片湿润，他哭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死去的是我娘亲，又不怪他。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天空，云卷天舒，恍然间，我好像看见了娘亲，她对我笑，很灿烂，就像田间的野百合，纯洁，单纯。

        当我想抓住她，她却随风消散。

        我笑了，司空陌很不解，半推地看着我，见我睫毛上还亮着几滴泪珠，脸上挂着泪，落到薄唇上，湿润着，更显嫣红。

        我抬头看着他，尽管还是仰视，但却没那么讨厌了。“你不必自责，当年的事你并无责任。”

        我从未如此清明过，那揪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

        他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我退后几步，鞠躬：“纯阳宫弟子莫柒，对于对长老之前的不尊，特表歉意。”他被我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一时无措。

        这样，他们就两清了。

        可是，他还没

        我不再理他，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司空陌待在原地，他原本该释然的。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柒柒啊，这怎么能两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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