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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有一句胆大包天的话是这样说的。

        天子关内皇,北歧关外王。

        虽然一皇一王,然而非要将“皇”和“王”并列在一起,总有些其心可诛的意味。

        孰不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怪不得齐寰能如此的嚣张,昨夜还能说出诸如“当心小爷我灭了你们”这样的话。

        江湖之上,行走之人来路不明很正常;若是来路明了了,那就该重新认识那人了。

        谁知道我玉瑶师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朝我举了举手,对秦姐重新介绍我的身份:“不打紧,这一位还是翁主呢。”

        我心道师姐你可是高看了我。

        虽然都是宗室出身,然而一看就知道那名叫齐寰的人境界比我高出不少。

        再说了,丞相府大是大,总不可能比那关外王的王府还要大吧?

        秦姐姐只是朝我拱了拱手:“原来是翁主。”

        她话说得言不由衷,“原来是”三个字干巴巴的,显然已经从别的途径知道了我的身份。

        就是啊,主母将我的画像也一并挂出去了,那我岂不是已经出名了?

        我想着有些头疼。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么一来,若是想要江湖上的人都不记得我,那只好长大。

        然而如是要长大,定然是要过了今日这一关。

        “哟,这一位是你们魔门门主的干女儿吧?怎么也在永乐县啊?”齐寰眼珠子一转准没好话:“难道魔门无人,竟然要小丫头来凑数了?”

        “那一位又是谁啊?捡来的干儿子?堂堂魔门门主,竟然到处捡小孩儿,实在是有趣,有趣啊。”

        齐寰鼓着掌,偌大的芳景轩里头充斥着他刺耳的鼓掌声。

        要说怼人,还得看云楼深:然而这一次,他倒是不说话了。

        玉瑶师姐不卑不亢:“相信大家也都知道,翁主是下山试炼;与朋友路过永乐县,听闻永乐县凶案频发,故自告奋勇留下。”

        “竟然是魔门门主的女儿!不过,这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

        “什么姑娘啊。魔门门主是本朝的长公主,这一位应当是翁主;虽说江湖上常常不问来路,可随便赐你个不敬罪,都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可不能乱说。”

        “话说,龙虎派这一位不是歧王殿下的世子吗?这么一来,有的好戏看了。”

        “那小翁主看着不过十来岁的光景,怎么可能斗得过齐王世子!”

        “不对啊,怎么是翁主?长公主什么时候有驸马了!”

        对啊,魔门门主什么时候高龄出阁了?怎么江湖上都没点风声呢?

        来自各个门派的弟子纷纷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常驻京城的同门。

        “倒是有这件事,可是期间曲折婉转,在这个地方说还是不太方便吧。”

        奇怪了,为什么我主母在发布通缉的时候没有人疑惑我为什么是她的女儿,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开始怀疑起来了?

        难道是那翁主的称号?

        我这才知道我主母并不那么愿意别人知道她嫁给了我爹爹的事实。

        然而我爹是朝堂的重臣,比起历朝历代的丞相不晓得年轻了多少岁,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年轻有为”了,再往上,就该是往“少傅”、“太傅”、“国公”这样的名誉上走了。

        人臣能做到这地步,春风得意,用糙话来讲就是“祖坟冒青烟”。

        更不用说爹爹在迎娶我主母之前曾经长时间位列长安恨嫁榜榜首,只有在主母进府之后才被长安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送下榜单。

        我虽年少不知事,别人对爹爹的夸赞也会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要说主母唯一可能不满意的,也许就是我和哥哥的存在。

        乱世最大的可遇不可求,就是佳人流落他乡,然后和某位公子王孙展开一段如梦如幻的情感。

        我和哥哥的生母就是这样,在丞相还不是丞相的时候遇上了我爹爹。

        那个时候爹爹作为朝廷命官,南下察看洪灾的灾情,遇上饿殍似的我生母,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见钟情,带之北上。

        我与哥哥都对生母不了解。

        唯一能了解的途径或许就是相府老仆的只言片语。

        比如那杨睿家的经常骂我是“妖精生的”。

        这么就可以反推我生母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会勾引人的妖精。

        生母不明不白的来历给了我们巨大的困扰。

        即使相府里没有其他孩子,我们依然自觉低人一等,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攻讦的理由。

        真是抱歉,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生母并没有出现过一次。

        纵使在每年按例悄悄祭拜的时候会有些伤感,也不过是有限的伤感罢了。

        所以当主母待我极好的时候,我下意识就当她是我生母了。

        谁知道我心里没有隔阂,主母心里却不一定,只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罢了。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我有些难受,仿佛自己就这么被轻易弃置。

        云楼深忽然低声唤我:“喂,要不到时候我把你送回魔门,然后得了赏钱对半分?”

        我正难过呢,没好气道:“尽知道插科打诨。”

        云楼深没心没肺道:“这多好啊,你看看,有了那笔赏钱,到哪里都是游玩。要我说,你还是规矩太大,若是我是你,准是到处游山玩水,没钱了就等着人来抓。”

        他又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从我再次离开魔门的时候去哪里玩,再到什么时候或许可以去大闹忧戚峰。

        云楼深许是有意逗我开心,奈何我丝毫没有心思笑。

        我时常奇怪我是否并非爹爹的女儿,不然他为何如此不闻不问。

        好不容易有了点疼爱,现在却又开始患得患失。

        楼下的嘈杂声变得模糊,我的耳朵好像蒙着一层宣纸,外面的声音都进不来。

        就在我思绪有些涣散的时候,忽然那讨嫌的齐寰又说话了。

        “翁主,什么翁主?”他拖长了调子:“哦——又不是长公主嫡出,算什么翁主。”

        “还请世子莫要在芳景轩妄议皇室私事,”林掌柜替我解围:“芳景轩不谈国事。”

        那齐寰非但不收敛,反而飞起一脚踩在长条水柳板凳上:“国事?区区一个庶女,怎么就成国事了?烽烟四起、马革裹尸才是国家大事。”

        言下之意,他是歧王的儿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无意与其相争,倒是云楼深有些沉不住气了。

        “歧王柱石之坚、光明磊落,镇守边关、戎马半生,乃国之栋梁。”

        云楼深朝半空中斜斜地拱手,特意将自己的手放得比脸高,以示对于歧王的毕恭毕敬。

        齐寰听着很受用。

        老子有名,儿子也能脸上贴金。

        谁知道云楼深下一秒说的却是:“都说虎父无犬子。歧王殿下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

        齐寰平时为人高调傲慢,如同花孔雀一般。

        即使这一次的江湖围猎,都身穿绸缎佩戴香包,脚下的丝鞋更是值千金,一看就是有名无实的花架子。

        江湖上早有人不喜他的做派了,只是没云楼深如此不要命,这么一听,也有些撑不住了,当下便有吃吃的笑声,被齐寰和他的随从大声呵斥,方才强憋住笑。

        “你谁啊!有你说话的份吗!”

        云楼深笑道:“昨日,你也问了他人同样的话,可见语言匮乏。并且我想说,我自然有说话的份。”

        齐寰大感尴尬,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昨日的时候,他被影阁的白虎煞鲍战和南雁门秦娣半路拦下,吃了个哑巴亏。

        谁叫南雁门门派人多势众,那影阁是一群游走的亡命之徒;又是在关内的门派,时间未到,他爹没办法带兵闯入关内给他出气。

        反倒是与魔门发生冲突要好一些。

        那魔门的门主是当今的长公主,长公主是皇上的妹妹,而一旦涉及那软弱无能又多事的皇上,就能在父亲的掌控之内。

        毕竟皇帝怕关外歧王怕得厉害。

        可云楼深就没这样的顾及了。

        忧戚峰就他一个人,加之长期不喜山上冷清,所以日日在山下游荡。

        即使那忧戚峰被人翻个底朝天也没问题。

        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全峰不饿。

        “你这乡野村夫,竟然在小爷我面前夸口,”秦王剑再一次出窍,齐寰看着手无寸铁的云楼深有恃无恐:“我先说好这是我同这竖子的事情,他人莫要掺和!”

        好啊,不要他人掺和,不就是有了昨日丢脸的经验吗?

        不过,听云楼深昨日所言,那秦王剑也有些来头,他再怎么厉害也是拳脚功夫,真不知道胜负几何。

        须知江湖上的名剑,必然不能与普通的剑类同,或是喋血,或是暴戾,有自己的秉性,即使人好惹,剑也不一定好惹。

        “算了,”我拉了拉云楼深的袖子:“你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云楼深嘻嘻笑着:“现在也不早。这种人欠收拾,不将人放在眼里,且看我怎么教训他。”

        齐寰再怎么跋扈,到底是王府里娇生惯养的世子,论鬼点子,哪里能玩得过江湖飘荡的云楼深?

        当下就听他说道:“比剑啊?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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