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难得有大三的学姐来听课，借此机会，不如和你的学弟学妹们交流交流，向他们分享一些学习法语的经验，共同进步？”张司繁说着就往旁边走了几步，空出中间的位置。
单纯的语言学习少有什么普适性的经验可借鉴，除却天赋之外，能做的无非是将“听说读写”重复个百遍千遍，扎实基本功。
姜凝朱僵笑着，走上讲台，台下四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显然，比起课堂他们更喜欢闲聊式的经验分享会。
“各位学弟学妹好，我是18级的姜凝朱，”她慢慢思索着，“各位刚刚入学，接触法语不久，目前的学习停留在语音阶段，对这门语言也还没有形成自己的认知，我觉得现在谈经验有点点过早……”
她微微侧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张司繁，见他没什么表示，接着道：“过段时间，系里应该也会专门组织相关的经验交流会，到那时我们也可以详细聊一聊法语学习。除了学习之外，我们也可以交流些其他的，比如社交日常之类的。”
台下立刻有人发问：“学姐你有男朋友吗？在外院怎么找男朋友啊？”
班里响起笑声一片。
外国语学院男女比例常年维持在3:7，大眼一瞅，所见全是女生，确实脱单艰难。
姜凝朱相当淡定，尽管她没有男朋友，可是在一群刚入学的弟弟妹妹面前是绝不会露怯的。
她露出赞赏的微笑，“学妹，你在外院，不代表男朋友就一定要在外院找。据我所知，生科院的男生比例是最高的，如果学妹你志在脱单，可以多去生科院转转。咱们学院和生科院有联谊会，积极参加联谊话动，也有助于脱单。”
那女生本是玩笑几句，见姜凝朱分析得认真，也站起来道：“谢谢学姐，我脱单了，一定请学姐吃饭！”
班里气氛一下活络起来，又提了几个关于社团，学生会的问题，姜凝朱也都一一回答了。
铃声响起时，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学姐，你下节课还来吗？”
“学姐，能加你微信吗？”
“……”
同系学姐学妹之间其实联系极少，姜凝朱着实没想到她们这么热情。
张司繁站起来，笑道：“姜凝朱同学怎么来上大一的课了？”
“张老师，”姜凝朱如实回答，“我是陪室友来的，她手上有伤，课上不太方便。”
他点头，“你下节是什么课？”
“法国文学史。”
“嗯，别迟到。”说完就离开了。
姜凝朱回到座位上时，梅絮正在同方管琚说着什么，见她过去，立刻道：“姜学姐。”
姜凝朱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坐到了一旁。
“单浓浓，你今天早上没有跑操，课前十分钟也没有手机签到。”梅絮话说的十分委婉，“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不能跑操，可以跟我请假，但是上专业课的话，提前十分钟签到是必须完成的，因为是在app上签到，所以学院是可以查到后台数据的，没签到就意味着无故旷课，这对你个人的学分也有影响，所以以后尽量不要这样了。”
方管琚不是十分明白她说的话，但也能猜出是在说自己的不是，“抱歉。”
女生笑了起来，“没事儿，下次注意就好了，待会儿还有课，我先走了。”
一旁的姜凝朱这才想起来，大一是需要跑操的，这是学校多年的传统了，从无例外。至于app签到，应该是针对大一新出的规定，她之前倒是没听说过。
单浓浓的手机上了锁，解不开，锁屏界面上只能看到一个微信好友发来的一个表情消息，还有班级群里全体成员的消息，但是点不进去也没法细看，想来就是这样错过了跑操通知。
“瑶瑶，你如果不想跑，可以去校医院开个假条，刚好手上有伤，也算是正当理由。”
“不必，跑也无碍。”
“也好，我们走吧，去务思楼，你下节课在那儿上。”
姜凝朱送他到务思楼一番叮嘱后，又着急忙慌第赶回来，到自己的教室时，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坐在位置上还没喘几口气，老师就进来了，待姜凝朱看清样貌后，忍不住瞪大了眼。
张司繁老师？！
“怎么回事？这节课不是外教的课吗？”
正喝着水的展星雨闻言看向她，“群里消息你没看吗？外教来不了了，换成张老师了。”
姜凝朱颓然坐下，这个外教来不了可以换别的外教啊，或者换其他老师也行，怎么偏偏换成张司繁老师呢？
展星雨扯出一抹笑，“换个角度想，张老师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上他的课，不提问的时候也是挺享受的。”
“……呵。”
“同学们，又再见了，”张司繁唇边带笑，声音温和，“我们的文学史课和初级法语略有不同，这门课的内容绝大部分会用法语讲授，我们课上也会用法语交流，所以听力和口语不好的同学，要在课下抓紧时间练习了。”
“我们在课上会讲到许多法国文人和文学作品，上至中世纪，下到21世纪，各位如果对此不太熟悉，课下也要了解一下，方便我们课上进行交流。”
展星雨长长一叹，小声嘟囔，“就是用中文我都不太想和您交流呢！”
“开始之前，我想请同学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对法国文学的认知，记得用法语。”
“就18号吧。”
“……”
姜凝朱看看笑得十分温柔的张司繁，又看了看僵着脸站起来的展星雨，张老师，您是长了顺风耳吗？
中午日头骄燥，吃过饭姜凝朱就拉着方管琚回宿舍，嚷着要睡午觉。
她爬上床，冲还在下面坐着的方管琚道：“瑶瑶，你不睡会儿吗？下午还有课的。”
“我并无此习惯。”方管琚摇头，继续翻着早上那本《革命年代》。
“书上都是简体字，你看得懂吗？”
“对着字形，能猜出七八。”
法语系的课程里也有历史课，不过是法国历史，除了这本书和近代史教材，宿舍里就找不出其他有关中国的史书了，看来要去图书馆看看了，姜凝朱想着，闭上了眼睛。
下午，姜凝朱送方管琚到计科院上计算机课，顺便去图书馆借了几本近现代史书，在图书馆待到快下课才回到计科楼下。
见到方管琚从教室出来，姜凝朱连忙叫他，“瑶瑶！”
把几本书递给他，道：“你待会儿没课，要自己转转吗？”
方管琚微微点头。
“迷路的话可以问别人，男生喊学长女生喊学姐，就说你是大一新生，大家都会帮你的。”姜凝朱交代一番，这才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掏出校卡塞到方管琚手中，“餐厅不收现金，你要是饿了，可以用这个去餐厅吃饭，把它放到刷卡区就行，别人怎么做，你照做就行。”
说罢匆匆走了。
方管琚站在计科楼下的小花园旁，看着姜凝朱的背影，眉头紧蹙。
花枝上粉白的木芙蓉，叶瓣被晒得有些发皱，遮住的阳光在他衣袖上斜落几道暗影，深深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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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创业课也是十足的大水课，几个专业的一百来人一起上。
姜凝朱在教室里最后一排挑了个位置，坐下不久，身旁就有一人落座。她转头，清清瘦瘦的面容，带些不太明显的苍白。
“班长。”
许至秋朝她礼貌一笑，道：“imagne的分组情况进行的怎么样了？”
姜凝朱一愣，立刻真诚认错：“对不起，班长！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忙着方管琚的事，竟然忘记自己现在是团支书了，imagne外教上周五交代的事情还没办。
“没事儿，你可能是一时还没习惯，”许至秋笑着安抚道。
他把手机递过来，“样表在这儿你可以先看看，这个表格我稍后会发给你。男生的情况我统计过填上去了，女生那边我不大方便去，人数又多，要辛苦你了。”
表格上条条目目十分明晰，还贴心地附上了中文。
姜凝朱有些羞愧，这明明是她的工作，应该由她单独完成的，现在好像人家在请自己帮忙一样。
“谢谢班长，我今天晚上一定做好，九点之前发给你。”
“不急，不耽误明天下午的课就好，有问题，随时找我。”
许至秋说着站起来，指指前排的座位，微笑道：“我先过去了。”
姜凝朱哀叹一声，怎么偏偏选了自己做团支书啊，大一大二时连续两位团支书都辞职不干，班里也没人愿意挑起这个大梁，反映到导员那边，就说随机挑选，结果上周许至秋私发来消息说她成为新任团支书，还没反应过来，任务已经拖到火烧眉毛了。
说是九点前发过去，姜凝朱课上就一个个发了消息，询问女生们的分组意愿，尽早发给许至秋，尽量不让人家因为自己的失职熬夜。
许至秋是班长也是年级长，不过他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从未与人高声说过话，一直是温和持礼的样子。姜凝朱在此之前和他不怎么接触，但也知道他在同学之中颇有声望，个人也是有些才干，年级班级里大小事务无一差错，很得老师和导员赞赏。
常有女孩子暗中称他“病弱美人”，据传学校贴吧有不少他的同人文。姜凝朱对这种温和乖顺的人设极有好感，也曾看过一两篇，写得确实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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