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听到老师让自己喊他哥，姜凝朱有些为难，对敬重又有些仰慕的老师，叫哥哥合适吗？
今天过后他们还要再课上见面的，他还可能面带笑意喊自己起来回答问题，这称呼要慎重些！
“嗯……，张……哥……司……”
张哥？
太社会了吧？
张大哥？
又有些江湖了。
司繁哥？
司繁哥哥？
繁哥？
可他们也没那么熟，她也没这么嫩啊！
看出姜凝朱的踌躇，申青玉摇头笑道：“我这正经哥哥还没同意呢，你凑什么热闹，张老师。”
申岐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道，笑了一声，道：“青玉，司繁大你两岁，说起来你也是要叫他声哥的。”
张司繁看了眼申青玉，忙推脱：“这……叔叔您真是客气了，我何德何能让申总喊声哥呀，还能跟小时候一样？”
听闻这话，姜凝朱暗暗挑眉，一直都是自己叫申青玉哥，难以想象他叫别人哥哥的样子。她偷偷抬眼打量了下张司繁，见他正带这几分揶揄的笑容看向申青玉。
申青玉没出声，只微微转头，不咸不淡瞟了他一眼。他的视线在宴会厅内扫了一圈，侧头对申岐道：“爸，怎么没见阿姨？”
申岐闻言看向姜凝朱，笑着解释道：“看我，果然是老了，都忘了把礼物给朱朱。你阿姨给朱朱准备了见面礼，本来想亲自送给朱朱的，出门时又犯了老毛病，只好让我转交了。”
他说完立刻有助理拿过来一个浅蓝色的手提袋，姜凝朱犹豫一瞬，下意识想拒绝。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没送礼物不说，还要白|嫖一份礼物，着实有些过分了。
申歧的夫人也是商界名媛，送的礼物想必十分贵重，她无端收下有些受之有愧。若是她在，她还能当面说一两句婉拒之词，可现在她人不在场，她贸然拒绝就显得不合礼数。
思前想后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袋里是一个小巧的同色盒子，应当是首饰类的礼品。姜凝朱心中有了数，想着找个机会回礼比较好。
她向申歧道过谢，借着吃东西的当机一点点离他远了三四米。
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蛋，中午又一路舟车劳顿赶过来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是真的有点饿了。
餐点中也准备了些月饼，个头都小小的。姜凝朱拈了一块放到嘴里，尝不出是什么馅，就是挺好吃的。一连吃了几块，都是些不大寻常的馅，她正想找点水喝，刚好有侍者端着一盘果汁走过，她顺手拿了一杯，正琢磨着这宴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身体猛然间被人从侧面带了一下，手里的果汁因为突然的晃动洒了出去。
几乎同时，一阵哗啦啦的碎裂声在她大厅里炸开。
她下意识推开身边的人，目光向他身后的声音看去，大厅中间的香槟塔此时已变成一地碎片，反射出无数亮白光点，刺得众人直皱眉。
离碎片区最近的正是申歧，申青玉以及挡在他身前的张司繁。所幸，几人看起来毫发无伤。
旁边那位端果汁的侍者正捏着手里的托盘，脸上有些惶恐无措。
想来是侍者不慎撞到了一人高的香槟塔，才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弄清了眼前的情形，姜凝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推她的人是为了保护他，毕竟她站的地方离事故区域也不远。想明白后，她连忙回头道谢。
“谢……许至秋？！”
姜凝朱看清眼前人时，一个完整的谢字都没吐出来，面前人，正是许至秋，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此刻穿着不常见的黑色礼服，倒是显得更加精致贵气。
难道人人都有隐藏身份？张司繁有，现在又来了个许至秋。
没等她缓过神来，申青玉已经到了跟前，他把姜凝朱上下扫视了几遍，“受伤了吗？”
“没有……”姜凝朱摇头，看了看身边的许至秋，“我没事，要谢谢许至秋推了我一下，哥你没事吧？”
她说着，不自觉往一边转头，正对上申歧看向过来的目光，她一惊，立刻收回视线。
见她衣服完好，露出来的皮肤也没有血痕，申青玉才放下心来，朝许至秋道谢：“刚才是要多谢你，至秋。”
许至秋微微颔首，“客气了。”
听这称呼，两人似乎认识。
不过也是，申岐的私人宴会上，受邀的宾客必然同申家关系匪浅。
未等再说几句，立刻有山庄管理人员匆匆赶来，一边着人清理现场，一边向申岐解释道歉，申岐淡淡听着，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等那人解释完，他才看向侍者，给出了意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别扰了各位的兴致。”说完又挺高了声音向众人表示了歉意，安抚他们宴会继续。
那人听了，松口气的同时赶忙再次道歉。申岐摆摆手没再讲话，只让助理过来处理。
他走过来朝许至秋点了点头，又看向姜凝朱，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到还被她无意识握在手里的饮料时忽然顿了下，他伸手将杯子从她手中接过来顺势放到旁边的桌上，转过身来道：“你们小孩子恐怕不喜欢这场合，是我欠考虑了。”
“没有没有。”姜凝朱连忙表示不无聊，一时忽略了他话中“你们小孩子”这句。
申岐看着她突然笑了下，“既然遇到了同龄人，就不用拘在这儿了，山庄倒是有休闲的地方，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
言下之意是让她和许至秋出去？
她看了眼申青玉，见他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比起待在大厅里，她确实更想出去，而且申青玉也没反对，于是就顺坡下驴应了下来。
走出大厅时，借着的扭头空隙她悄悄回望了眼厅内，却见申青玉端起了那杯被申歧放下的果汁。
姜凝朱心中瞬间一跳，一种猜测涌上心头。
不至于吧？
难道那位侍者的事不是意外？
那该庆幸那杯饮料她没入口就被许至秋推了那一下。
她想着，忍不住转头看向走在她右边的许至秋，他是事前便知，还是中途察出端倪？
这个阶层的人都有常人没有的技能吗？
许至秋被她打量着，也没表现出不满，只出言安抚道：“也不用太担心，叔叔他们只是出于谨慎的疑虑，不一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样的场合，出事的几率并不大。”
姜凝朱真心有些惊奇了，她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就猜到自己在想这件事？
默了一瞬，她恍若不明所以地皱眉问道：“啊？担心什么？”
许至秋闻言转过头来，略带讶异看她一眼，随即一笑，摇头道：“没什么。”
见他反应平平，姜凝朱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见到我？”
“嗯，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他想了想，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姜凝朱皱眉，不明白他的“我以为”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你对我的事很熟悉？”
许至秋也没隐瞒，只是习惯性把话说的含蓄些。
“知道一些，叔叔知道我们是同学，也常向我问些你的事。”
“……”
不知是不是过于敏感，总觉得今天身边人都在若有心似无意地向她透露申歧对她的关切。
姜凝朱心中略有些复杂，坦白讲，她不希望承受申歧对她的关切。她在之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几乎从没考虑过申歧这个爸爸，她以为申歧也是如此，故而洒脱得心安理得。可如果申歧一直在默默对她单向付出关爱，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又怎么好意思继续表现得毫无所动？
但她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她心思繁乱，不自觉走得快了些，一时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等不经意间转头，才发现许至秋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脸上透出些异常的红，呼吸也不太平缓的样子。
她停下来，“你怎么了？”
“没事。”许至秋微微吐气摆了摆手。
想起他身体似乎一向不太好，姜凝朱看了看周围，指了指不远处的长廊让他坐下，“我们歇会儿吧，可能是今天太阳太大了。”
长廊两侧种着不知名的高大盆栽，叶子长而阔，姜凝朱就顺手揽过一片晃动着给他扇风。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且看他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就着这片叶子扇几下散散热气应该会好些。
许至秋见她这样的举动，无奈笑了下，“没什么事，不用这么紧张，”说着从另一侧把叶片从她手中抽出来，“你也坐下歇会儿吧。”
姜凝朱有些不高兴，看他这动作，估计是把她当成随意攀折植物的不文明人了，她也就不再坚持，坐了下来。
刚坐下就听他似乎微咳了几声，姜凝朱本想给他找点水，但思及方才之事又作罢，就随口道：“看你身体一直不太好？”
记得开学的军训就没见到许至秋。
“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姜凝朱点头，玩笑道：“如果你身体好些，那专业第一就不是我了。”
许至秋听完笑道：“未必，体育成绩也不是只需要体质的，我妈怀孕时有酗酒的习惯。”
姜凝朱沉默，隐约觉得这是一出不太幸福的豪门剧。她绞尽脑汁缓和着气氛，但反观许至秋倒不甚在意的样子。
两人坐了一会儿，见许至秋好了很多，才起身回了宴会厅。
走至宴会厅门前，正看到申青玉和一个男人站在厅前说话。
“青玉就不用送我了，今天要好好陪陪你爸才行啊，别看他平日不显，多少是有些英雄孤寂的。”
“您说的是，我和朱朱会多陪他的。”
“像我们上了年纪，就总不免希望儿孙绕膝，你也别只顾着工作，婚姻也是人生中的要事嘛！”
申青玉淡淡点头，完全无视他话中未尽之意，避重就轻道：“许叔叔您还年轻。”
对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他向正从长廊那边过来的两人招手，“朱朱，过来。”
姜凝朱见他和人说话，正想避开，却不想被他叫住。
“哥。”
许至秋也走了过来，“爸。”
？
姜凝朱正奇怪，忽然反应过来这位“许叔叔”不正是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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