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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条悟


静谧的月华下,两个俊美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对视着。
  听闻神宿的话,五条悟挑眉,似乎是觉得他的话非常逗,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跟诅咒之王是朋友?千年之前?听着可真——有趣哎!你多少有点搞笑因子在身上的。”
  虽然神情轻松,言语调笑,但神宿话语的真实性,五条悟却没有怀疑。
  他的六眼没能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任何虚假的掩饰……
  这个与他一样有着“六眼”与无下限术式的人,说不定真的……
  哪怕这个说法很荒谬,五条悟也还是勉为其难地将其纳入接受的范畴里的。
  他只是有点难以理解:“按照千年流传下来的咒术规定,咒术师必须以祓除诅咒为己任。”
  “你即是五条家家主,更应该恪尽职守才对。”
  “与两面宿傩这种诅咒成为朋友?未免有些太过可笑了叭~?”
  五条悟还回过头冲惠挑挑眉,摇人来给自己站场子:“阿惠酱,我说的很对吧?”
  伏黑惠神情一僵,拉着虎杖一起撇过头去不看自己的逗比老师。
  神宿声音非常轻地叹息了一句:“他本来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只听见一点气音,不是很清楚,转回头:“你说什么?”
  神宿眯了眯眼眸,平淡诉说,回答着他先前的疑惑:“所以,我因为这个被五条家族除名,被咒术界除名。”
  “只因为我跟所谓‘生来携带诅咒之人’走到一起。”
  五条悟抬起手摸了摸下颌,眯眼笑着:“两面宿傩以一己之力差点覆灭整个咒术界,造下杀孽无数,死后尸体也化作死腊,成为诅咒变强的根源。”
  “能被冠以‘诅咒之王’的名号,宿傩难道不是一个弑杀无戮,无心无德的人?”
  “为了他放弃五条家族的地位,放弃咒术界的追捧,你到底所图为何?”
  地位?追捧?感受不到一点。
  追杀倒是挺多的。
  神宿忽然握住刀柄,将武士刀抽出来,甩了个凌厉的刀花。
  五条悟收起笑容,看着那柄武士刀,手上暗暗凝聚起咒力。
  那是……特级咒具!
  不过神宿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甩了一下刀,然后就把刀放到月光下观赏起来。
  片刻之后,神宿缓缓开口:“或许……你们流传了千年的历史,本身就是错误的呢?”
  “真正参与到那场与整个咒术界的战争的人,不是宿傩,而是——我。”
  “宿傩他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最起码,在我与他订立束缚之后,他从没杀过任何人。”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消化着这与自古流传下来的历史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神宿继续说着。
  “杀人理由?很简单,杀人者,人恒杀之,仅此而已。”
  “地位?名望?咒术规定?全都不重要。”
  “我没有同理心,但是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的挚友……”
  “我拼尽一切,也会保护住我想要保护的人,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五条悟久久不能言语。
  他想义正言辞地驳斥这位千年老人有些扭曲的三观,却想不出任何言语。
  在听到神宿后边那句话之后,他神情一怔,那个深藏在记忆深处的身影忽然明晰起来。
  杰……如果是你的话,我——
  五条悟忽然攥紧拳头,沉声说道:“哪怕你这个挚友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无数人类,你也会无条件站在他身边吗?”
  神宿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会。”
  “我会付出一切代价,将他拉回与世界同行的正轨。”
  “如果我失败了,那我也会站在他身边,与全世界为敌。”
  五条悟带着点嘲弄地笑:“那你也没成功嘛,两面宿傩依然是恶贯满盈臭名昭着流芳百世了呢……”
  他似乎恶趣味地想在这个清冷无比的“老人家”身上看到一点平静之外的情绪,可惜他失败了。
  神宿还是淡淡的。
  “嗯,确实失败了……但是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失败。”
  还有……重来的机会……
  五条悟微微瞠大眸子,有些难言的呆愣。
  是啊……这人还有重来的机会,而自己呢?
  他低下眸子,盯着自己张开的掌心,上面曾沾满某个重要的人的鲜血。
  这次五条悟出神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神色认真。
  “这样吗?那可真是遗憾,我决定按照咒术规定,将这位少年视作诅咒祓除。”
  “无论千年前的历史是对是错,两面宿傩作为特级咒物流传下来,害死无数人依然是不争的事实。”
  他说着,手上渐渐浓缩出一抹血红色的光芒,是无下限术式的术式反转「赫」。
  目标正是那边还一脸懵懂的伏黑虎杖二人组。
  神宿眉头蹙了一下,也动用无下限术式瞬移到那两人身前,隔在五条悟和两人中间。
  五条悟看见神宿把伏黑惠也护住后,漂亮的眸瞳里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光彩。

  刺目的红光突兀地消散了,严肃认真的五条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戴上眼罩的逗比青年。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紧张嘛!骗你们的哦!”
  伏黑惠和虎杖同时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几大步凑过来,想拍一拍神宿的肩,却被无下限术式阻隔在外,无法真正落到神宿身上。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有了平时别人想碰他,却怎么也碰不到的那种无力感。
  他从善如流地放弃,转而去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
  伏黑惠肩膀还痛着呢,被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开口骂人。
  紧接着五条悟将一直拎在手上的袋子丢给伏黑惠,轻松惬意地吩咐:“阿惠酱,帮我拿着这个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
  “这可是仙台特产,超好吃的,我要在回程的新干线上吃的,可不准弄丢哦!”
  “你先带着虎杖走,我还有事情想跟五条……啊不,神宿君单独聊聊。”
  心里吐槽着自家老师来出个任务还要买小零食,惠狠狠撅嘴,却十分听话地把依然不在状况的虎杖拉走了。
  两人临走前,宿傩还短暂地强行控制了虎杖的身体几秒钟,对着神宿说了一句:“你记得来找我。”
  似乎觉得这样有失自己狂拽霸道的形象,宿傩又压着华丽的哑音沉沉地威胁:“你不来,我就杀了旁边这个小鬼!”
  伏黑惠:……谢谢嗷!
  神宿温和地笑了一下:“我会找你的,麻烦你再等一会儿。”
  宿傩得到满意的答复,将身体控制权交回给虎杖。
  不论虎杖在那边如何与伏黑惠吐槽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的事,这会儿他们俩倒是有正事要谈。
  神宿看向五条悟,五条悟也看向他。
  两人静默一会儿后,五条悟忽然沉声说了一句:“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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