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筱月见嘻嘻哈哈地和晏柏打趣，双手不时比划着，交谈甚欢。
晏柏也句句答复着，偶尔间附带笑颜。
她余光扫见沉着脸色的主任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她勾起嘴角。上钩了。
晏柏看着她散去的笑容，换上算计的眼光。抿起嘴角，若不是为了做戏故意与自己亲密就更好了。
哒哒哒——
矮高跟踩着地板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主任阴冷的眼光看着两人，笑得阴测测的。居然有学生如此愚蠢，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新规矩了，只稍用这儿原有的规矩，就能得到新的食物来源。更何况，是这两人……
主任舌尖舔舐着后槽牙，带着兴奋开了口：“你们俩是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啊。这般为所欲为破坏校规，这学校还成什么样了。”
筱月见冷漠看着。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就差没流哈喇子了，瞧给开心的。
“那么，我说过的。违反校规的同学都需要收到惩罚，”她细长的眼睛来回审视，“和我去趟办公室吧。”
就等着你这句话了。两人视线对接，默默跟上。
真是好拿捏啊。主任走在他们后头，看着他们自觉走着，嘴角裂开露出了牙龈，好似被人拿了刀子豁开一个口子，阴森可怕。
办公室内连灯都没开，冷冷清清。幸得日头正上，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带来了一些光亮。
筱月见眼神四处游荡。桌面上倒是有不少书，只是这里面有会系统说到的规矩书吗？
主任阖上门，转过身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晏柏。
“所以老师，”晏柏迎上她的目光，坦然一笑，“我们是违反了什么校规呢？”
教导主任被他这么一问木楞住了。她还以为他们是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才被带走的。说来好笑，这主任竟也是个讲原则的恶灵，随即回答了他。
“学生手册明确规定，严禁我校学生早恋。难道你们没有吗？”她没好气地说着。
“老师，那您可就冤枉我们啦。我和晏柏哪像您说的那样，我们刚刚可只是在谈论问题，而且，是学习上的问题。当时旁边还有好些同学呢，老师也可以去问问。”
筱月见故作乖巧，微微蹙着眉，满脸懊悔，好似真的是被误会了。
晏柏低垂着头，轻挑起一边眉毛，掩盖住了翘起的嘴角。饶是她说的是真话，这样直截了当，也不怕一会将恶灵惹急了。
主任确实没有想到筱月见会这样辩解，可她是定然不想放过两人的了。
“是吗，可是学校也多次强调了，男女生交往过程要注意尺度。你们俩独自相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她开始翻旧账。
“你们屡次三番触及底线，刚才又企图用歪理反驳老师。这一下子，就犯了这么多了，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她扶正眼睛，手掌撑在后方的办公桌上。
她就这么和两人对峙了一会。自己是一刻也不愿再等了。她舌头在口腔里游走着，舔了舔后槽牙。
不再年轻的手上爬上细褶，原本修剪齐整的指甲也隐约有了变长的趋势。
晏柏还来不及再开口说些什么，主任一个箭步扑了上来。
它似乎是重现了恶灵时的样貌，半点没了教导主任的影子。嘴角开裂至耳根，露出了鲜红的牙龈。利齿后面是如同蛇信一般的舌头。头发稀疏，头皮上起着几个脓疮，肿胀得连扎也不用扎，就要流出脓水似的，让人看了一阵反胃。
锋利的指甲向前伸来，两人迅速各自向两旁闪开。
可见得这恶灵还是有头脑的，它打算逐一攻破。那么力气较大的晏柏就是它的首要目标了。
它再次袭来，晏柏眼明手捷牵制住了那利爪，双手紧紧锢着恶灵的手腕。它怒不可遏地将那张裂口撕裂地更大，蛇信似的舌头在空中耀武扬威，伸头就要将那锐齿扎进晏柏的手臂上。
筱月见没了恶灵的关注，猫着身子偷溜到了办公桌前，随手抄起一本厚重的书籍，拼命砸在了恶灵头上。
这书看起来这么厚这么重，怎么说也得给它砸出事来吧。
砰的一声，恶灵一口利齿咬在了舌头上。恶灵没能得逞，后脑勺无端挨了这么一下导致自己误伤自己。它磨着牙齿，蛇信上渗出点点朱红，染在了白牙上，更加瘆人。它脖子僵硬地转动了九十度，恶狠狠盯着她。
筱月见讪讪地看着它，干笑了一声。这下可好！恶灵没砸出事，自己却要有事了。
恶灵发出急促喘息声，重复道：“不尊重师长！不尊重师长！”
它看起来气极了，怎么说也是个恶灵呢，被一个人类钳制住，又被一个人类给砸了一下，说出来可不得叫其他恶灵笑话？它用力抬起被晏柏锢住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
筱月见眼观着晏柏撞在了柜子上，甚至能清楚听见肉身冲击的声音。
“晏柏！”
晏柏闷哼一声，摔下时正好冲撞到了柜门，而那原本紧闭着的实木柜门竟被打开了。
柜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那些人似乎是被粘在了柜壁内，怎么也逃脱不了。又因为狭小柜子塞进了太多人，他们的身体几近扭曲，手臂缓慢挥动，头颅拥挤在一起。他们的脸色铁青，眼球凸起，也不知是因为被困太久枯瘦而显得眼珠突出还是拥挤导致眼球欲跳出眼眶。因为被吸食了灵魂，即便是收了这小世界的影响与正常人类多了些异处，也逃不过没了灵魂只能落得如今这般了无生气的模样。
纵然是晏柏这样胆子大的，如此近距离看到，甚至那冰冷的手指都要触及到他的皮肤了，也不免头皮发麻。他忍着大腿的疼痛，挪动了位置。
筱月见在那密集的人头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那日晚修他们亲眼看着被抓走的男生。看来这就是被惩罚之后的最后处理了，像垃圾一样被塞入这沉木柜子里，或许最后只能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腐烂，引来蝇虫啃食。
恶灵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却也丝毫不慌张，阴森笑着。那又如何，眼前这两人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发现就发现吧，也不差这么一会了。
它不想再慢慢折磨两人了，快刀斩乱麻才能绝了后患。它飞扑了过来，筱月见下意识地向后退，却不想被刚才它拿来砸恶灵的书给绊倒了。恶灵也适时跟着她的动作迅速调整方案，但还是偏了位置，它的利爪原本是要钩进她的胸膛的，这么一来，只抓得她的大腿外侧。
饶是晏柏此刻反应得再快也无济于事，那恶灵的爪子离筱月见的血肉不到分毫。他方寸已乱，喉咙里似乎被一团棉絮堵住，此刻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然而晏柏还是踉跄跑来。
它以为自己终于要成功了，却不想当它的手触到她的大腿时，一股无名火灼烧了它的手。
晏柏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眼睁睁看着恶灵不断用着火的手掌拍打着冰凉的地板。
筱月见不明就里，汗出如渖，下意识摸了摸大腿。
我的腿还在，呜呜，真是感谢大千神仙保佑。
“啊！”恶灵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被烈火吞噬着，发出刺耳嘶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它这个蠢货！简直是肉眼无珠！愚笨至极！居然帮着你一个人类！”它歇斯底里。
筱月见心有余悸，甚至感觉心脏已经要跳出喉咙了。栗栗危惧借着桌子的边缘站起来。眼泪呼之欲出，她空出手来使劲揉着眼睛，偷摸着揩去泪珠。
恶灵堵住了来往通道，晏柏无法顾及到筱月见。清澈的眼睛望向她。她明白的晏柏想说什么，现在只有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才有可能脱离险境。
自己该拿些什么作防身呢。
晏柏稍稍退后，冷眼旁观恶灵哀嚎。暂且不论这火是如何出现，也不论恶灵又在愤怒骂着谁，这确实是天降帮助。
无论恶灵如何拍打手中的火焰，那火始终不灭，直至它的手掌没了攻击的能力，烧得焦黑，那火才慢慢一点点熄下。
此刻是最好的反击机会。晏柏端起地上摆着的一盆室内盆栽，向它砸去。瓷器破碎，他迅速拿起因为冲力来到自己脚边的一块锋利碎瓷片，伏低身姿，如同发现猎物的黑豹一样，脸色绷着，眼神狠戾，直直锁定在那恐怖如斯的恶灵身上。
果不其然，恶灵又被重新吸引了过去。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书本杂乱无章散落在地面，因为争执有些纸张被撕裂，半掩的柜门又被那些人头再次拱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诉说什么，
筱月见张望着，低头瞧见那本用来被她当作搬砖的书籍敞开的那一页，上头蝇头小字紧布。她谨慎地看了眼恶灵，它并没有关注自己。她迅速拾起书来，那纸张上，正写着各自奇怪奇葩的新校规！
“778！我拿到你说的规矩书了！你快告诉我怎么用它来封印恶灵。”她的手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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