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节 诱敌深入金州城
“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被拔了军装只穿着内衣裤的慢慢一地窖的炮兵,火速回援的第四团惊讶的发现昨天才分开的战友一个个都像阉猪一样没精打采的被关在里面。“还好那些黄皮猴子没有放火,不然你们都得去见上帝了。”
“你们的长官呢?”第四团的团长带着卫兵寻摸了大半个镇子也没发现一个上尉以上的军官,不禁对着面前的一群内衣男大声的斥责着“该死的,别列克夫那个混蛋呢?”
“我们团长已经殉职了。”一名士兵说“我是团部的通讯兵,刚刚战斗中看到别列克夫团长刚刚冲出大门就被对方击中了头部。”
“那么找个军职最高的出来,该死的,难道你们不穿军装就不知道尊卑了吗?”第四团的副团长也大声的喝骂这群败兵。“中校呢?少校呢?什么,副团长、参谋长都蒙上帝召唤了?营长也都死了,上尉呢?总有一两个连长吧。呃,好吧,看起来就你了。”
“我说团长。恐怕我们能找到的第三团的最高军阶就是中尉了。这位是库奇马中尉,他是第三团的,呃,你是什么军职来着?”
“报告长官,我是第三团的军医官,可能是因为我在手术台上被俘的,穿着隔离服,他们没见到我的军衔,上帝保佑。”那位带着眼睛面色苍白的家伙说道,“他们是一群恶魔,就像幽灵一样的潜入,他们能走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而不被发现,他们的皮肤像斑马一样,除非你盯住他们的眼珠子,不然你都不知道他是背对着你还是面对着你。他们的手枪很多,实际上是人手一把或两把,还有一种短筒子的火器,发出怪怪的声音,但是能把炸弹抛出去很远也很准。我的一个伤员就被他们的炸弹破片扎中了,天知道怎么会这么倒霉,就像是刺猬爆炸了一样,那个可怜虫的整个背部就没有一平方厘米的好肉了,真是受到诅咒的邪恶武器啊,长官,我很高兴,你们赶走了那些魔鬼..”
“带下去吧”几次出言打断这位被榴弹震得暂时耳聋的话痨军医,都没有奏效,才发现这家伙不光耳朵基本不管用,而且精神已经崩溃了。第四团的团长这下子可真是没辙了,总不能真的让第三团的家伙们自生自灭吧。在仅存的几名少尉和士官生的帮助下,第三团的残部都编入了第四团的各个营,算是暂时把缺编的部队都补齐了,至于战斗力和士气问题,就要靠上帝他老人家垂青了。
到了下午,远远看到烟柱的哥萨克骑兵和第四团一营重要察觉到自己的后勤可能出了问题,他们虽然是四条腿的多,但是架不住伤员和步兵也多,一直到了天擦黑才算赶到凌海。不过他们的凄惨样子一点也不比第三团好多少。一个加强营的骑兵六七百人马,现在能在马上的不过四百人冒头,而马匹也仅仅剩下了五百骑,而配属的一营更是凄惨,全须全尾的不过是两个连,剩下的就是一百多号伤兵,光是躺在担架和大车上的就不下四十个。不用说这也是吴宸轩军队的一贯作风,对于军官基本上是斩尽诛绝,对于对方的士兵就友好多了,一般都朝着胳膊腿的招呼,反正铅芯内陷的子弹打在哪里基本上都是个喇叭口,四肢再健壮挨上一发也基本上残联的干活。
当然那一个蒙古人和汉人混编的骑兵队现在也仅仅剩下八十一人,已经有四五十的伤亡了。不过尸体被绑在马上都带了出来,伤员也尽量的趴在马上跟着。这种若即若离的追击战中,逃的一方总是吃点亏,好在是吴宸轩临时把一个狙击小队留给了他们,利用马匹提前建立了狙击阵地,层层设防,接应自己人撤退。在骑术和马匹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下,靠着狙击和地雷延缓了对方追击的速度,大多数骑兵才得以脱身。饶是如此,在一个丘陵上的阻击稍微恋战了一会儿,就被经验丰富的哥萨克迂回到了侧翼,如果没有掷弹筒和麦德森轻机枪的帮衬,他们大部分也就就被包了饺子。对方在追击的最后阶段发现自己的老窝有情况,不得不撤退。可是不敢冒险的骑兵队队长巴特尔,谨慎的带着全体队员想西北继续撤退了三十多里地才在一个小河边的村子里落下脚,虽然老乡早都跑光了,但是有几间屋子能避避风寒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就算明天敌人不来找后账,夜里寒冷的天气也足够让健康的骑兵伤风感冒,而那些娇贵的马匹虽然是蒙古种,但是也不敢在一路狂奔的情况下露宿雪野,不然明天他们就真的要靠两条腿狯了。伤兵们更是急需温暖的屋子,不然或多或少的失血就够要命的,在狙击小队主动提出来放哨的情况下,巴特尔也不矫情,让骑兵们梳理喂养好马匹,就抓紧时间烧点热水,泡了方便面和炒面糊糊,热乎乎的喝下去然后嚼着马奶疙瘩和牛肉干,困倦已极的骑兵有的甚至一嘴的马奶疙瘩都没咽下去就睡的跟死猪一样了。
“老巴,下一步咱们还是分兵吧。你带着骑兵继续向西北方向然后绕北边回去,我带人打穿插从南边绕过去,到盘锦会师如何?”狙击小队的队长王章一面烤着一块红薯一面轻松的给巴特尔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王队,这么多伤员怎么办,咱们的重伤员可需要后送啊。我看这样,你们护送伤员走山海关回去疗伤。我带人继续牵着牛鼻子进草原上溜溜腿。”巴特尔说道。
“咱们本来就兵力不足,如果狙击小队撤退,你们和老毛子的骑兵对上更得吃亏。这样吧,咱们让十名骑兵护送伤员们从小路后撤,进了山海关就安全了。狙击小队和你的骑兵一起行动,按照老大的吩咐,就是做牛皮糖,粘上去让敌人不得安生。咱们背后是喀尔喀蒙古,这附近的部落也是和热布丹家的世代姻亲的,不妨就让咱们以边缘部落为基地,好好打一场骑兵游击战。”狙击小队的副队长是枣林军校的一期生,因为酷爱射击才加入狙击队的候振梁军官生,他的意见是大家都呢接受的,巴特尔和王章一拍板就定下了,所以很快就按照这个方案分兵了。其后这八十一名骑兵和十几个狙击手虽然历尽艰难,和哥萨克几次交手,但是始终没有再损失一个士兵。在十七天的时间里,他们利用掷弹筒、轻机枪、狙击步枪和秦弩骑枪不断的骚扰打击俄军。最后哥萨克已经剩下不足百人了,再也没有骄傲的皮帽子敢出兵追击敌人了,因为他们的兄弟大都倒在了追击的路上。而第四团的俄军步兵更是打也打不着、追也追不上,在减员近三成后第四团也做起了缩头乌龟,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搜寻他们未果的情况下,福克将军不得不留下一个班的通讯兵继续寻找后,率领第一第二两个不满编的步兵团和一个山炮连提前上路,去金州袭击日军的侧背,减轻旅顺的压力。
日军并不知道这支俄军在未曾接阵的情况下就减员七成,一万八千人的满编师竟然只剩下六千步兵和六门五生七的山炮。这时候的日军第2军正在金州城下轻松加愉快的接受了斯捷塞尔赠送的超级大礼包,几乎在无伤亡的情况下占领了金州外围。不过虽然如此,日军的后背也已经敞开了,大山岩只顾着防备奉天方向的俄军偷袭,却没有预料到沿着渤海湾居然有一支俄军从营口方向杀将过来了。
吴禄贞这厮悠闲的带着两个营逢山埋雷,过河拆桥,让后面紧紧追赶的福克将军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从军二十年就没见过如此龌龊的对手。榴弹、机枪、远射步枪(就是秦弩步枪改造的狙击枪)加上各式各样的地雷和ied(路边爆炸物)一个劲的利用射程欺负人,只要俄军一追击,对方总是先行撤离,而且对方是小部队行动,骡马齐备,机动性超好。而福克手下骑兵凑不齐一个小队,就这二十多名骑兵单独追上去简直是送货上门,步兵又速度偏慢,末辛那甘步枪的射程虽然标称一千米,但是真的对着八百米外的目标设计,要想打中目标都未必在准星里(地球引力对速度衰减的子弹作用更强,导致射程末段的子弹弹道成极速下坠姿态)。福克的也组织了几次齐射,但是除了浪费半个基数的弹药外一无所获,当然除了那只倒霉的傻狍子。
话说狍子这物种真是奇葩,胆小怯懦的它遇到危险就会一头扎进雪堆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虽然速度不慢,但是这家伙好奇心奇重,比如一只狍子被猎人开枪打中,四散而逃的狍子们总有三两只会饶有兴趣的回到原地,试图揭开刚刚伙伴被击中的真相,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也成为守株待兔里的兔,被等候多时的猎人轻松猎杀。所以在老林子里的猎户从来都不把猎取傻狍子当成是战绩炫耀,免得被人取笑。
这支傻狍子就是在交火间隙看见一条条的火线来回飞舞穿梭,好奇的这位竟然直起身子仔细观察,全然一副战地记者的风范。可惜双方的子弹不长眼睛,这位好奇宝宝也就寿终正寝了,成为俄军的唯一战果,倒把两方的士兵吓了一跳,交火之余不禁莞尔一笑。
在这六千多被对方的猥琐战术给成功激怒的公牛冲向吴禄贞阵地的时候,这位爷轻巧的闪开了一个空档,让一个连引着这些发了疯的老毛子向日军第二军的软肋直插下去。于是在金州外围的阵地上,一直在仰攻俄军阵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日军第2军的将士,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日军(穿着日军军服的武翼新军)穿过己方阵地,而很快就有六千多老毛子洪水一般涌了上来,没奈何的日军只好放弃进攻,转而从两翼调集士兵和火炮来围堵这股庞大的奇兵。
坐在马扎上端着杯子热咖啡,通过炮队镜观看一下远处山脚下日俄两军的生死搏杀,吴禄贞同学很有哲理的叹息了一句“诗曰:狗咬狗,一嘴毛兮。”全然不顾四周参谋和通讯兵们的满头黑线,自满意得的抿着香气浓郁的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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