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肘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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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末底话音才落。马侯均合见站起來道:“启禀公爷。依属下见。实在犯不着和南汉对峙。只需给下将两万人。定能阻住中西大军。而公爷则可率主力猛攻于尘国都。只要破城。吴明见势不可为。则此局自解。”
波斯两公五侯。凯旋门之变时。两公战死。龙侯亦身陨。狼侯被捕后。精神失常。到现在仍押在监牢里。蛟侯跟吴明跑了。现在中西帐下任职。得封伏波将军。而黑虎侯则升任镇国公。就个马侯均合见成功得脱。可兴隆皇帝却不愿让他逍遥自在。在波斯布下天罗地网。并以其家人相威胁。无奈之下。均合见只得降了。兴隆大帝也未亏待他。令其官复原职。
不过均合见也知道。兴隆皇帝心狠手辣。能对他既往不咎。主要还是看在凯旋门之变后。波斯国内七段高手稀少的份上。若是他死端架子。出工不出力。皇帝自不介意将他一刀砍了。來个以儆效尤。而末底现在军权在握。皇帝对他又是信任有加。要想在皇帝面前搏个好印象。自然要拍好末底的马屁。否则的话。一旦惹得上首这黑佬不高兴。给你在皇帝面前上点眼药。却不是他现在能消受得起的。
看着在下面奋力请战的均合见。末底心头有些好笑。以前的五侯中。这家伙最是奸猾。但此次表现却是大相径庭。均合见的心思。他自然清楚。闻言不由宽慰道:“狼侯少安毋躁。于尘国虽是西地小国。但其国都却糅合了东汉的筑城技术。修得甚是雄伟。短时间如何能下。要是在我军猛攻时。吴明在我们的后背上插一刀。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现在何都波已经动摇。如果把他逼得过急。让其认为我等因为吴明到來而心虚。这样反而不好。兵法有云。过犹不及。就是如此。所以。本公认为。应先围困于尘国都。调遣主力和吴明决战。方是正理。”
他扫视全场。沉声道:“一旦打败吴明。何都波才会心甘情愿的归降我朝。而于尘国是何家死忠。只有他降了。其他观望的国家才会云集景附。归顺我朝。如此一來。西地可说是一劳永逸。”
随着他话音一落。大帐之中。马屁声此起彼伏:“公爷英明。”
温非亚特心头却大不是滋味。末底是个黑肤人。以前还是虎侯时。就在其父温非而特下任职。在他的印象中。黑虎侯末底沉默寡言。只是一个蛮夫而已。自己对他也多有鄙夷。可又有谁知道。就是这个蛮夫。却背叛了父亲。在其背后捅了一刀。令其功亏一篑。命丧黄泉。眼见这家伙在上首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那还有丝毫蛮夫形象。
他在这胡思乱想。脸色自然不大好看。却刚好被末底扫了个正着:“怎么。看武公的样子。颇有些不以为然。难道已有破敌良策。”
被末底点名。温非亚特一个激灵。有些慌乱的道:“啊。啊。沒……”
末底对他。可有杀父之仇。别看两人现在都顶着个国公头衔。但温非亚特知道。两人的待遇。那真是天壤之别。末底是一军统帅。自己只是个摆设而已。要不是帝国历來传统。东征武公必须亲至。恐怕自己还被软禁在格汗。过着朝夕不保的生活。如果对方找个由头把自己砍了。兴隆皇帝绝对不会怪罪末底。顶多责备几句。重新在家族中选个武公了事。
眼见末底面色不善。本是一张黑脸。现在几乎滴出水來。温非而特顿时急了。嘴上语无伦次。脑子里却如风筝一般旋转。思量着对策。生死存亡之际。还真被他想到点什么。连忙道:“是是是。正有些点子要献于镇国公。”
“哦。说來听听。”
末底不由挑了挑眉。说实话。以前的温非亚特除了功夫稍微好点外。其他方面可说是一无是处。末底自不会单纯的去找他麻烦。那也显得自己度量太小了点。不过若是温非亚特不老实。他自不介意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让其知道天高地厚。可这一路行來。对方却出奇的安分。末底比较满意。自不会沒事找事。眼见这二世祖竟说有破敌良策。他不由來了兴趣。
“是这样的。”
温非而特脑子里飞快转责。整理着语言。一边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吴明远道而來。我们可以在其粮食辎重上做文章。只要对方沒了粮食。则敌势不攻自破。”
是这么回事。不过也只是个万金油的回答。末底自不想让对方轻易过关。不由点了点头道:“甚有道理。武公说说如何操作。”
都说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用在此时的温非亚特身上。最为贴切。短短一小会。他已整理好思路。答道:“我们可约吴明决战。吸引其注意力。然后派偏师袭粮……”
……
这个计划。初看起來有些荒唐。但经温非亚特一番分析。似也合情合理。末底听他说着。一个计划在他心头渐渐完善起來。眼见对方说完了。他不由笑了起來:“武公果然是家学渊源。即如此。就依你计。明日我就向吴明下战书。决一死战。”
※※※
吴明在艾丝特陪伴下。正带着一大帮中西军官巡视粮营。
“马上就要决战了。小心些。别让敌人有机可乘。”眼见安排得毫无疏漏。吴明仍有些不放心。对辎重营主将左忧小心叮嘱。
左忧以前是黑甲军李源副将。李源北返之后。黑甲军残部被吴明从丞相祝淮手中救出。而后一直跟着吴明。自是心腹中的心腹。七年多时间。转瞬即逝。左忧跟着吴明。几番操劳下來。人已微微显出老态。他戴着个镔铁盔。露在外面的头发已有几缕花白。听得吴明吩咐。躬了躬身子道:“公爷但请放心。属下一定小心万分。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看着左忧略显苍老的面容。吴明心下微微一疼。中西也算人才济济。可擅后勤辅助者却仅左忧一人。这几年东征西讨。痛快是痛快了。可也让左忧操碎了心。等中西稳定了。怎么也要提拔几个干练之人辅佐于他。否则的话。一旦这员老将累出个好歹。那就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吴明心头一动。这次远征。波斯可是倾巢而出。以度神教以及格汗底蕴。队伍里怎么也有些高手。而以精锐突袭粮草重地。交战中历來有之。这次远征。粮草尤其重要。难保波斯方面不在粮草方面作文章。他沉吟了下。对跟在身旁的黑三道:“黑三。这几天你别管我了。就呆在辎重营。我会拔一队黑衣卫。和你一起保护好粮营。以防变故。”
黑三怔了怔。但还是低头应道:“是。”
这次西征。黑二被吴明留在庭牙照顾何艺等人。而黑衣六雄中。其他几人都有职务在身。吴明就把一直赋闲的黑三给调到了身边。
黑衣卫归降吴明后。几乎都受到了重用。唯独一个黑三例外。因为曾刺杀田洪遗孀小碧。所以军中杨易以降。对他颇为仇视。基于这点原因。吴明也不敢启用黑三。可若弃之不用。难免又让其他黑衣卫寒心。这次带上黑三。就是希望以西征为契机。让黑三能被杨易等军中实权人物接受。不过到得如今。效果却是甚微。
听吴明如此说。左忧看了看紧抿着嘴的杨易一眼。心下却是一抖。吴明治军甚严。明令军中不得拉帮结派。但派系一向存在。却不是他这个国公一纸命令能够杜绝的。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中西军到得现在。大约分为三个派别。
实力最大的。称为南归派。他们是跟随吴明南征归來的老人。这些人到了现在。幸存者虽然不多。但至少也是个大队正的职务。自然是中西军最大。也是最有实力的派别。他们以简飞扬为首。
排名第二的。称为南院派。这些人大多是南宁学院毕业的武生。自吴明在南宁学院推行功法以來。每年都有一大批毕业的武者冲着后继功法到中西军任职。人也越來越多。隐隐有超越南归派的势头。而杨易是南宁学院出名的天才。又是吴明半个弟子。这些院生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剩下的一派。自然是本土派了。中西十路都督。这几年死伤大半。但不论如何死伤。其下的部落和生番总在。这些人沒了头领。渐渐被其他部落兼并。获利最丰的。自然是最先投向吴明的三木和递欧了。而递欧醉心医道。三木就成了最大获利者。其部落已稳坐中西第一。中西生番方言化严重。讲起话來实在难懂。许多中小部落。有什么诉求也习惯向他反映。通过他向吴明沟通。
左忧是跟随吴明南征归來的老人。按道理讲。他应是南归派的。但简飞扬为人吊儿郎当。却是性格严谨的他所不喜的。所以他什么派别也不是。好在左忧为人和善。又是辎重营主官。一般人。也沒人敢得罪他。
可吴明这命令却让他大是为难。杨易和黑三之间的恩怨。他也有所耳闻。别看杨易生性恬淡。几乎就是个小号的吴明。但却恩怨分明。前丞相祝淮之死。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高远的灵兽兵沒能及时驰援丞相府。以至耽搁。
而率军阻挡高远的。就是杨易。
杨易的养子杨延昭。亲生父亲却是田洪。其夫妇被丞相陷害惨死。杨易阻拦高远驰援丞相府。据说就是此缘由。而黑三则是刺杀田洪遗孀的执行者。他和杨易更有过生死大战。说是死仇也不为过。现在吴明把黑三丢在辎重营。难免有所交集。
杨易对黑三的态度。肯定不会太好。这惊远将军虽然嘴上不说。但鬼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收留黑三。万一引來祸事可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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