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出征

　　86_86946开始两人只是徒手单挑，斗得还不厉害。阿亚曾密训一个月，斗志高昂，身法灵活。但格纳是个死囚，力量大，下手狠，让还是大孩子的阿亚占不到便宜。

　　可近身纠缠，身法就用不上。阿亚漂亮打了几拳后，让格纳贴身抱住，两人都倒在地上。摸打滚爬了一会，小阿亚就被压到身下，饱尝一顿老拳。

　　听到消息的艾摩斯与十队小队长赛门，匆匆赶过来，将双方队员拉开。军营斗殴是大错，若是让火鬼瓦尔特知道，少不了一顿军棍。

　　可阿亚不这么想，他为失败气炸了胸。兽斗训练后，他已经习惯用短剑杀人，如今徒手单挑失败，就想偷短剑回去复仇。

　　艾摩斯知道阿亚仇恨心重，单独安排了科林守着。可到了晚上紧急集合时候，还是让他抓住机会。

　　为了避人耳目，艾摩斯的斗士之剑并不随身携带，就放在枕头底下。半夜听到紧急集合号令，他一跃而起，急急招呼大家出营整队，就让阿亚顺手将短剑抽走。

　　全军集合完毕，又是连夜行军，大家绕着死士营，整整跑了三圈，天光放亮才结束。布鲁斯将军讲评几句，全营就解散了。在混乱人流中，阿亚盯上了睡眼朦胧的格纳。

　　“死囚佬，过来受死！”转过屋角，阿亚向格纳叫嚣。

　　“臭逃奴，又皮痒了！”格纳毫不在意，合身就要抱过来再打。他知道阿亚身法灵活，就用蛮力破巧。

　　可阿亚手上有剑！在黎明的曦光里，剑光一闪，格纳就让割断了喉咙。“他”教习的杀人手法，不是一般人能防得住。

　　“杀人了！”现场立刻乱起来，大家都知道布鲁斯军规严厉，都不敢大声嚷嚷。阿亚却大仇得报，心满意足回到九小队营房中。

　　“还你！”阿亚将斗剑上鲜血一擦，递给艾摩斯，看呆一屋子队友。

　　“先吃早饭。”艾摩斯瞬间明白了。他接过短剑，塞回枕头下面，然后补充了一句，“多吃点。”

　　大家知道，这可能是阿亚最后一顿早饭了。若是平时，九小队里也是矛盾重重，小摩擦不断。可今日队友就要死了，大家难得没有叫骂，一同心事重重进了饭堂。这一刻，都有些同病相怜，无论怎样挣扎，都是要死的，还是多珍惜当下的日子。

　　“阿亚，给我滚出来！”饭堂外面，第十小队队长赛门叫骂来了。

　　阿亚刚要起身，艾摩斯一把按住，让他继续吃饭，自己走了出去。

　　“我的人，在吃饭。”艾摩斯堵着饭堂的门，将暴跳如雷的赛门挤了出去，“什么事，和我说！”

　　“阿亚杀了格纳，让他出来受死！”赛门没理会艾摩斯，这家伙身上的杀气太瘆人。

　　“阿亚有罪，自有军法处置！你还是回去，管好自己人吧。”艾摩斯坚决不让路，而且打断赛门进饭堂捉人的举动，很让他下不来台。

　　“你敢包庇杀人犯，我去报告布鲁斯将军！”赛门简直气疯了，在门口大喊大叫，“对了，他用你的剑，你也是同犯！”

　　“娘们，滚吧！”正在吃饭的九小队成员，有人起哄喊了一嗓子，将身体偏瘦的赛门彻底喊恼了。他在小队长中，战力也是不错，但体型偏小，没有其他人那么有气势，今天又让喊成娘们，跳起来就要冲进去杀人。

　　死士营中饭堂地方小，各小队都是轮流吃饭。十小队还没轮上，他的队员都还没来，如今骂阵不是对手，就冲动想上手。

　　艾摩斯上身不动，左腿如鞭踢出去，将冲过来的赛门踢个大跟头。上次角斗之后，他对兽斗三式领悟越深，举手投足都是剑法。这一鞭脚看起来动作不大，但发力由根，劲道十足，更是抓住节奏关键，在赛门双脚离地一刹那，踢了出去。若是一头牛，都能踹飞，何况偏瘦的赛门。

　　“妈的，敢打我！”赛门恼羞成怒，他见远处第十小队成员都来了，大喊一声，“拿枪，灭了这帮龟孙子！”

　　“杀！”上火的第十小队，一齐挺枪杀了上来。艾摩斯见势不妙，退步进了饭堂，一脚踢翻厚厚饭桌，当成盾牌挡住门口。其他队友也拿起凳子，木棍防备，而阿亚竟然握着一个饭勺，不知是想多吃一口还是当短剑。

　　“住手！”骑了一匹光马，火鬼瓦尔特急三火四赶来，离老远就高声喊阻。不过对这些杀上火气的死囚逃奴而言，他的喊声几近于无。

　　毕竟练过一段时间，死士营新丁的长枪阵也有雏形。赛门几次喊队齐刺，就把艾摩斯的厚木板饭桌戳烂。十小队个个长枪舞动，就要杀了进去。

　　“好好杀，一会吃肉。”一个不大的声音传来，可大家听得如同晴天霹雳，“死的剁成肉馅，活的砍成排骨！”

　　布鲁斯将军到了！

　　如同老鼠见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双方队员，立刻偃旗息鼓，恭顺地跪下来。这些死囚都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

　　“自己的兵都管不了，拉下去打三十军棍！”布鲁斯见大家消停了，先责罚瓦尔特。出征作战，最忌讳有令不行，若都这样，一上战场跑光了，那还打个屁。

　　当众打完丁队大队长军棍，布鲁斯看了眼第九、第十两个小队，一脚踹翻了艾摩斯，“听说你很能打，还叫艾摩斯？知不知道，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冠名为斯。今日和我打一场，若是败了，你们全剁了吃肉，若是胜了，饶你们不死！”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艾摩斯也是非常惊诧。军营之中，难道是强者为尊？大家都没注意到，赛门满眼怒火盯着艾摩斯后背，一个大活人，竟然这样被忽视了！

　　“谨遵将令！”死士营欢腾了，艾摩斯竟然敢真打，有好戏看了。

　　艾摩斯认定，这是布鲁斯的军令，一定要完成。而且，他也不想亵渎自己荣誉，也要维护“他”的尊严。

　　真刀实剑！

　　八百死士营新丁，都盯着点兵台上虎视眈眈的两人。

　　艾摩斯只有胸前一片皮甲，手持短小的斗士之剑。而布鲁斯全身披挂，挥舞一把大砍刀。

　　没有人觉得不公平，这才是真实的社会。而且还有人认为，布鲁斯将军能让艾摩斯手持真剑，已经是天大开恩。

　　艾摩斯剑走轻灵，布鲁斯大开大合。才斗了两招，艾摩斯就无奈发现，“刺刺撩”兽斗三式，在布鲁斯身上没用。最要害的咽喉与心脏，都有厚重甲胄防护，手中纤细短剑，根本刺不透。而布鲁斯越打越有劲，大刀挥舞开来，将艾摩斯赶得满场飞。

　　直不是布鲁斯矫情，是确实需要实战操练。马上就要去战场，需真刀实枪与敌将拼杀，若是不赶快进入状态，难道还期盼赛尔旺敌将发善心，不杀他？这番角斗，是他安排的战前热身。

　　好久没这么惊心动魄了，这是布鲁斯真实想法。艾摩斯短剑神出鬼没，几次都斩在心脏和咽喉上，若非甲胄结实，已经死了几次。布鲁斯就是要这种感觉，生死一线的战场惊魂。这些年，他马放南山，手上功夫真得放下了。

　　可艾摩斯不这么认为，布鲁斯犀利地大刀劈砍，让他避无可避，如同站在鬼门关口，马上就要掉下黄泉之中。他将心灵放空，全神贯注，努力找出布鲁斯攻杀线路，小心躲开必死一击。

　　军中对阵砍杀，与兽场角斗截然不同。兽斗士讲究小快灵，而军将是要猛狠准，两者如同蝴蝶斗苍鹰。蝴蝶只能在鹰爪间飞舞，却不能伤及对手。

　　但打到最后，躲过数次擦肩而过的杀招，灵巧蝴蝶终于累倒苍鹰。艾摩斯心灵放空，在辗转腾挪中，记下布鲁斯刀法脉络，摸准大刀挥砍韵律。而布鲁斯全身甲胄沉重，几番猛攻过后，体力消耗极大，速度慢了下来。就在节奏变化间隙，艾摩斯敏锐抓住机会，拧身让过大刀，斗士之剑毒蛇般撩杀而起。

　　“刺啦”一声，迅如鬼魅的短剑，在布鲁斯面甲上一掠而过，比着眉毛一闪而逝。若是再低一点，定然斩进面甲视孔之内，将双眼刺瞎。即便如此，还是将全场将士吓出一身冷汗。这家伙真敢动手啊，若是真杀了布鲁斯，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报！”一阵急促奔马声传来，传令兵一手捂着头上高高帽子，一手拢着缰绳，匆匆闯进死士军营中，“新赫罗纳沦陷，死士营即刻出征！”

　　营中一片哗然，布鲁斯也楞住了。艾摩斯不知道谷奥国地理，可布鲁斯很熟悉。竟然开战到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沦陷大半国土。就是让赛尔旺的战士跑马圈地，也不会这么快啊，何况前线驻扎有整整一个军团。

　　新赫罗纳沦陷，那么敌军距翁达港京城只有数日路程，加上传令兵来回奔波，估计赛尔旺大军哨探已经到了翁达港城外。

　　“全军听令，即刻出发！”布鲁斯也不打了，大刀一挥，豪迈地下令出征。

　　死士营出门，可不容易。粮草军械是一方面，他们这些将士还要用铁索锁起来。每五个人绑成一串，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若是其中逃走一个，其他人也要砍头，这就是死囚的连坐。而队伍前后，还有督检队看押，若是但有异动，马上举起屠刀。火鬼瓦尔特撸了大队长之职，正在后面火刺刺盯着，谁要触了霉头，定是刀下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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