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过往云烟

　　“不用担心，事情早晚会结束的。”

　　王晟和张生同时回头，冷瑷向散步一样走到两人的身旁，张生长叹一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冷瑷笑道：“我知道，如果没有叶先国，你连这些僵尸都控制不了。”

　　张生疑惑地看着冷瑷，突然间，他们背后的房子上掉下来一个人，光头坐在房顶，摸着脑袋一脸狂妄的笑容。

　　在他们与僵尸战斗的时候，冷瑷发现坐在房顶的人，这个人没有想到，冷瑷能够观察到十二公里以内的情况，他更没有想到，冷瑷还有一种束缚的技能，当他发现这一切时候，他连眨眨眼睛都不可能，光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房顶，打断了这个人的四肢，才将他从房顶上踢下来。

　　这个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谁都没有见过他，就连张生也不知道他是谁，冷瑷刚想问个明白，只见这个人面色发黑，七孔流血，一命呜呼了。

　　那些黑色的珠子，到底是不是叶先国放在僵尸的身体里，操控僵尸的人又是谁，这一切已经无从知晓。

　　街上的僵尸还在打着，许多的僵尸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六个多小时之后，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僵尸。程昊掏出枪，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张生和冷瑷收集了五千多枚黑色的珠子，张生也彻底惊讶了，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珠子。

　　当天夜里，张生在村子旁边建造了一个新的幻境，所有的尸体都被扔进幻境当中，张生将幻境的咒魇放在幻境里，破坏掉唯一走出幻境的出口，这些尸体将永远和幻境一样，从此再也不会出现。

　　任务第二十三日夜里，张生解除了生产队的幻境，知青们在睡梦中回到了现实，王晟看着这平静的生产队，这一切终于有了个完美的结局。

　　知青们只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给过他们神奇的黑色珠子，却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多年以后，留下来的知青们慢慢地老去，而这一切，都只是传说中的故事。

　　王晟走到张生的面前：“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张生从没有想过放弃报仇，可是今天真的放下了，他感觉很轻松，连夜晚的风都是那么的温和，张生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伤感，眼睛流出两行血红的眼泪。

　　光头大叫道：“他怎么了？”

　　罗娜看到张生的两行血泪，无奈地轻叹一声：“人的眼泪是透明的，鬼没有眼泪，张生非人非鬼，眼泪自然会是血。”

　　王晟挠了挠头发：“我以前看鬼片，鬼都是流血泪的。”

　　深夜的兴凯湖，湖面是那么的平静，王晟望着湖水，心中感慨万千，张生所作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保卫国家，但他每一次都没有成功，王晟知道，张生并不愿意就此放手，他的心中充满着遗憾。

　　罗娜悄悄地走出帐篷，走到张生的身边，捡起地上的树枝，轻轻的在沙滩上画着什么。

　　没一会，罗娜轻轻地坐在王晟的身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师弟的做法确实有些极端，但他并不坏，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多多帮助他。”

　　王晟笑道：“会的，只要他做的事情是对的，我一定会帮助他。”

　　罗娜的眼泪流轻轻地流过脸颊：“我没能给师兄留下后代，是我一生的遗憾，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拿赵嗣成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我请求你们，多多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好吗？”

　　王晟眉头紧皱，他感觉罗娜好像在说遗言。

　　罗娜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我爱上了丁一，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做他的女人，而且还要为他生一堆孩子。”

　　“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想不开吧。”

　　罗娜轻声笑了笑：“怎么会呢？”说罢，罗娜嘴里哼着欢快的曲调，扭头走向帐篷。

　　王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害怕罗娜会轻生，视线不敢离开罗娜的身影。

　　罗娜蹲在张生的面前轻声说道：“从你第一次出现，师父就偏袒你，我嫉妒了你一辈子，你能原谅师姐吗？”

　　张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罗娜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轻轻地放在图案当中。

　　“不要。”王晟从地上蹦起，可是已经晚了，罗娜所画的图案放出阵阵的白色光芒。

　　除了张生，所有人都被王晟的叫声惊醒，赵嗣成看到阵法当中的罗娜，大叫着扑向罗娜的怀中。阵法发出耀眼光芒，几秒钟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罗娜和赵嗣成倒在阵法里，不省人世。

　　王晟眉头紧皱，大步走到罗娜的身边，罗娜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王晟轻轻地摸了摸罗娜的脖子，已经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赵嗣成的情况还算乐观，只是昏迷过去，没有生命的危险。

　　张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王晟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罗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张生的生命？

　　王晟拍了拍张生的身体：“喂，张生，起来……”

　　张生睡眼朦胧地看向王晟，王晟指向罗娜，一句话也没说。张生眨了眨眼睛，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把手指放在罗娜的鼻子下面。张生像疯了一样，抱着罗娜的尸体失声痛哭，两行晶莹的泪珠掉落在罗娜的脸上。

　　冷瑷趴在王晟的怀里，用力地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可是还是无法止住泪水。王晟轻轻地抚摸着冷瑷的长发，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罗娜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张生彻底地复活了。

　　王晟把罗娜的遗言告诉张生，张生呆坐在沙滩上，两只眼睛空洞洞的，他的心在滴血，他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又何来的原谅。

　　冷瑷轻声地说道：“对于罗娜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已经重新生存，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发展是需要时间的，相信我，不出三十年，你会看到人民富足的生活。”

　　张生没有说话，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许久之后，他用力地搓了搓脸颊：“二十七年了，我浑浑噩噩地活着，心中充满着仇恨，只会增添更多的仇恨，宽恕，才是人生的真谛。”

　　赵嗣成还在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张生说赵嗣成被阵法吸走了所有的精力，他早晚会醒过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张生已经放弃所有报复的想法，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赵嗣成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希望赵嗣成不会重蹈覆辙，张生拼了近三十多年，得到的全部都是仇恨，最终他折磨的却是自己。

　　张生告诉他们，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几句话，他就放弃这些僵尸，真正放弃的原因是他太累了，他已经知道日本已经战败，可是心中的仇恨却一直放不下，那些杀戮的记忆，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脑海，在仇恨中组建恶灵军团，带给他的并不是可以报仇的快感，而是另一幅杀戮的影像，他不知道要这样对不对，但既然选择了，哪怕跪着，也要坚持把这条路走下去。杀戮的记忆一直在折磨着他的灵魂，吞噬着他的大脑。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相信王晟他们，相信中华民族会再次强大。

　　王晟问道：“你想好要去哪了吗？”

　　张生长叹一声：“我不想留在黑龙江了，这里有太多的伤心事，师父去世后，我第一次作法是在大连，我还是去大连吧。”

　　冷瑷担心张生回到城市会被红卫兵批斗，他提议护送张生到大连，如果有人找张生的麻烦，他们还可以帮忙顶过去。

　　翌日凌晨，王晟一行人踏上了去往大连的路程。快到达长春的时候，赵嗣成醒了，可是他谁都不认识。

　　张生告诉赵嗣成，他的父亲是丁一，而张生是他的师父，王晟四人，只不过是一同赶路的行人。

　　赵嗣成疑惑地问道：“那我为什么姓赵？”

　　张生笑道：“因为丁一是孤儿，他是被一户姓赵的人家领养的，而那户姓赵的人家没有孩子，丁一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所以你才姓赵。”

　　赵嗣成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不明白张生在说些什么。

　　任务第二十七日，王晟一行人来到大连，张生选择了一个远离城市的山林，他在山林中制造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幻境，张生要在幻境上面盖一栋两层的房子，作为他和赵嗣成的新家。

　　张生在笔记本上画出房子的样式，王晟四人看着张生设计的宏伟蓝图，都有些无奈，王晟他们曾经和程昊在这间房子里拼得你死我活，赵嗣成把他们送到了过去，这一切渊源，在命中早已经注定。

　　回到小岛，第一眼看到的是胖子，胖子看到了小岛上的喜报，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回归，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月。

　　程昊摸着胖子的肩膀说道：“因为我们的原因，你的任务失败了，我答应过你，给你补偿，走，我现在就把两千积分送给你。”

　　胖子摇摇头：“我不要积分，我想为你们庆功。”

　　王晟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为我们庆功啊？”

　　胖子伸出大拇指赞美着王晟四个人的英勇，能想到的词语几乎全都被他用上了。王晟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阻止胖子，不让他再说下去。

　　胖子说什么也要请王晟四人吃饭，四人实在扭不过胖子，被胖子生拉硬扯地拽到了餐厅。

　　在餐桌上，胖子像丫鬟一样侍候着王晟四人，一般人侍候亲爹，都没有像胖子那样的周到。

　　冷瑷笑着问道：“有啥事就直说吧。”

　　胖子一脸的憨笑：“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加入你们。”

　　程昊头也不抬地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胖子：“不可能。”

　　胖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只要你让我加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程昊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严肃地看向胖子：“让你替我挡子弹，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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