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贵客临门
写书过程中的困难超乎栾奕的想象。
原本,栾奕想着既然决定把《国富论》抄袭到汉代来,就要考虑便于流传这一因素。所以,白话文并不适用,必须用文言文。于是,栾奕便将《国富论》更名为《原富》。
接下来便是将记忆中的白话文翻译成文言文了。
栾奕虽积攒下了扎实的文言功底,然,直至此刻才知。原来,将文言文译成白话文易,将白话文翻译成文言文是那样的困难。就像俗话说的,由简入繁易,由繁入简难。返璞归真大抵如此。
每个句子必须栾奕都需斟酌许久,才能找到凝练的方法,时常愁得他抓耳挠腮。不过时日一久,这种不适应感逐渐消失,栾奕的翻译工作日渐熟练。
计划中,这部栾奕版的《原富》与原著一样分为五篇,它从国富的源泉——劳动,说到增进劳动生产力的手段——分工,因分工而起交换,论及作为交换媒介的货币,再探究商品的价格,以及价格构成的成分——工资、地租和利润。书中详细阐述了包括机会成本、通货膨胀、供需关系等一系列的社会经济现象,并结合当前粮价飞涨现象,指出当前社会总需求远远大于社会总供给,通货膨胀严重的现状,是大汉王朝长治久安的巨大隐患。
同时,栾奕在这部书中,结合自己前世今生40余年的知识与参悟,指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所以,若要强国,必然要大力发展生产,若要提高生产,则必然要细化分工、创造效率更高的生产方式、培养人才……
栾奕本来还想通过这部书提高一下工、商业人士地位,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下子改变世人数百年来的传统思想是不可能的,写出来说不定不仅达不到预期效果,自己还会惹一身骚。
起初,郭嘉他们见栾奕整天写写画画,还道是又想出了新的故事。时日一久,偶然之间见其文章篇幅极长,遂生好奇之心,过来张望。这一看不得了,竟发现栾奕在著书立传。
随手捡起一卷竹简,旦见一言曰:“大抵继今以往,国之强弱,必以庶富为量,而欲国之富,非民智之开,理财之善,必无由也。”意为:自古至今,国家的强弱均以是否富有为考量依据。若想让国家富有,只有开启民智,教其学会独立思考。以及懂得如何正确运用资产两个方法而已。
郭嘉几人逐字月读,发现其中理论均从未在经史子集中出现过,乃是栾奕新创。细细研磨,愈发觉得书中字字珠玑,蕴含着丰沛的知识和深厚的道理。几人不由面面相觑,心惊不已,异口同声高呼:“奕哥儿,你这是在著书立传?”
“嗯……啊!”栾奕同样等着大眼,哼唧两声算是承认。心中不由唏嘘:不承认也不行啊!总不能跟兄弟几个说我在抄袭1500年后现代经济学之父的作品吧!
郭嘉、戏志才、单福、毛玠四人虽早已有数,但在得到栾奕亲口确认之后,更是震惊,惊为天人……争着抢着要来已然完结的前两章《原富》仔细阅读,遇到读不懂,或是意见相左的地方便向栾奕请教。
栾奕均以详细讲解。遇到与汉代主流价值观存在差异,不易被人理解的地方便予以修改,尽量让理论符合主流观念。《原富》就这样在不断修正中日趋完善。
令栾奕没有想到的是,郭嘉这几个小子平常不仅在家读《原富》,还把书拿到学校里,在课堂上偷着读。这下可好,让岑夫子逮了个正着,将几卷书籍没收了去。
栾奕永远也忘不了岑老头儿得知《原富》一书是由栾奕亲手撰写而成时的表情。眼睛瞪的比灯泡还大,一撮胡子就这样被他硬硬揪了下来。他观望栾奕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便将其唤到身前,依据书中内容详细询问。栾奕对答如流,解释的有条有理,一看便是《原富》真正的操刀者。敬畏的神采在岑老头儿双眸中迸发而出。
不过话说回来。老头儿不敬畏才奇怪了。在中华悠久的历史中,不乏神童,比如甘罗七岁就身居秦国宰相之职,不过他也仅仅是拜相而已。相比拜相,著书立传要困难的多。建立崭新的思想体系尤其如此。栾奕才刚过八岁,所著之《原富》的内容虽多与低贱商贾相关。但是这么小的年纪,能把商贾之事研究的如此透彻,将田产、地租、佃户之间的关系分析的一针见血,还能国事相互关联,简直是个奇迹。
震惊过后,岑老头儿遂既释然。栾奕是神童,是颖川人口中的神才,既是神才行此神奇之事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他不由暗暗感叹:“得徒栾奕,老夫此生无憾矣!“
于是,自此之后岑老头儿开始协助栾奕纠正《原富》中的语法错误。《原富》由此日趋完美。并借着岑老头儿之口在学院内广为传阅。
在《原富》宣扬过程中赞誉声有之,诋毁之声亦有之。不过有一点却达成了共识,栾奕无愧神才之名。
时日渐远,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之间悲秋已成过去,大汉熹平四年里的第一场雪在悄无声息中降临了。
入夜,起凤阁里的客人不多。人们大概都去县城木锦居里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去了。栾奕躲在院北的办公室里,面对窗外雪景,伏案疾书。《原富》如今已经完成了前三卷,还差最后二卷。预计春节过后,2、3月份便能彻底完结。
办公室内,郭嘉和戏志才正在手谈。论棋艺,长郭嘉2岁的戏志才明显不如郭嘉,不过说了这么长时间书,戏志才原本天赋炳然的口才愈发了得。他发挥自身优势,一边下棋,一边絮絮叨叨分散郭嘉精力,一盘棋下来竟稳稳占据上风,气的郭嘉哇哇大叫。直吵的毛玠作不下画去。
单福坐在角落里,守着火盆读书。他在读过《原富》中关于分工一章后有所顿悟。觉得几个兄弟各有所长,比如栾奕长于经营,精读《管子》;郭嘉头脑灵活,善于奇谋;戏志才唇枪舌剑,有纵横遗风;毛玠温文尔雅,崇尚无为。他单福也应有所偏重才是,于是便对排兵布阵提起了兴趣。整日兵书不离手。
抄写一阵。栾奕抬起手来轻柔几下酸涩的双手,视线不自觉扫向窗外,却见一人正在窗外怯生生的盯着他看。见他把视线迎了过去。那人连忙低头,一副娇羞模样。
栾奕不由升起几分好奇之心,细细打量那人。只见,那人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头戴纶巾,身穿士子长袍,一副男童模样。不过透过那张娟秀的面庞,白质的皮肤,远山眉,以及长睫毛下那汪含着脉脉秋水的眸子,栾奕一眼就看出那人是个姑娘。大抵是因为出门在外,为了行路方便才特意女扮男装的。
与女子同来的是位老者。大冬天到起凤阁来用餐,不说到暖和的厢房里去,却非要在院子里支摊子。害得居旁伺候的小厮冻得一把鼻子一把泪。栾奕见状,连忙吩咐小武再派人送几个炭炉过去。
说话的工夫。栾奕又觉一道视线向自己扫来,寻目光瞧去——还是那位姑娘。她发现栾奕看自己,又下意识低下头去,将目光集中在双手紧攒的竹简上,不再抬头。
栾奕不由发笑。心想:难道我这风流倜傥的小身板把这姑娘迷住了不成?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写书。
字未过三列,便听栾福来报,说县令丁大老爷来了。此时丁老太爷已到街口,不过片刻便要登门。栾奕愣了愣,记忆中自入冬以来丁老太爷就便没再来过起凤阁。大多数时间他老人家都是去木锦居吃火锅,怎地这会儿选了个天寒地冻的时日找上门来了。
丁太爷作为一县之首,栾奕自当以礼相待。二话不说招呼众兄弟停下手里的活儿出门迎接。然而却在跨出门槛的时候竟发现。街上尘土漫天。来者不仅丁老太爷一行,身后还呼呼隆隆跟着一大帮。栾奕竟还从人群之中看到了荀爽、荀彧等人的身影。
栾奕疑惑。暗想这是出什么大事儿了。怎地把全县的名人全都招来了。久思未果,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上前迎接,躬身行礼。“丁老太爷及众乡绅大驾光临,起凤阁蓬荜生辉也!”
丁老太爷气喘吁吁,一副心急火燎模样。提着裤子焦急询问栾奕道:“本官听闻蔡大家贲临我县,到起凤阁来了!你们可曾见到他?”
丁老太爷说起话来语速跟机关炮……哦不,连珠弩似的,栾奕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之间听了个大概。茫然询问:“蔡达佳?蔡达佳是谁?”
“哎呀!”丁老太爷抹一把头上的汗。绕开栾奕急匆匆地便往院子里走,边走边说:“蔡大家都不知道。蔡大家就是伯喈先生。”
“伯喈先生?”栾奕低声呢喃,“伯喈,蔡伯喈……”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蔡邕,字伯喈,蔡飞白。Oh!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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