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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行路难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曹操从栾奕口中听完《苦寒行》全诗不由怆然涕下,“子奇心情与操何其相似,伯牙子期不过如此!”此时正值用餐时间,视线中教会的卫士有的拾柴准备生火,有的则拿着铁锹卖命挖坑埋锅,可是冬日里的地冻得邦邦硬,根本挖不冻。于是只能用长枪、宝剑在地上先掏出几块土,再在小坑里生火把地烘热才能将坑洞扩大把锅放上。

  平原作战时,由于补给运输便利,教会卫士们的口粮一直很好。如今,连粮草运输都很困难,更何况肉类、菜蔬了。所以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士卒们啃的都是毫无滋味可言的干粮,再配些稀粥,间或可以吃上些栾奕专门令人烹制的腌黄瓜和酸白菜,那味道吃一顿两顿还行,吃两个多月,味同嚼蜡。其中的苦难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品味的到。

  看到卫士们艰苦的现状,曹操不由联想到了自己,联想到了栾奕。哎……谁愿意抛下家中的妻、子跑到这寒冬腊月里的太行山上来受苦?难道子奇跟我天生喜欢杀戮、攻伐吗?人都是喜欢安逸、温暖和静怡的。

  年轻时,我曾问子奇最希望过什么日子,子奇的回答:风景宜人陋室一间,青梅竹马爱妻一人,院外良田数亩,家中父母安康。

  他渴望过世外田园似的生活。至于我曹某人……虽不似他那般洒脱,但也仅是想为一方父母,完成日常政事后老婆妻子热炕头,过简单的生活。

  然而世事弄人,天下纷乱不止,年年岁岁你攻我我攻你,百姓深受“倒悬”之苦。子奇作为救世之才,以解救世人为己任,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让世人知道救世神才中“救世”二字并非空穴来风。为了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他东征西讨,用拳头打造一片安宁。

  可是当教区的百姓们享受安乐的时候,谁又知道子奇付出了什么。两年了……子奇此番出征河北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他甚至都没有见过自己新生儿子的面,只是在出征前得到妻子杨婉怀孕的消息。后来儿子出世,安平的战事正陷入焦灼。他也没时间为孩子取名,只能由留守济南的毛玠代劳,起名为“平”,暗喻早日平定安平城。

  如今,幽州战事结束,栾平已经一岁有半,却仍旧没能见上亲生父亲一面。

  曹操知道,栾奕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即将迎来而立之年的他,还是很渴望见一下自己这位长子的。这一点可以从栾奕日常举止中看出端倪。

  有一段时间,栾奕闲着没事会攒着一把小刻刀,对着一小节木头刻来刻去。

  只不过,栾奕每日所需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雕刻的时候时不时因为思想云游到政务上,一不小心割到手,害得他现在手上到处都是刀疤,伤痕累累。

  曹操至今都忘不了昔日初识栾奕时,他那双手的样子。那是一双极具艺术家天赋的双手,十指修长,洁白而又柔润,活像一尊栩栩如生的白玉工艺品。再看看现在这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足可见证栾奕这些年来经历的沧桑。

  曹操问栾奕刻的什么。

  栾奕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说在雕一匹木马,将来见到栾平当做见面礼。

  曹操看着栾奕脸上冻裂的痕迹,一时间哽咽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记起少年时读《诗经》,在看到“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一句时,完全不知所云。现在算是真正体味到了其中的滋味。

  行军之苦不单单在身上,更在心头。

  令曹操无比惊讶的是,在如此艰难的行军之路上,八万教会卫士竟没有一人报出哪怕一丝埋怨。曹操知道,在这方面圣母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每每卫士受不得苦,他们便会闭上双目祈祷一番,实在是忍受不住就去找随军神父,向其倒一倒苦水。

  此时,神父总会耐心为他开导,告诉他眼前的苦难是圣母的考验。只要他能熬过太行山,教主不但会大大的赏赐他们,还会把他们在此行为中教会做出的贡献记录下来,存入讲堂留档。同时再抄录一份,用圣泉水浸泡烘干过后,再借圣火烧去天堂。如此,天上的圣母便会得知他们为宣扬神的福音所作出的努力,并为之喜乐,待来日他们百年之后会蒙神的福音,成为幸福天堂中的子民。

  听了这些,教会卫士们脸上的愁苦瞬时而消,眼中霎时迸发出坚定的神采,随即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借了这份信仰的力量,八万教会大军突破万难,历时三个月之久,终于跨过了太行天堑,在圣元九年春日抵达上党郡边境。

  话说上党自古以来便是大汉北部并州重镇,是长城、州治晋阳城以外,防止塞外匈奴人南下入侵中原腹地的又一战略要冲。为加强这一重要所在的军事防御力量,自汉文帝始便在上党至冀州的必经之路上依据山势修建了四座雄关,分别为天井关、上党关、壶口关、石研关。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大汉借助这些雄伟的关隘不止一次打破了塞外胡人入侵中原的阴谋。如今,面对汹汹而来的教会大军,高干反过头来将它们当做阻挡教会北伐的屏障。

  天井关、上党关、壶口关、石研关四座关隘中,以壶口关最富盛名,也最坚实。高干遂将中军设在此处,另命大将鞠义帅一万人把守天井关以为先锋,并责令鞠义只许固守不得出兵,力求耗尽栾奕兵粮,让其不战而退。

  得到这样的指令,鞠义很是怵头。据他得到的可靠情报显示,栾奕在过去的安平、易京之战中使用了一种可以引发大规模爆破的器具。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而且他也是最近刚刚搞懂什么叫做爆炸。

  一座城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化为尘土,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结合教会在过去战争中多次投入使用的霹雳车,鞠义完全有理由相信,栾奕手下的教会卫士可以将那种引发“爆炸”的东西从百步开外抛射到城墙上,给驻守城池的己方大军造成巨大伤亡。

  如此一来,固守关隘纯属自取灭亡。若想阻住栾奕北伐的步伐,只能智取……

  智取?联想到栾奕帐下的那些谋士,再想想他手下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鞠义不由摇了摇头,他们哪个不是奇谋百出的行家里手,在他们面前玩智取纯粹自取其辱。

  智取不行,还有最后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城前驻守一彪人马,如果发现教会大军要使用霹雳车,便迎头痛击。如果教会兵马举众来攻,可靠到城边,借城墙上的弓弩阵掩护。

  但是这样的缺点也是明显的,鞠义分出大量兵马驻守城外势必会与教会大军主力展开大量白刃战,从而带来巨大的伤亡。而鞠义手中只有一万多人,只是教会大军总数的八分之一。根本耗不起。

  可是,目前也没有别的对策供鞠义选择,只得能拖一天是一天。

  翌日清晨,有探马传来急报,教会大军距离天井关已是不足二十里。

  鞠义不敢迟疑,立刻分出七千大军于关前列阵。两个时辰后,地平线尽头扬起滚滚尘烟,尘雾之中隐隐可见人影瞳瞳。

  那些人影在灰黄相间的尘土之中迈着整齐的步伐,银色的铠甲在日光照耀下绽放着金光色的光芒。他们手中的长枪统一斜向前高挺着,迈出的步子整齐划一,隆隆的脚步声与鼓声齐鸣,仅那份气势就让关前鞠义手下的兵马不寒而栗。

  教会大军于关前三百步处止步,一员银甲小将从阵中冲将出来,将他那别具一格的流星锤指向将旗之下的鞠义,喝问:“大汉护国神教教主,兖州刺史栾奕奉吾皇之令,前来并州讨伐乱党高干。尔等为逆臣谋士,按律当斩,但念在尔等乃是受小人蒙蔽,情有可原。如若主动请降可免死罪。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他就是栾奕?”树的影人的名。鞠义虽早就听说眼前这位大汉六州四国的实际掌控者只有二十九岁,但在真正亲眼见到栾奕后,仍禁不住感叹栾奕竟是这么的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冒头的样子,下巴上的胡须仅有一寸许,与满脸胡须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却是不知,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和胡须是不能轻易修剪的。否则就是大不孝。

  可是栾奕却不讲究这些,为了避免满脸大胡子影响美观,他会在深夜无人之时偷偷修剪一下胡须,故意将胡子打理一番,修理成一副十分儒雅的山羊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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