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说了算
在通过第一个气障结界后，十六派弟子意外汇合，这完全出乎真武殿弟子的预料，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一个同样的疑问：另外十五方的势力，是如何知道真武殿的情形的？
巧合？好像也太巧了！论实力，另十五方的整体实力，定是在真武殿之上。这从真武殿的九大弟子只来了四人，而其余各派的神意境前辈，皆是誉满鸿蒙的名宿，就可证实。
阴谋？这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说，另十五方势力早就合谋一处，准备同时对付真武殿？这个，也不像！因为道理很简单，当今的真武殿仍是偏霸于东南，没有任何能力对其它势力造成致命的威胁。就算独孤阳明一个人有一点本事，可是，在人族繁衍的时间长河中，从没出现过一个人如何逆天的壮举。无数的事实证明，每一次人族的壮举，都是无数智慧的结晶。
疑惑？只能猜测为是，另十五方的弟子无法破解气障结界，而他们却一致的想到了独孤阳明。这个“怪人”，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但若真是这样，那整件事都充满了诡异。岂不是明说，各派早就盯着独孤阳明的一举一动了？若是如此，值得吗？
只不过，如何猜想，这十五方的步调太过惊人的一致，都是一个暂时的谜。
无论如何，路还得继续往前走。十六股势力缓缓撒开，齐头并进，向圣妖界的深处走去。向前探索约三十丈距离，人族修士并没有碰到六阶及以上的妖兽。而这一段开阔的丘岭，枝枝脉脉，绵延不绝，犹如一条百足虫。因积年累经，各种鸿蒙中难得一见的高阶灵材，均被眼力极尖的人族修士发现。
一段又一段厚厚的灵材植被下面，时而冲出几只五阶妖兽，已经算是逆天了。但五阶妖兽，如何经得住人族的捕杀？无一不成了人族修士的囊中之物，灵材来源。
独孤阳明直接下令，妖兽六阶以上、灵材七品以上，除此二者外，其余的，谁捡到算谁的。同时，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乱走一通，仍应紧紧形成随时可反击的阵势。
在这危险万分的界域内，妖兽所带来的危险，完完全全被人所带来的危险掩盖。各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谨慎向前探索。就连狂妄无边的三宫，都是夹起尾巴做人。他们不可能不明白，倘若遇上强大的妖兽，在他们缠斗之际，会不会有某一派暗施毒手呢？这事，谁也说不准。
再往前探索百里的距离，久违的六阶与荒阶妖兽，终于出现。而事情也往往是如此凑巧，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且看，四只六阶妖兽分别面对的正是四会的精英。三只荒妖，则对上了三宫的精英弟子。这些身怀无上道法神通，手持鸿蒙最顶尖仙器的人族精英，面对强大的异族时，近乎带有一丝丝兴奋。而他们的顾虑，也只剩下一起前来的人族同伴。九殿的弟子，心领神会，与三宫四会的人拉开一大段距离，断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在几声叱喝下，一场人妖大战终于开始。九殿的弟子，无一不是紧盯着不远处的战局。三宫四会的门人弟子所施展出的道法神通、无上法宝，令九殿的弟子充满了羡慕之情。明眼人都知晓，大战一时半会也无法结束。
*****
且说，独孤阳明只是瞟了一眼，就悄悄的径自朝一平矮山谷走去。
他为什么忽然离开呢？因为金阙玄龟！此刻，不知为什么，金阙玄龟又显得急躁，且始终朝这片平矮山谷看去。
独孤阳明自然知道，这玄龟恐怕是又发现了什么宝贝。反正，自从从玄女峰下来后，他就再也不会怀疑玄龟的指示了。
这一平矮山谷，地面上看似郁郁葱葱，但并不是某种草，而是某种藓类植物。脚踩上去，光滑坚硬，质地如软玉。独孤阳明对于灵材的认识，并不是多么丰富，至少，凭借自己的记忆，这种奇怪的藓类植物，并没有出现在鸿蒙公开的灵材录上。
思忖片刻，蹲身用手去触摸，一股奇怪的感觉传来。独孤阳明没有缘由的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万仲谋说过的石精之事。忖道：“莫非，这藓类植物，竟能吸取石精？”
遂是，抬头观看，很快就确定，这种藓类植物的覆盖范围，是以一块巨石为中心，以五丈距离为半径的圆形区域。
独孤阳明每靠近巨石一步，玄龟就紧张一分。玄龟的这种举动，独孤阳明也很难解释，不知道这只神兽为何总是用这种方式警示自己。
来到巨石旁，欲伸手触摸巨石，近至一尺内时，被巨石的强大灵力挤压回来。
天地万物皆通灵，通灵则有灵性，灵性高则可幻化。这个道理，独孤阳明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通灵之物通常皆不是凡品。
正值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颗小脑袋凑了过来，轻声道：“师兄，这石头好像通灵了哎！应该是块至宝！而且，师兄，你往回看看，站在这里是看不到同门的。你走过的路，也没有脚印！”
独孤阳明自然知道这人是谁，心道：“居正奇这家伙，越来越精明了！宗门长老，也真是好眼力，没把这位奇才给落下了。”应道：“嗯！”
居正奇也想摸一摸这巨石，但离七尺远的时候，就被弹开，不由得的摇头道：“按理说，我与师兄的差距没这么大呀！你怎么能靠近一尺，我才能靠近七尺呢！”
独孤阳明哈哈大笑，左手御珠，右手开始抚`摸巨石。
居正奇又是一阵摇头，缓缓道：“以师兄的一贯作法，定是连巨石一起带走咯！”
“你少跟我讨价还价！”独孤阳明怒道：“这种神石，我们均不识其来历，要它何用？要是交给宗门，三位师祖定可识得它，才能充分发挥它的神力。他娘的，就知道贪小便宜。你们可别以为我没看到，这三十丈的距离，你们的收获可不小了。”
说完，掏出一个乾坤袋，再度御起三宝如意珠，将其打开，悬浮于离地三尺高。独孤阳明示意居正奇，居正奇心领神会，祭出仙剑焚煌剑，一道强大的剑气指向巨石底部。在居正奇的法力催动下，将巨石托起，缓缓放进乾坤袋。
二人惊奇的发现，随着巨石被装入乾坤袋，五丈方圆内的神秘苔藓，如同被天刃切割一般分成九块，缓缓凝结成九股翠绿藓玉柱，像九条锁链一般连着巨石，自动跟着进入乾坤袋。
待巨石与神秘苔藓皆完全没入乾坤袋时，二人赶紧看向里面。只见九条玉柱竟将这块巨石凌空浮起，并伴随着轻微的晃动。
二人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又同时摇了遥头，独孤阳明才缓缓收起乾坤袋。
往回走时，居正奇道：“师兄，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小心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神石与神秘苔藓，你也看到了。万一让别人发现，不是又要起纷争么？”
二人刚一走出平矮山谷，黄石就冲了过来，大声问道：“师弟，你去哪儿了？三宫四会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知为什么，他们面对的妖兽，突然完成进阶，形势已经逆转。刚才，其余各派的主事弟子来找你，询问下，大家该怎么做！”
“师兄不必惊慌！三宫四会的实力，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区区几个荒妖与洪妖，不可能成为他们的障碍！”
居正奇看着一本正经的独孤阳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这事也只有他俩能猜到一点原因。
闾丘乐语凑过来，问：“你俩刚才干啥去了？怎么突然就找不到人了呢？”
“闹肚子，方便、方便！”
*****
话说，独孤阳明正为对付三宫四会而发愁呢，一直寻找好的机会。没想到，这机会说来就来。
沉吟片刻，不理会充满疑惑的黄石等人，索性坐在一块平石上，慢慢品起酒来，顺便观察一番三宫四会的战况。
三宫四会，底蕴之深厚，远非真武殿所能比。门中同一届次的弟子，无论是所修炼的道法，还是所使用的法器，更是天壤之别。譬如，独孤阳明的师传仙剑承影剑，如何跟诸葛无量的玄霆扇相比。
而他们下山历练时，宗门所给的防身法宝，像真武殿这种巨派，除了镇派之宝可以比拟外，就再也没什么可相比的了。
这不，诸葛无量早早祭出乾坤降魔壶，将一只进阶至洪妖的紫鹿困在壶内，但是，洪妖已经是人族典籍中所提到的，最为强大的妖兽了。传说中，也有妖兽异化进阶至地妖的，但这一说法，普遍认为是讹传，不足为信。
在人族的认识中，只有妖族，才会进阶至地妖、乃至天妖。如真武殿在妖岛上的那次大战，降服的正是被诅咒的妖族后裔。它们虽失去了幻化为人形的可能，但道行可以达至地妖巅峰的级别。当时，几位元丹境大真人对付洪妖，都不是很轻松。
被乾坤宫众弟子围困的妖兽紫鹿，不仅没有显示出危机感，反而变得越来越轻松，似乎已经看穿了人族的想法。至于另外六处交战的局面，除了神龙宫稍微好些外，其他各派已显败象。
独孤阳明悠悠的品着酒，心道：“最好，哪几个带头的人，要么重伤，要么死了。要不然，还是不太好办！”
“你真的要袖手旁观？”萧珑玲略带愤怒的质问道：“若是三宫四会的人都对付不了，你真的有信心对付这强大的妖兽？”
独孤阳明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他的样子能把人活活气死，还慢慢的说道：“你说了不算！再说了，真武殿有必要在人家面前班门弄斧？那不是多此一举么？放心吧！他们还没施展出绝活呢！好戏还在后头！”
他这话，看起像是说给萧珑玲及同门说的，其实，也是说给另外八殿的主事弟子听的。因为，这八殿的弟子，已经围了过来。
*****
法宝呼啸，喊杀声阵阵，混杂着妖兽的怒吼怪鸣，令整个荒野为之绝息失色。
无数的声音，传向远方时，像是被原样返回一般。所有未参战的人知道，在前往的不远处，又有了一道气障结界。
一声破天雷音响起，九天宫布下的大阵，已被蛟蝎冲破。洪妖级别的蛟蝎，微一蓄势，血盆大口中喷出一颗金色妖丹，只瞬间的功夫，便击倒十位眼前的九天宫弟子。看起来，伤势颇重。
很快，乾坤宫与神龙宫的困兽阵法，也难以继续，皆被洪妖冲破。就连这三派弟子手中的法器，都难伤到洪妖分毫。可见洪妖强大到什么程度。怪不得，人族对妖兽的憎恨，一直延续下来。
按理说，以真武殿与九天宫的关系，独孤阳明应该立马冲上去，帮他们解决这强大的妖兽。但是，他仍是安静的观察者，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举动。
三宫四会的弟子，能不明白九殿弟子的心思？什么狗屁盟友，要是真到了这步田地，谁不是落井下石，顺便踩上几脚呢。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也很快想到了结果，心一横，直接撤离战场，携上受伤的同门，来到九殿弟子的落脚地。有了价值连城的灵丹妙药，这些小伤不足为虑！七只妖兽，却也不急着进攻人族修士，缓缓散开，紧紧注视着眼前的猎物。
三宫四会的弟子，脸上充满了苦涩。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比较痛苦。因为想抱怨的时候，找不到理由。要是平时夹起尾巴做人，还好说，像这些尾巴狠不能翘到天上的人，怎么能开口。
魏承彦苦笑了一声，道：“诸位，可是赏的一次好风景！”
“没本事，就少逞能！”独孤阳明慢悠悠的说着，眼睛却未曾离开妖兽半目。大家以为他会收敛，没想到，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诸葛无量道：“眼下，若不合众人之力，定难除掉这凶悍无匹的巨妖。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若想力量往一处使，就得有个主事的人来做决断。”
“焚天殿的道友说的不错，而且，下一个气障结界近在眼前，谁来破此结界？大家进入下一个结界区域内后，灵材如何分？这些都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
“天极殿的道友补充的很好。十六方的实力，欲使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非果决之人不可。这直接关系到我们此次的历练成果。”
“三位师兄想的太远啦！我们当前的目标，就是先打发这几只妖兽！”
居正奇道：“听了四位的话，说到底，还是谁说了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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