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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搏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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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止意或许尚未听出来人是谁,可是笛声、花恨柳却知道,这出声之人除了笛逊,更无他人。

  “父亲!”笛声惊喜喊道,正待上前请安,却注意到笛逊的脸色冷漠,大有随时可能发怒的可能,一联想到发怒时的笛逊做的那些事,他心中便不由一寒,喊过之后更是顿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笛城主好,本想着待会儿去您那里打声招呼来着,没想到……”花恨柳苦笑,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边向笛逊客气着一边道。

  “好了,不要装了。”皱皱眉头,笛逊看了一眼花恨柳,心中早已有的那个疑问再次闪出:上一代的“愁先生”究竟是如何选的?怎么会选择花恨柳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接自己的位置呢?难不成这四愁斋,是徒有虚名不成?

  “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现在天色不早了,你若是想下棋、聊天,就抓紧时间做,若是不想,便带这位姑娘离开吧!”

  “笛城主不我还忘记了,现在我时间确实够紧,就不在贵府叨扰了,我这就带人走。”花恨柳轻笑,正要出门,却又再次退了回来,一脸迟疑道:“还有一事,希望笛城主……”

  “。”笛逊闭上眼,根本就不愿意看到花恨柳,只想让他赶紧离开。

  “借辆马车,找人帮忙将人连带着椅子都抬进马车,然后再走。”花恨柳这样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正如他之前所坚持的那般,花语迟是独孤断的女人,他自然要避免与她有过密的接触,眼下花语迟虽然没了外来的危险,可是谁知道解开绳子之后她会不会再像刚才一样一心寻死捅出什么篓子来?最万全的办法便是绑着她在椅子上,由人抬到马车里送回去,最后事情如何解决那时独孤断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只需要保证花语迟还活得好好的便好。

  “喊笛福备马车!”不等花恨柳将自己的道理讲出来,笛逊一挥手自有笛声去喊管家笛福办,最终在笛福的帮忙下才将花语迟抬上了车,送回客栈。

  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的插曲,因为花语迟反对自己被绑着送回去,在花恨柳与笛福抬她上车时一直不安定,临出大门时笛福脚下一个踉跄连同着花语迟一道摔在了地上,到临送花恨柳出发时笛福向他道了声“花先生,抱歉了”,倒是令花语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笛福若是想抱歉,应该给花语迟听才对啊,为何给自己听?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二人都姓“花”,就表示是一家人,给谁听都无所谓吗?

  当然,这只不过是初始之时花恨柳无聊想到的,接下来一路他却都是在花语迟的吵闹、叫骂声中坚持着将车赶回客栈的。

  与花恨柳想比,笛声的日子更难过一些。自父亲笛逊进了门来,尚未正眼瞧过自己,便是话也没应几句,方才喊笛福那话并不能算在其中,毕竟那是自己主动去应的,如此算来,别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便是连话也没应自己一句。

  “笛……笛城主。”公孙止意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否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他虽然实力比着笛声要高出不少,但是方才在花恨柳面前没有轻举妄动,此时在比着花恨柳实力更高的笛逊面前,更是不敢有任何作为。

  “公孙先生不必客气。”笛逊虽然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对于公孙止意,在语气中还是能够听出轻缓之意,这让公孙止意心中安定不少。

  “既然公孙先生来到了关州,为何不直接来我这里?犬子愚昧,希望没有亏待先生。”

  来了!公孙止意心中暗道一句,知道这是笛逊先礼后兵的“兵”之所在,不过无论怎么,前面的这个“礼”也太短了些吧?

  “二爷对我很是客气,虽然来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可是二爷仍然没有怨恨我,对我多有包容,我很感激。”公孙止意一边着,一边向一旁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笛声躬身致谢。

  “先生……公孙先生千万不要客气!您这是折煞我了啊!”笛声的反应不得不仍旧慢了那么半息,不过好在笛逊并未因此而针对他,只是微微头表示对公孙止意的回答满意。

  “明天我就差人在府里为您辟一处院子,想来日常都有人打扫,当天就能过去,您千万不要推辞。”

  “这……这便谢谢城主了!”公孙止意微愣,没想到笛逊为人果然强硬,一句话便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也唯有向笛声递过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后满是感激地应下来。

  “之前在犬子这里,有一些规矩他或许没跟您讲……起来也不算是什么规矩,我笛逊向来独断专行惯了,实际上是我自己的一些忌讳,先与公孙先生听,免得以后咱们之间出现什么误会。”

  “这是自然。”公孙止意心中一紧,赶紧应下。

  “我这人最爱以实力强弱看人,实力强的人多受我照拂,实力弱的人难入我眼界。”

  “止意必效犬马之劳!”

  “嗯,先生这边我自然无需多讲。”笛逊看了一眼公孙止意,眼神却“无意”中瞥过笛声。

  笛声察觉,心中一惊,险些跪倒在地:既然父亲他讲的不少公孙止意,那么在场之人便只剩下了我,父亲这是在告诫我不要有任何妄想,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啊!

  心念及此,他肩膀微抖,一时竟汗若雨下,抖若筛糠,惊惧异常。

  笛逊满意地看了看笛声的反应,继续道:“有实力之人,若一心为我,我也必定不负他,若心存二意……”到这里,笛逊闭口并未继续往下,他相信自己这样,按照公孙止意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自己剩下那句话的意思。

  “止意自此以后,誓死效命,绝无二心。”

  仔细看公孙止意的回答,便能发现他所的这句话其实是大有玄机在的。最为关键的一便是“自此”两字,分明是在表明他公孙止意从现在开始会对笛家卖命——那么之前呢?

  若是花恨柳此时在听,自然明白笛逊为何如此,而公孙止意为何如此回答了。

  这一早在他现身之前便早已看得通透。之前公孙止意曾向笛声分析,留下花语迟那么杀孔仲满的计划便少一分达成的可能,这样关、饶必定还会继续相持一段时间,也便是关州与宋长恭的合作进度也便会推慢许多。

  仅仅是这样吗?当然不会!

  公孙止意的分析,于明面上来看,会对三方产生影响:对于关州——这个主要是针对于笛声而言,可以使与宋长恭合作的计划慢下来;于宋长恭而言,可以迫使他放弃吞下关、饶,暴露他下一步的去向;于饶州而言,还能继续喘息一阵,加快内部腐烂的程度。

  这些辞,都是站在“为关州考虑”的角度上理解的,可是换一个角度看,这又何尝不利于饶州呢?首先对于宋长恭的威胁,饶州的利处与关州获利一致;于饶州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在充分腐烂之前一举将关州拿下;于关州——难道关州就不存在问题吗?他笛声不知道,笛逊自己却是最清楚的,眼下他的权力仍然受到以笛三通等人为首的族内长老的制约,不定哪一天双方就闹掰了,到那时正是关州最为脆弱的时候!

  这样来,其实公孙止意的这般分析,暗地里却是为饶州着想的吗?尚不能如此下结论,因为先前的只是“明面”,再进一步分析的话,还能发现在“明面”之下,尚有一重“阴面”。

  顺着方才的分析往下推,最终的结果会怎样?

  宋长恭可以暂时摘出事外了,因为关、饶相持,他又有急事,必定会先将这里的事情放一放,等自己腾出手来时再来处理。

  那么整个局面中也便只剩下关、饶两州了?不,还有留州。

  或许有人不屑——留州?留州不是已经到了北狄人的手里了吗?关关州、饶州什么事情?

  那么,若是直接将“留州”以“北狄”相称呢?

  关州、饶州因为相持,也必定会在中长期内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纷争,到那时候不论获胜者是关州还是饶州,都可以套用笛声之前所的那句话:赢了战争,输了财富。

  是的,无论哪一方获胜,都必将是元气大伤,一时之间难以恢复。这个时候,在北狄控制下的留州再出手,会怎么样?

  很有可能整个关、饶、留三州,都沦为北狄人的地盘!

  当然,事无绝对,造成这样的结果至少要有一个前提:留州出手时,宋长恭手里的事情尚未处理完,而其他势力也暂时顾及不到这里。这样看来,公孙止意的算盘就算打得再怎么噼啪响,最终的结果也并不一定如他所想了?

  事实上公孙止意并没有想着一定能够做成,他这般算计只是顺手而为,为北狄搏一个机会罢了,成功不成功并不强求,因为有机会总是好过没有机会。

  而眼下,笛逊不愧为笛逊,一句话连哄带吓,公孙止意所想皆成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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