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简直欺人太甚
刘清远洗完被单,就放在竹杠上晾晒,还有谢慧珍得那条小棉袄。
谢慧珍瞧着他认真的模样,颇为满意道:“以后要不你就帮我洗衣服了吧。”
刘清远摇头拒绝:“洗衣服多么麻烦的事情,我可不喜欢。”
谢慧珍想了想,道:“那我帮你打扫屋子,你帮我洗衣服,怎么样?而且我的衣服也不多,厚衣服我都拿回家里去洗了。”
刘清远一思量,自己屋子确实比较乱,而且收拾屋子这种细致活远比洗衣服来的更复杂,他平时就把房间弄得很乱,刘清远认真回应的道:“哦,可以,可以!”
谢慧珍笑眯着眼儿道:“刘清远,可不能反悔哦”。
……
午间阳光充足,被单表面冒着水汽,在阳光下,氤氲泛着彩光。
木质楼道里,谢慧珍坐在椅子上,小瓷杯盛着一杯茶,她静静的品味阳光。
“咯吱……”一声,大门被打开,有个身影撞了进来,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关门!谢慧珍略皱起眉头。
张诚咬着支牙签,刚一进门,就瞥见那条被单。长竿上,那一片淡黄夹着青绿色被单很是显眼,一滴滴水珠滴在地面,湿湿的。
“呸!”张诚搓了搓手,一口吐出嘴里的牙签。
对着阳光,张诚微眯着眼,失声笑道:“嘿!老子在这,你还敢把被子拿出来晒!”
他气势张开,一步向前,双手抓住被单,猛地用力往下一扯!
“哐当!”长竿落地,谢慧珍顿时心里一紧。
张诚抓起被单,随手仍在洗衣池旁,那里经水流冲刷,附上了一层青苔。张诚抬起双脚,用力的往下踩。他捻着足底,转动身体,一块块青苔都被擦了下来,被单表面一下子就染成了深蓝。
谢慧珍反应过来,喝道:“喂!张诚,你在干什么?”
张诚抬头,见是女人,而且还是同班同学,可原本就不太熟,他朝被子上猛吐了口痰,大声喝骂道:“贱人,关你tm屁事!”
谢慧珍吓得后退几步,她鼓起勇气跑下楼来,问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张诚一声吼:“滚!少nm废话!”
谢慧珍脸色一白,蹬蹬后退几步,她阻止不住,只自言自语:“你怎么能这样……”
张诚踩得够了,他漱下口,又洗了洗手,一甩头发,冷哼道:“呸!你个三八婆,少在这指指点点。”
谢慧珍眼睛一红,战战兢兢的退缩,丝毫不敢再言语。张诚也不管她,大摇大摆的上楼去了。
那被单甩在地上,湿漉漉的,染上了许多赃物。
谢慧珍静静看着,眼泪一滴滴不由得掉落下来……那刘清远洗了那么久,那么辛苦,……
“怎么办?怎么办?刘清远……”,谢慧珍垂着头,异常的难过。
刘清远下午上完课回来时,夕阳正好,他收拾完棉被,就迅速的下楼收拾被单。可长竿立在墙角,他心底疑惑:怎么就没看到自己晾晒的被单呢?
他目光狐疑的找寻了会,终于在洗衣池边看到了自己的东西。
被单印上了一层苔,还有一块块鞋印,湿漉漉的,甚至还有痰……
刘清远弯着身子,呆呆站在旁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过了会,刘清远直起身,长吸口气,沉重的空气压着心肺,他呼吸都隐隐作痛。渐渐地,刘清远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刘清远浑浑噩噩上楼,楼门那锁扣已经被踹开,他一下就想到了张诚,一股无名的怒火压抑在心头!
谢慧珍在自己房间里,感觉到动静,她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来,迈进刘清远房间。
此时,刘清远呆呆对着窗子,眼底悲伤。
谢慧珍碰了碰刘清远胳膊,试探的询问道:“刘清远,你怎么了?”
“哦,不知道,不知道啊,我很好……”,刘清远声音微颤。
刘清远近乎无奈、近乎自嘲的叹道;“我真是不会做人啊,我还是不会做人……”
谢慧珍劝道:“刘清远,你想那么多干嘛”。
刘清远喉咙里卡出道声音,有些沙哑:“我的被子被弄脏了。”
谢慧珍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实话:“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弄脏了”。
“唔,晚上你用我的吧,我的给你。”
刘清远心底总觉得是张诚做的事情,也只有他会做这件事。可是,他没见到,又你怎么能去怀疑……刘清远心底压抑着很难受,他强逼着自己不去怀疑,因为没有证据去揣度别人的恶意是不好的,圣人不唯亲不唯情,他现在却做不到。
刘清远喃喃自语:“那是外婆给我缝的被子。”
外婆去年半瘫痪在床,去年过年他还去看望她,外婆就给了他这条新缝的被子,那一排排针脚都很平整,可外婆粗糙的手上也扎了好多针孔。
一道道思绪晃过脑海,刘清远思绪挣扎飘散,蔓延到了无尽处。
“仁者无敌!”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坚忍千年漫长的路,不动如天心!”
“以德报德,以德报怨”。
“一切不能打倒你的,终将成就你”。
……
谢慧珍见他表情紧张,两边太阳穴突起,额头青筋佟佟跳动。她吸口气,低声劝慰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会帮你的”
“哦,好,你是好人。”刘清远声音有些冷漠。
不管怎样,刘清远还是去上晚自习了。在他心底,也许只有学习才能压住一切想法。
他始终不会忘记,小时候父亲常常不在家,他父亲是个猎人,一次外出打猎可能就要去一两个月。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母亲若是去外婆家打理农活,他这时候买只笔都会很艰难,有好一阵子他都是等到下课了,偷偷的捡些别人扔下的铅笔头来写字,那一毛钱一支的笔,他都买不起。还有他小学的学费,很多都是先赊欠的,现在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几年都没换了。
晚自习时,刘清远终于安静了许多,他拼命的做题,无意识的忙碌。
时间过得飞快,又来到下课时间,可他却不太想回家。
“嗨,刘清远,你发呆干嘛呢”,一道轻灵的声音,唤回了他思绪。
刘清远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哦,没什么”。
陈丽静静站在一旁,道:“你就不要那么努力了,可以去参加些活动呀,劳逸结合嘛”。
“就是就是!”赵丽华凑近了些,抽出他的笔记本,饶有兴致的翻看着。
那是笔记本,记录着名言警句,还有一些他自己写的东西。在硬壳封面得背面,有两段硬笔字,瞬间就吸引住了赵丽华眼神:
“腹含经天纬地之才,胸怀包藏宇宙之机,心存兵不血刃,惊天动地之能,思接千载,视远万里。仰则观宇宙之无穷,俯则察万类之繁盛。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生积其义,仰不愧于天。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矢志不渝,巧夺天之工计。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究天人之际,夺天地造化之法。破万卷诗书,笔下如有神。当今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焉?
胸罗五湖四海之谋,腹含吞吐天地之志,内含势如破竹,制诸天下之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退则哀民生之多艰,进则忧庙堂之高远。蝉蜕于浊秽之中,浮游于尘埃之外。死得其所,俯不作于人!不以盛衰改节,不以存亡易心。一往无前,智取地之雄心。绳据木断,水滴石穿。通古今之变,攻鬼神不测之术。行漫漫长路,万事一身轻。天下之大,唯我无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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