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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低级杂役


  当徐夜再次醒来时……

  “这是哪里?”徐夜缓缓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禁皱了皱眉。

  这是一间格外简单的木屋,屋里面只有一张宽约三尺的木床,连桌椅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下人杂役住的地方。甚至,连下人的住所都有些不及!

  “啊……”徐夜起身,却是忍不住低声呻吟。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每动一下,伤口都好像要撕裂一般,格外疼痛。

  强忍住身体的剧痛,徐夜下床,推开了房门……

  “你,今天负责挑水,挑满十杠才允许休息!”

  “你,今天负责砍柴,砍满十担再去吃饭!”

  “你……”说话之人,是一个身高六尺,身材偏瘦的中年。尖嘴猴腮,嘴角边长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这中年穿着一件黑色布衫,手里面拿着一根木棍,指指点点。

  他的声音尖酸刻薄,面上带着傲意,眼中频频闪烁,却都是不屑与嘲弄。

  当徐夜走出房门,这中年男子也留意了徐夜。

  中年仔细打量了一下徐夜,身高七尺,剑眉星目,面若冠玉,风流倜傥!

  虽然徐夜穿着普通,但从小生在富贵家庭,虽衣着朴素,却有着高贵从容气质。毫无疑问,这中年男子比起徐夜,大有不如!

  打量徐夜一番后,中年男子面上笑意更浓,只不过这笑,全是冷笑!

  “你就是新上山的杂役?”中年男子冷声开口,语气更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冰冷、毫无情感。

  徐夜没有立刻开口,他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仙人,他从未见过,御剑而行,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但就在前几天,这一切不敢想象的事情,就发生在徐夜的身边,对于一个刚刚及冠的青年,还需要时间消化。

  徐夜没有立刻回话,实在思考。但看在中年男子的眼中,却是侮辱!

  “混账,吾乃封魔宗中级杂役管全,本管事问你话,你竟然敢溜号走神?”管全越说越是气愤,面上的冷意更浓,双眼闪烁着怒光,似乎要将徐夜杀掉一般。

  听到管全的指责,徐夜依旧没有回话。身为郑国最年轻的药师,碧禹轩的少东家,就算是王孙贵族对待自己都是礼待有加。而面前这尖嘴猴腮的人竟敢怒骂自己,这对徐夜来说,也是耻辱!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一语不合便是破口大骂,莫非你娘没有教你,执君子之礼吗?”徐夜忍不住开口回道。

  “君子之礼?哈哈!他这个小杂种竟然跟我说这些!”管全放声大笑,笑中满是嘲弄。

  管全一笑,他身边的杂役也都是放声大笑,笑容中极尽诹媚,分明就是为了讨好管全。

  “来,大家一起来教教这狗杂种,告诉告诉他什么叫君子之礼!”管全再次开口,而随着管全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的二十多名穿着灰色布衫的人,都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

  这二十多人有老有少,老的,比徐夜父亲徐束还要大出不少,而少的,也就十四五岁。这些人面容各异、天南地北。但却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布衫,又让这些有着很大差异的人们,变得相似。

  随着管全的话音落下,这二十多名杂役全都冲向徐夜。

  最先冲过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黝黑大汉,大汉十分壮实,仅仅一拳便将徐夜打飞了出去!

  “砰!”林幽直接被打倒,头部剧痛瞬间袭来。可徐夜还没来得及忍受头部的剧痛,身体其他的部位也纷纷传来痛感。

  徐夜本能的将身体蜷缩,双手抱头,尽可能的减少露出来的面积。

  “砰砰砰……砰砰砰……”二十多人没人留手,全都卖力的出拳,踢脚。而他们打的越用力,管全也就越开心,笑的更浓。

  “来来,给我使劲打!今天谁打的最好,让本管事最开心,本管事免他一月杂活!”管全声音不大,但却使得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管全的话音刚落,这二十多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每个人都是面红耳赤!

  免除一个月的杂活,这种奖励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而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机会。若是能够脱颖而出,就可以和管全攀上关系。那以后的日子,好处自然不必多说!

  管全话音落下,徐夜只觉得身体疼痛更加剧烈,本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全部撕裂开来。鲜血,慢慢的渗透了衣服,与棕色的外衣染在一起,化成一片一片的黑色血迹。

  “啊!”徐夜忍不住大吼,但这吼声丝毫不能影响那对自己施暴的二十名杂役,更不会影响站在一旁看戏的管全。

  剧痛使得徐夜几乎昏厥,但又不知怎的,每一次快要昏厥时,他的胸口处都会传来一阵清凉。就是这股清凉,使得徐夜一次一次几近昏厥,却又再次清醒。

  “真他娘的……”徐夜心中大骂,他不知道这股清凉是什么东西,但在此时,徐夜非常渴望自己能昏过去。昏过去了,就不会有疼痛了,就不会这么强烈,又这么近切的感受到剧痛,还有耻辱!

  “哈哈,给我打,狠狠的打。我倒要看看,在这封魔宗下层,有谁敢忤逆我管全的意志!”管全面色潮红,这是过度兴奋导致的面相。看到徐夜受虐,管全格外兴奋。

  也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道冷哼声。哼声不大,却是使得管全身体一震。

  管全猛地回头,看到身后之人时,连忙双手抱拳,恭敬行礼:“小子管全见过总管大人!”

  也正是管全这一声,那正在暴揍徐夜的二十名杂役也是突然停手。与管全一样,二十名杂役全都双手抱拳,恭敬礼拜。

  “见过总管大人!”声音整齐,就像是之前演练过一般。声音浑厚,从这山上层层传出,回荡不绝。

  二十人停手,徐夜身上痛感顿时消除,可下一刻,体内五脏六腑的反馈,又使得徐夜忍不住低声呻吟。

  “啊……”徐夜勉强睁开双眼,绕过身前那二十名杂役,又是绕过管吴,看到的,是一名穿着棕褐色布衫的老者。

  老者年仅六旬,头发已经半边斑白,但他的额头饱满,双眼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接近迟暮之年的老人。

  徐夜在打量老者,而这老者也同样在打量徐夜。当徐夜的目光对上老者的目光时,突然的,徐夜的身体猛地一震。

  “噗……”徐夜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苍白。

  “这,这到底是什么!”徐夜心中忍不住呐喊。就在自己迎上老者的目光时,徐夜突然感受到胸口一痛,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轰打在胸口。

  好在老者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徐夜便收回了目光,否则,徐夜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者收回目光,便是转头看向管全。

  “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做什么,我不会去管。但你要记得,他是我封魔宗新招来的杂役,绝不可闹出人命。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老者淡淡开口。

  “谨遵总管大人教诲!管全一定不给总管大人惹麻烦。”管全连忙点头,礼数应有尽有,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看到管全的表现,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老者又是转身,对着面前那二十多名杂役、包括徐夜在内开口说道:“既然来了我封魔宗,来了我下山层,那你就要守我下山层的规矩,守我王三的规矩!在这里,只要你们守规矩,我王三就保你平安无事。若是机缘足够者,更是有机会摆脱杂役命运,修炼成仙!”

  说到这里时,王三话音停顿。而站在王三身旁的管全,则是突然鼓掌:“总管大人说的好!”

  管全鼓掌,那二十名杂役也是立刻鼓掌,人人大声称好。

  看到众人的表现,王三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若是守规矩,王某保证,你们终有下山与亲人团聚的一天。但是,若有违反规矩者,王某必定严惩不贷!”

  王三声音突然提高三分,声音中还夹杂了一丝法力。正是这一声低吼,下面二十多名杂役全部身躯一震,面色慌乱。

  “总管大人放心,小的必定严守规矩,忠心效力!”

  “恩!”王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看了下面杂役一眼后,便是在管全的相送下离去。

  王三的出现、管全的行为也让徐夜彻底认清了现实。在这里,他不再是碧禹轩少东家,守的,不再是大郑国法。

  在这里,他就是一个低级杂役,与那二十名杂役一样,守的,是管全的规矩!是王三的规矩!

  王三离开了,管全也没有再刁难徐夜。派人给徐夜发了一套低级杂役的灰色服饰,又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房间。

  低级杂役,一般来说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就像徐夜醒来时那样的屋子,虽然简陋,但也可以居住。

  但是,徐夜却没有得到自己的房间。可能是得罪管全的原因,原本一人的房间也被安排了两人。

  “你好,我就狗娃,叫我狗子就行。”狗娃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这狗娃也是低级杂役,只不过他不是管全这一组的。按照狗娃所说,他是王铮手下的杂役。

  虽然徐夜对狗娃没有多少了解,但考虑到他也是和自己一样,被分配到了一间屋子,想必也是得罪了上峰,借此故意刁难。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转眼间,便是过去了十数天。这一天,是月初的一天,也正是这一天,是下山层发放晶石丹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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