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虎口拔牙 下
与此同时,傅阳第二梯队开始行动,百里瑶光、司马歆妍、端木莹和夏侯香织突然现身,杀入鬼谷道场,各展武艺,誓要把这里搅个地覆天翻!
突然的袭击实在出人意料,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鬼谷道人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大本营会遭到这样的重创?大多数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没弄明白敌人是谁就被纷纷杀败。
“张仪何在?”百里率先杀入内堂,画戟横扫,倒下的就是一片门徒,气势惊人。
第三战场,是现任秦国国相商鞅的府邸。
“刺客!”一名眼尖的随从发现从墙里走出了一个黑衣人,距离商鞅不到五步。
"秦有此祸,皆因鬼谷道,养虎伤人亦为患,今日正是除虎之机,告辞。”言罢黑衣人又消失在墙中。
"商君……"随从惊魂未定,说话都结结巴巴。
"此言有理。"商鞅收下的谋臣说道。
商鞅也听说了傅阳人突现咸阳的事,且刚刚有人来报事,秦军拿客栈上的傅阳人毫无办法。
商鞅等法家弟子紧急上殿求见秦王,时任国君的是秦惠文王,对外称惠文公的嬴驷,此时大殿之上秦侯在和群臣紧急商议对策。
"张仪何在?"
“末将愿往讨之!”
“尔较蒙骜何如?"
大殿上群臣叽叽喳喳,比市集还要热闹。
"商君上殿。"伴随着宫人内侍的传唤,商鞅急步上前,"吾有一策,可一举双得。”
“先生速教寡人。”惠文王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又要解决当下危机,又要保存秦国颜面,实在不是件易事。
"事由张仪、鬼谷而起,须由张仪、鬼谷息之。张仪正月赴稷下之会,归国不满旬(十天),傅阳之人至。傅阳者,东海之小国,去秦四千里,奈何速至而无闻,疑武信君之心有贰,王宜察之。"商君卫鞅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借机对付鬼谷道,他惊喜的发现,聪明绝顶的张仪竟在此时犯下了重大的错误:国都遇袭,他竟然至今没有露面,做了缩头乌龟。仅凭这一点,告发他有通敌叛国之心亦不为过,秦国法律完备严苛,官员如果在国家发生大事时不在其位,即可治罪,商鞅心生一计,准备一举将鬼谷道消灭。
"为今之计,宜速召张仪及鬼谷弟子迎敌,若其退敌,则可见其忠,若其畏缩不前,则可问其罪,卫鞅不才,愿前往客栈以身卫秦。"商鞅一边让秦王怀疑张仪,一边表现出自己的忠心一片。
惠文王称善,传下令去。
张仪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和师兄苏秦正在鬼谷道场后院的地下密室中密谈,这个密室开挖得十分讲究,不仅能有效的隔离声音,更被施了通神术,成为几乎与世隔绝的空间,只有鬼谷的门人弟子才知道如何进入密室。
防御和隐蔽效果如此绝佳的密室,如今却害了他们,梦琳的那一箭弄塌了一半道场,二人愣是毫无察觉,紧接着翻墙攻进来的端木莹、百里瑶光等人又恰巧制造出更大的混乱,拦住了通往后院的路,因此鬼谷弟子亦没能及时通报。
过了许久,苏秦才隐隐感觉到异样,离开密室才知道大事不好,自己的道场建筑崩塌损毁,偷眼望去竟是傅阳人,张仪连呼"败矣",他也知道出了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上殿面见秦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秦感到大局已经难以挽回,劝张仪逃亡魏国,张仪却执意要再试一试。
虽说纵横家、说客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但他们不同于说相声说评书的民间艺人,绝不仅仅是能说会道,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胆识。所谓胆,便是胆色胆气,所谓识,则是知识见识,没有极为丰富的见识,说出的话无法令人信服,没有极为出众的胆色,又凭什么能一次次化险为夷,死里逃生?
张仪便是这样的一个人,越是绝境越能激发出他内心的胆气,他现在甚至有些兴奋,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中赌徒心态,他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敢于以身家性命做赌注的赌徒。
观察许久,二人发现傅阳方只有百里瑶光等四人,心下稍安,于是暴喝两声,杀将出来。
"张仪受死!"端木莹见到张仪,战意高涨,举刀便劈,张仪且战且退,毕竟拳脚兵刃并非自己所擅长。
另一方,商鞅已经抵达客栈之下,和御风展开谈判,所谓的谈判只不过是对着御风讲了一连串的大道理。什么傅阳与秦国并无积怨,如此作为违礼背义,会被天下唾弃,什么秦国决不允许受到如此挑衅,必要让傅阳上表谢罪等等,与其说是说给御风他们听,不如说是说给周围秦军兵将听的。
"你看他说的激昂慷慨,催人尿下,脖子上都见汗了。"御风调侃道,"歆妍那边还没发信号吗?"
"没有,你继续听他白话(北方方言,滔滔不绝讲话,侃大山之意)吧。"梦琳时刻关注着鬼谷道场的动态。
"白话用江南那边的话怎么说?"
"每个地方不太一样,我家距离沪上比较近,方言也近似,读作嘎三胡。"
嘎三胡在御风听来更像是"咯三呜",发音并不充分饱满,这正是吴地方言的特色。
"对了对了,初中有一课文叫做《阿长与山海经》,里面阿长管《山海经》叫做三哼经,那个发音是怎样的?
"三嘿金,"梦琳想了想,"鲁迅是绍兴人,或许发音不太一样,大体上是这样读。"
"三嘿金……读起来是挺像三哼经。"
"我们那边叫做摆龙门阵。"小雪也加入了讨论。
这下可好,楼下商鞅滔滔不绝的使用外交辞令进行游说,楼上三个人聊起大天,完全没听楼下再说什么……
"唉,信号来了!"梦琳叫道,发信号说明张仪已经现身。
"商君所言有理,吾等此番前来只为张仪,告辞!"御风朝着楼下喊道,"走!"说罢他一左一右抱住两个女生,施展「凭虚御风」,飞奔鬼谷道场而去。
苏秦、张仪在武艺上一时难以取胜,催起内力招呼手下摆「天罗阵」,不料一道白光先至,化解了他们的通神术,原来由美一直在道场附近埋伏,只等他们动手方才出现。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小雪和歆妍出现在他们身后,两人用神通织出一面大网,将二人困在当中,上巽下坎正是涣卦的态势,苏秦、张仪顿觉神通涣散,精神萎靡,「天罗阵」没摆成,反倒被类似的法术降住。
困兽尤斗,何况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他们使尽全力欲冲开大网的束缚,小雪和歆妍并没有与其硬拼,达到消耗对方的目的立即撤开。
好戏还在后面,梦琳、雨爰从墙外冷不丁攻过来,张仪不及招架当时挂彩,苏秦勉强躲过进攻,御风此时已经高举巨剑砍将下来。
说是巨剑一点儿也不夸张,御风听了梦琳的话决定尝试将化生剑“变形”,化为一柄比他身体还要宽大的巨剑,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劈向两人。
面对连串的埋伏,二人已经变成惊弓之鸟,方寸大乱,突见这样的攻击奔腾而来,两人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量做最后一搏。
可这恰恰中了御风他们设计好的圈套,附加了「乾坎违行」之术的化生剑将其通神力不断吸收。
张仪这才发现魔剑的剑魂竟然嵌在御风手中的剑上,他自然知道化生剑的力量特点,但如今想要脱身为时已晚,通神力源源不断的被抽离身体,直到他们无力反抗……
“作战成功,收工了。”御风只觉得此次行动真是爽快,他瞥见残破的道场门梁上还半吊着署书写的“鬼谷道”牌匾,手一扬牌匾便断为两截。
一个时辰后,秦国的追兵已经不见踪影,十二人押着两个俘虏踏上回国之路。
注:署书,秦书八体之一,专门书写在匾额用的文字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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