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吾乃常山赵子龙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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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袁绍麾下大军频繁调度来去，经常导致将军有时候都认不出自己麾下的士兵来、甚至什长有时候都不清楚自己手下有了减员或者增员这样的闹剧，这种情况下，当然也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正如袁绍他们所推测的那样，的确有不少细作趁机混入了袁绍军中，不过其中大部分其实是早在之前就已经渗透进来的，也正是吕布手下由贾诩统管的间谍组分布在河北的暗子的一部分，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偏将，有在战时进入帅帐听命的资格，剩下的当中位置达到了校尉、军侯也有不少，当然更多的还是散布在各个部分、各种编制里，包括后勤的火头兵。

　　实际上这一次袁绍麾下军队这样的混编调度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这些吕布手下的间谍有很多偏离了自己原来的地方之后，获得情报的难度或许并没有增加，有时甚至可能更简单了一些，但却很难将所有情报连成一片。

　　道理很简单，在原先在不同的部分都有分派到一定的人，当他们将各自的情报全都汇总到贾诩那儿的时候，他可以形成一个全面的认识，这种时候甚至可以将情报分析到极细微之处，准确度自然也很高，不用担心会因为误差而产生什么不良后果；但当如今有许多原本分数不同部分的人分在同一部分之后，自然获得的情报就可能有重叠的部分，有些甚至全部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来，当他们传回到贾诩那边的时候。就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对于袁绍军中动向的情报链。

　　情报是一种极其讲求严谨的东西，有时候其中一个小小的错漏，就可能导致整体分析估计的错误，这种时候为了以防安全可能全部的情报都会被选择放弃，等于是浪费了大量的人力。最后却成了一场空，无形中也会有些损失比如说间谍们的士气，若再多来几次还可能造成在往后的时间里慢慢变得懈怠、甚至反水。

　　再加上每次袁绍的核心会议能够参加的就那么几个人，这些人中即便是许攸、郭图这样有摇摆之心的人，也很难被收买下来为其收集情报，而细作暂时还到不了那样的高位，没法形成全面的情报网，这种情况下对于吕布根据袁绍军可能的下一步动向判断。从而做出有效地应对自然也是不利的。

　　可惜为了不引起警觉，这些暗地里都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往往没有直接联系的军中间谍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只能在表面上做出一些不满和反对，这当然都是无效的。

　　其实这段时间袁军中频繁的调动对于将士们一直就不是一件大家自愿乐意的事情，只是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有些反抗激烈的，也是直接成了为了儆猴而被杀的鸡。

　　这些间谍倒是都很有眼色，伪装的不满也往往很快就收敛起来。所以自然都没什么折损，可他们这样子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这时候赵云等人的出现。正好就给了他们机会。

　　事物都有两面性，凡事有利必然就有弊，袁军大肆的调度制造了许多空隙，无形中就为赵云等人能够借机混入其中提供了良机，有着原先的那些细作内应，他们很容易就完成了身份的伪装。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这些人通过各种途径慢慢渗透进了军中一些已经没有吕布军细作存在的部分，原先那些细作只在其中做了不明显的穿针引线活动，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一切都很顺利，接下来的情报又会恢复到原来的全面和准确。

　　不过赵云也不会被这样的顺利冲昏头脑，如果将全部人都挤在军中其实并不是很保险，而且在军中也不方便行事，所以另外一部分人包括他自己，则是寄居在了邺城内一个同样也是由吕布手下间谍组的人打通渠道的一间大型商会中。

　　商会需要搬货、护送以及打理的劳力很多，多出一些人来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毕竟赵云此行本就只有百余人进来，扣除掉混进军中地那部分人，剩下的这些人，数量还不足以引人耳目。

　　最近这些日子城内的混乱，很多都是由赵云他们制造的，而且赵云做了一个更谨慎的选择，那便是他并没有让城内的人员维持在同一批，此时在邺城外，还有数百人在随时候命，这些天每次去制造混乱的人员，都会在之后即刻被安排出城，同时下一次换进一批新的人来，这样即便是被袁绍等人查到了有些陌生面孔混入了进来，引起了怀疑，想要抓捕也不可能。

　　当然这些人都寄居在商会中，频繁的甚至几乎不带重样的陌生面孔出入的确很容易引人注意，但商会也很容易对外解释，就说是别的地方运货过来，来的地方不一样，来的人自然是不一样，而且也只是人稍微多了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就算有人怀疑，没有确凿证据，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一些恐慌，最好就是不要小题大做。

　　赵云也是拿捏准了此时袁绍的顾忌，袁绍一直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最近军队频繁调动、他们有要撤离的邺城迹象，而只要他们所谓还没有触及到袁绍的核心利益，那他就还是会选择低调处理。

　　低调处理当然不会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很难真正揪出作乱的细作，最好的办法还是在嫌疑最大的军中先进行一番排查，可那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暂时停止目前军队的调度，这恐怕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这些混入其中的人察觉到从而隐藏得更深。

　　此外，如此对于袁绍的整体计划也不利，只要他因为这件事情稍稍耽搁了，军队调度没有完成无法就这么仓促撤离，就可能错过了现在这个撤离的最佳时机，那么稍后吕布和曹操只要有一方攻过来，就会将他死死拖在此处，待得双方都赶到，到时候袁绍想走就都走不了了，恐怕还得要魂断此处了。

　　现在袁绍等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反倒是给了赵云他们很好的机会。

　　不过赵云也清楚这些都只是小手段，说起来目前他们制造的混乱多半都只是起到一个引子的作用，然后真正扩大规模的却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愚昧百姓——虽然赵云有时候想想会觉得利用他们有所愧疚，但再想想若能够早点儿结束河北战乱，这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百姓又能够掀起多大风浪呢？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严密的组织，也没有出色的领导者，如果袁绍选择规劝而不是强制打压已经算是对他们的优待了。

　　事实上袁绍也的确是是这么做的，这让赵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如果他们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一下的话，小事可能会变成大事，对袁绍的影响也会更大，让他再无法忽视；不过凡事不可能完全顺心意，赵云也早就想好了后续的招，能够真正让袁绍紧张的不会是那些普通百姓，也可能不是河北这些帮助他扎根的世家势力，而是他麾下的军队，任何一个诸侯都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掌握军队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

　　民心浮动，袁绍还可以用胡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的方法摆平下去，那军心大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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