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分析

　　今天是中秋节，大家中秋快乐！

　　朱渊说的嬉皮笑脸，但是太子听得可不是这样，这分明是来跟自己叫嚣的。

　　朱海脸色一沉，说道：“四弟不要这么说，他那里是本宫的门人，全天下的官吏都是父皇的臣子，至于如何处理自然有父皇决定！”

　　朱渊原本少年心性，得了这么一个重任想来太子面前炫耀一下，但是看到太子面色不善朱渊心中也有些后悔。

　　朱渊讪讪的笑道：“太子哥哥，臣弟不是那个意思，臣弟认为那个河南巡抚既然是太子哥哥的门人，臣弟就应该为哥哥清理门户！”

　　朱海本来心情就不爽，现在朱渊还来这么一手，朱海站起来说道：“四弟，怎么处置是父皇的意思，哥哥做不了主。哥哥今天乏了，就不陪四弟了！”

　　朱渊看太子逐客，没办法起身告辞。在出门的时候朱海看着刚成人的朱渊，叹了口气说道：“四弟，哥哥跟你说句心里话，河南的水很深，你要小心啊！”

　　朱海比朱渊大十岁，平常兄弟二人感情很好，再加上朱海性子柔弱，实在不忍心看到朱渊进入这个大泥坑，所以才出言警告。

　　但是朱渊只有十五岁，正是初生牛犊的年纪，他把太子的关心当成了挑衅，以为让他不要过多干预河南之事。

　　朱渊冷笑道：“太子哥哥也说了，怎么处置是父皇的意思，臣弟可做不了主！”

　　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现在彻底分道扬镳，朱海看了看朱渊的背影，叹了口气到后殿。

　　钱遗爱夏完淳二人正在这等候消息，看到朱海愁眉苦脸的进来，夏完淳问道：“殿下，燕王怎么说？”

　　朱海叹了口气，将刚才朱渊说的话复述一遍，钱遗爱听完笑道：“存古贤弟，怎么样？还不给为兄行礼？”

　　夏完淳品行端正，和满肚子坏心眼的钱遗爱不同，打赌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夏完淳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钱遗爱行了一个礼，口称兄长。

　　朱海完全看愣了，问道：“二位先生这是干什么？”朱海知道夏完淳比钱遗爱大，还知道这二人势同水火，现在怎么夏完淳转性了，给钱遗爱行礼，并且还叫兄长？

　　这种丢人的事就不要说了，夏完淳咬牙答道：“没什么，刚才臣和钱子高打赌输了！”

　　朱海知道这件事必定有什么隐情，但是朱海性子温顺，别人不好说自己也就不问。再加上朱海心中着急内阁集体被免这件事，那有心情过问打赌之事。

　　“二位先生，这次内阁集体被免，你们看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才是朱海最心急的事，因为他大半的支撑都来自内阁几个阁老，马明远不说了，是铁杆太子党，就是东林党的瞿式耜、粤党的李植、还有自己的表舅冯自用等人，都是拥护太子的，现在这帮人都卷铺盖卷家，那自己怎么办？

　　夏完淳听太子这么问叹了口气说道：“今天都怪瞿阁老，太心急了惹怒了皇帝！”

　　钱遗爱在边上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今天的事并不是偶然，其实陛下早在四年前就有预兆，想要以军机处取代内阁。太子记不记得当年陛下用军机处的名义给内阁下圣旨？后来被内阁以不合祖制的名义封还了。这就是起因，今天瞿阁老弹劾首辅只是个诱因而已，没有这件事以后陛下也会找其他事将内阁免掉。”

　　朱海并没有问皇帝为何不喜欢内阁的原因，朱海现在经过几次政治斗争，已经深深的明白内阁就是皇权的制约，没有那个皇帝会喜欢什么事都管的内阁。国家大事你内阁管可以，但是皇帝要立那个儿子当太子、喜欢和那个女人睡觉、喜欢吃什么这些内阁也要管，这就有些讨厌了。如果朱海是皇帝，也必定要削弱内阁的力量。

　　但是现在不同，朱海还是太子，它主要的支持者都是内阁成员，如果内阁真倒台了那自己不就完了？

　　“那二位先生有什么计策让父皇心转意呢？”

　　夏完淳想了想说道：“可以发动百官上，痛陈厉害，让陛下收成命。还有就是让百官消极怠工，对抗军机处！”

　　夏完淳的计策中规中矩，如果换一个平庸的皇帝大概能成功。但是现在的皇帝可是中兴明君朱宏三，就在两年前在江苏浙江杀了上万士人，如果真惹怒皇帝将不听话的官员都充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

　　钱遗爱听夏完淳说完接着说道：“存古贤弟说的很不错，但是请殿下不要忘了那几个阁老，他们才是最着急的才对！”

　　朱海一听恍然大悟，对啊！自己着急还有人比自己还着急，就是那七个被免阁老，读了一辈子好容易进入内阁，你皇帝说给免了就免了？不和你玩命才怪。

　　“对！太对了！子高说的好，那你说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殿下，联系百官的事情交给存古就可以，存古贤弟喜欢沽名钓誉，和那些翰林御史关系不错，臣相信他能办好这件事！”

　　夏完淳听钱遗爱讽刺自己，怒道：“好，这件事让沽名钓誉的我去办，那深谋远虑的钱子高干什么？”

　　钱遗爱嘴上占了便宜不理生气的夏完淳，对朱海说道：“太子殿下，瞿阁老那边有臣去说和，首辅那边就需要太子殿下去了，但是这件事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佟阁老！”

　　“佟养甲？内阁成员都同意他一个翻不起来什么大浪吧？”

　　“殿下想错了，如果想要陛下收圣旨，就在佟阁老身上！殿下请想，军机处这次为何异军突起，不就是这几年周边战事顺利，让陛下看到了军机处的用处。可是如果复立内阁就要否定军机处，所以这时就要用到佟阁老了。现在周边战事都是陛下直属的新军在打，内阁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咱们的影响力有限。唯一能插上手的就是福建，因为福建战事归闽浙总督管理，同时闽浙总督袁彭年还是佟阁老的门人，如果需要福建出乱子就要佟阁老支持了。”

　　朱海听钱遗爱这么说大吃一惊，这个钱遗爱胆子太大了，这是要用福建的事压迫皇帝屈服啊！

　　“子高，你的意思搅黄和郑成功的和谈？”

　　“对，不止破坏和谈，最好和郑成功战事再起，如果能死上几千人那就更好了！”

　　朱海还没说话，夏完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钱遗爱骂道：“钱遗爱，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恶毒，那些官军也都是人，你就为了一己私利，就让他们去送死？”

　　钱遗爱看到夏完淳发火，摊开双手说道：“那怎么办？你夏完淳找一个理由能让皇帝陛下复立内阁，你要能找到那钱某给你下跪磕头都行！”

　　朱海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年那个软弱的朱海了，他知道政治斗争就是你死我活，如果今天自己不抓住一切机会翻身，到头来倒霉的只能是自己，所以朱海并不怎么反感钱遗爱的狠辣计策，他的脑袋在急剧的计算自己的得失。

　　“子高，这样真能复立内阁吗？可是佟养甲不同意怎么办？”

　　这才是朱海最为担心的事，因为内阁全部倒台受害最深的就是太子，而佟养甲拥立的是楚王，这个时候就害怕佟养甲为了弄倒太子不惜代价，那可就完了。

　　“殿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殿下要去亲自见首辅的原因。唯一能说服佟阁老帮忙的只有首辅这个位子了！”

　　“钱子高，你出的是什么狗屁计策，为了保太子就要用首辅的位子和佟养甲做交易？可是太子没了首辅的庇护该怎么办？这不是顾此失彼吗？”

　　“哎，殿下，臣也知道这么做不太好，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能两害取其轻了。殿下想想，如果内阁倒台，殿下就要面对众多皇子的挑战，其他不说了，秦王和楚王必定虎视眈眈，等待殿下犯一丝错误。可是内阁复立呢？内阁中除了佟阁老外其他人都是拥护殿下的，有他们镇着秦王和楚王也不敢太过嚣张。还有咱们就是答应将首辅这个职位让给佟养甲也没什么，因为最后决定权在皇帝手中！”

　　朱海听钱遗爱说的很有道理，这几天他看隋世祖本纪，当年的杨勇就是没有大臣护佑，被杨广及其党羽百般攻击才丢了太子的宝座。可是将首辅的职位就这么让给佟养甲，朱海心中还有些不痛快。

　　“子高，你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殿下，咱们现在可以答应佟养甲，事成以后让他当首辅，但是首辅的决定权在皇帝手中，到时候咱们可以运作让另外一个有资格的人来当首辅，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朱海听钱遗爱这么说直皱眉，另外一个？难道是重新起复马济远？虽然马济远也拥护自己，但是马济远上来秦王朱江的势力必定大增，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子高，你说的是马济远吗？他虽然拥护本宫，但是毕竟是老二的外公，这不好吧！”

　　“殿下，你忘了开国公爵中还有一个，就是冯自用冯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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