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以身作饵
朱凤欣也道:“是啊,你……你一个人实在危险得很。”
其实一得他们就在左近,叶求知见他们到了现在仍不现身,估计必有用意,因此不好明言,只得道:“其实晚辈已与门中的一位长老约好了在青阳镇见面,到时与他一起回去。”
朱炬明道:“哦,原来你与贵门长老约好了,那就不虞安危了。”当下携了朱凤欣回宫。
叶求知环目四顾,在这片刻之前,这里还人声鼎沸,济济一堂,转眼间便人去楼空,四野一清,只剩下他一个人,要非手中的石心极焰还在,他几乎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一场幻梦。
他不知那些人是真走了,还是躲在暗中窥视,所以不得一得他们召唤,也不敢出声招呼,转身往青阳镇走去。
正在此时,忽然一股大力涌到,将他扯向半空。他只觉身上一暖,已到了另外一个所在,一得与另外十个长老俱在。叶求知忙上前参拜,一得却急道:“快将那火取来我看看。”
这石心极焰已被朱昭举封印,犹如置在一个透明的琥珀里,看得见却摸不着。一得捧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忽有一个长老道:“朱雀宫的手段虽然不凡,但一来此火十分厉害,二来朱昭举仓促完成,恐怕不能封它太久,这其上的禁制之力就要被它吞了……”他向其他人看去,说道:“说不得我们几个要出手一番了。”
这里除了叶求知,个个眼力不凡,自能看出其中的玄妙,均道:“好。”各依方位坐好,出掌向石心极焰打去。
他们十人分别是有意从五行宗和介赑门等五个支派抽调而来,正好可组成完整的两个五行衍阵,就算化神来了也有一战之力,这时他们各依序出掌,霎时又将石心极焰封印了一遍。
封印之后,那个刚才出言之人又道:“此火尚在幼期,你介赑门居于北方,恐不适宜它,不如将它换给我雾餮门如何?”他虽向叶求知发问,眼睛却看着介赑门的成长老。他一生练火,乍见石心极焰怎不动心,要非他身有大事,也早就出去与众人一起争夺了。
成长老尚未答话,一得便抢着道:“这种好东西怎能转手让人,叶小子,你日后修炼尚有许多仰仗它的地方,事关大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不见那些元婴打破了脑袋都想得到它吗?”他怕叶求知一时脑热,又将石心极焰送了出去,忙以重利相诱。他虽不是练火之人,可对天下奇物天生偏好执迷,有一股狂热劲儿。况且此火还可助他炼丹,怎容叶求知拱手让人。
叶求知不禁为难,左右都是同宗的师长前辈,该听谁的?不由向成长老看去。成长老笑道:“这火是你的,你爱给谁就给谁,可自行决定。”
叶求知踌躇片刻,已有决断,说道:“弟子何德何能,能拥有此火,这火于我刻下来言,恐怕是祸非福,弟子愿将它进献给师门,由师门处置。”
众人不想他说出这番话来,之前转赠给朱雀宫,犹可说形格势禁,现在无人逼迫他,他却将人人垂涎的重宝随手奉上,可见前番赠宝之举也非虚言。他如此淡泊轻利,实是有莫大的胸襟和气度,他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实非常人可及,就算有些元婴也比不上,不由得都对他刮目相看。
成长老笑道:“你持宝而不自私,晓得祸福相依,实属难能。你既然如此,师门难道还不如你吗?这样吧,你说得不错,此火于你现下而言是祸非福,便由师门替为保管,你哪日要了随时来取。”又向雾餮门的那位长老道:“赵兄,对不住了,不过你若要炼丹或想参详,尽管来提,此火任你借用如何?”
赵长老叹了口气,道:“唉,话尽于此,我若是再执意,倒显得不如你门下的小弟子了。”
余人尽皆一笑,成长老对叶求知道:“想当初牛癣山中的灵石矿是因你而被发现,又毁于你师父之手,才诞生了这个石心极焰,如今它被你得到,也可算是天命所归。”
众人一想,还真是如此,心中均觉神奇,似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使然。成长老话锋一转,又向叶求知道:“你可知道我们为何隐介藏形,躲在这空空兽中不出是何用意?”
叶求知略一沉吟,说道:“诸位长老本为追查敌人而来,这次牛癣山出了异宝,听者无不闻风出动。各位长老恐怕是想守株待兔,张网捕鱼,等那些敌人上门来投?”
成长老摇头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想那小世界何等隐秘,他们往那里一躲,三年五载的不出,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纵使有了一得兄的空空兽,要寻到他们也非一日之功。这次石心极焰出世,本想他们也出来掺和一脚,哪知等到现在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叶求知道:“他们龟缩在小世界中,未必就能听到外面的消息。”
成长老道:“这也未必,他们此前的行动俱严密之极,均谋定而后动,足见他们对我五门了如指掌,如没有足够的消息来源焉能做到如此?是以纵使他们现在坐困愁城,外面恐怕也有一两个密探在暗通声息。他们这次不来多半还是怕中了我们的伏埋,毕竟宝物再好,也及不上自己的性命。”
叶求知点头,从之前敌人种种的诡计来看,这些人无不老谋深算,狡猾之极,岂会贪小利而乱大谋!
成长老看着叶求知,说道:“敌人不上当,无非是怕中伏,二来争者甚多,他们纵使出手也无必得之理,索性不予理睬。可是现在众人都已散去,宝物却归了你这么一个小小孩童,而这小孩童偏又是对头的门下,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叶求知吃吃道:“他们……他们多半会来抢?”
成长老道:“依他们狡猾多疑的性子,为了一个宝物便贸然出手的机率微乎其微。但为了查出他们,纵然希望不大也要一试,你可愿做这诱饵?”他不待叶求知回答,又道:“这些人未必会出现,可之前散去的那些人中恐怕会有几个去而复返,故这诱饵实是危险之极。”他取出一张符篆来,说道:“这是一张坚甲符,可抵元婴三击,你贴在身上,我等便伏在左近,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叶求知见众长老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恐怕这番计议,早在他进来之前便已拟定,于是道:“弟子遵命。”
成长老喜道:“如此甚好,不管敌人这次是否会出现,回去都记你一功。”
当下叶求知又一个人出去,往青阳镇而去,一得他们隐随在侧。到了镇上,弘毅仍在。他在牛癣山附近观望,久候叶求知不回,正要回去转移镇民,忽见深谷之中大家接二连三地飞走,片刻之间一个也不剩,不由得大惑不解。好在众人都离去了,也不用再去劝说镇民们搬走,于是喧了一声佛号,回去等候叶求知。
叶求知道了谢,与弘毅告别,带着师父叶回春启程,回转师门。在途中,他将师父亦送进空空兽的腹中,此去一路风险,他焉敢让师父履险,便是身上的一应物事也全交于成长老保管,以免发生不测。
叶求知乘着云蛪羽车,一路过了烨州,进入梁舒国境。启程以来,一路顺风,并未有人前来阻挠,不知是来人被长老他们无声无息地打发了,还是因为他身怀重宝一个人上路,此等情况委实奇怪,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反正他一个也没见着。
这天,他正在车中打坐,忽然车身一侧,将他晃醒。他睁眼一看,一条黑色的人形疾向南驰去,身后紧跟着数道长虹。那身影快极,转瞬即逝,眼看就要消失在天际。那长虹更快,后发先至,皆打在那身影的背上。那身影惨叫一声,轰然而散,化作了云烟涣去。
空空兽腹内,赵长老道:“这是曲老怪的千里幻形术,果然是他第一个忍不住动手。咱们这一下虽然不致伤到他的本元,但也要他休养一段时间了。”
成长老道:“这厮真是大胆,明知这孩子是我介赑门的弟子,还敢捊虎须,可谓利令智昏。”
另一个长老道:“此人利欲熏心不假,可智昏未必,他本体不到,却遣幻形替身前来,也算尚存一丝理智。”
赵长老道:“他曲老怪孤家寡人一个,无师门亲人累赘,行事自然无所顾忌。这番也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我五行宗并非好惹。”
经此一事,叶求知的心骤然提了起来,知道平静已失,前路风雨欲来,纵然有坚甲符傍身,十一位长老在侧,也自有些惴惴不安。
之后两天无事,第三日上,忽有五只金雕拖着一辆大车从后驰来。那五雕一车来得极快,不一刻便驰至跟前,与云蛪羽车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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