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
曲蓉蓉只见过男人一次，对他白得泛光的肤色印象……咳，深刻。
他背靠着一块巨石，平静地望向着远方，听见声响后转头看了过来。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看不出年纪，有可能二十，也有可能比曲蓉蓉还小。曲蓉蓉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曲蓉蓉。
“你找我有事？”曲蓉蓉问。
男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道：“我不可能是流民。”
说着他张开双手，伸到曲蓉蓉面前，语气极为认真：“你看，我手上一点茧都没有。”
的确，他的十个指头白白净净，皮肤嫩得仿佛一戳就破。即便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长衣，破烂得连身体都挡不全，他依旧很坦然，没有一点流民的胆小和畏缩。
这样明显的事情，曲蓉蓉自然看得出来，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曲蓉蓉疑惑地看向带路的宫无风，对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有些结巴地说：“人已经……帮你喊出来了，你……有话……可以跟她说，我先走了！”
然后，现在平易近人的宫无风，未来威风凛凛的宫将军，就跟逃跑一样地‘走’了，方法后面跟着什么猛兽。
曲蓉蓉有些疑惑，回头看向‘猛兽’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无辜：“因为你觉得我是流民，所以才让阿尤将我带走的啊。”
是哦！她将男人从妖兽的体内救了出来，男人全身□□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人又昏迷着，她想着火凤已经提前戒备，妖兽总不能还有机会吞了火凤的人吧，便默认他和阿尤一样都是附近的流民。
曲蓉蓉果断承认错误：“是我没问清楚，所以你专门来找我解释？”
“不是。”男人缓慢地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人，我知道我是谁吗？”
嗯？闻言，曲蓉蓉认真地打量起男人，他的眼神很清澈宛如孩童，脸色正常不像撒谎。
“你失忆了？”曲蓉蓉试探着问。
男人微微偏头，仿佛是在回想着什么，“我记得一些，比如我叫于戈，身边跟着很多人伺候，他们都叫我主人，我应该是地境之主吧。”
曲蓉蓉提出疑问：“这……被叫主人也不一定就是地境之主吧。”
失忆了却记得自己叫于戈的男人异常认真地回答：“我感觉我就是地境之主，就像我感觉我就叫于戈一样。”
曲蓉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也没失忆过，只能安慰道：“你开心就好。”
于戈便继续说了下去：“最近的就是火凤，一开始我怀疑我是火凤之主，但是刚才火凤的将军却说他不认识我。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璩冀从其他地方带过来的。那只璩冀一个月前就到了火凤，我在它体内却一直没死，也是因为足够保命的珍贵法器，对吧？也许，我失忆也是因为被困得太久了。”
曲蓉蓉总算明白为什么宫无风会有那么奇怪的态度了，他脾气怎么那么好，一个莫名其妙地人突然跑到他面前说：我有可能是你们地境的主人，他不但没有打人，还好心帮忙传话？
曲蓉蓉揉了揉额头，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你推算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那个问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可以帮助我。”
因为对方说得过于理所当然，曲蓉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大大的疑问。
见对方好像还是没理解，于戈有简单地解释了一遍：“你也是一境之主，有能力帮助我找回身份，所以我来找你了。”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这个原因，曲蓉蓉气笑了，反问：“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于戈又眨了一下眼，满满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曲蓉蓉要拒绝：“我找回身份后，我们可以两境合作，若没有合作契机，你也可以索取其他报酬，我们可以谈一谈啊。”
曲蓉蓉认真思考起来，这个于戈不像个普通人，或许他真的是哪个地境的主人，他提出的条件也很不错，但是如果答应下来，就意味着之后要带着他周游大大小小三十七个地境。而曲蓉蓉原本的计划只有习得藏花图，在惠山书院待上一年，然后回到花镜，守护花镜。
更何况，这一切还是建立在于戈的直觉没错的基础上，怎么看都是风险极高的事情，曲蓉蓉正打算拒绝，于戈又开口了。
“我只是忘记了身份，有些东西还记得，在找回身份之前，我也能帮你。”
“帮我？”曲蓉蓉将于戈又打量了一番，“那你还记得什么？”
于戈努力思考着，最终却摇头：“现在想不清楚，或许遇见了就能想起。”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曲蓉蓉压根不相信于戈真能帮上什么忙，就算他原本的命运是困在璩冀的肚子里被七绝焚心阵一同烧死了，但有本事的人总能让人记住吧，可曲蓉蓉重生了三次，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于戈的人。
“也是哦。”于戈点头，又说道，“比起其他人，我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我失忆了。”
“这是优势？”
于戈给出了另一种解释：“我失忆了，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其他任何人，你若和我合作，那你就是我唯一认识的人，在我心里的地位便和其他人不同，我就不会为了别人而背叛你。”
曲蓉蓉有点心动了，这个条件可比前面说的那些都诱人。她需要盟友，但结盟需要的付出又超过了她现在的能力。犹豫半天，曲蓉蓉还是选择放弃：“我还是不能帮你，你可以去找别人，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银两和法器。”
“这样啊。”于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不愿意走那一步，毕竟你救过我。”
这……话里有话啊！
只听于戈继续说道：“你拒绝了我，我的选择就只剩火凤和山海，火凤的主人鼠目寸光，我也没有能立即给予的筹码。为了抓住最后的山海，我可能会说出你认识阿尤并为她破坏了阵眼的事情。”
曲蓉蓉吃惊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理由还如此可笑，我从未离开过花镜，怎么可能会认识火凤外的流民？更别说破坏阵眼了！”
于戈说：“是的，这点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更相信我的推论。你也可以坚持否认，若山海当着你的面对阿尤下手，你能不管吗？”
曲蓉蓉做不到！她只能默认了，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气愤！
“破坏阵眼，救了阿尤，也救了你！”
“我知道。”于戈依旧很平静，“我的报答就是先让你先选择。”
“你给了我其他的选择吗？”曲蓉蓉咬牙反问。
“的确没有。”于戈居然厚颜无耻地承认了，“可我许了你我能给的所有好处，你还是没同意啊！”
曲蓉蓉吼出自己的难处：“我拒绝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带你去找身份！”
“是这样吗？”于戈说道，“那你也不用直接拒绝，你可以说出你的理由，我们慢慢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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