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和横滨的珠宝生意这个月的进账是……”；“月初的武器费用……”；“上个月因为未熄灭烟头引起了火灾？”
凌晨，黑衣组织的财务部长长谷川枫正在碎碎念这个季度的进出款项。
“还好，明面上的产业这几个月都是盈利状态。”至于黑暗面的交易收入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就可以了。
这些年黑衣组织名下能见光的产业都是砂川美穗和长谷川枫打拼下来为了在万不得已时洗白上岸准备的。至于乌丸莲耶感兴趣的长生不老药他们两个反倒兴致缺缺，只单纯的安排人手沿着宫野夫妇的研究继续下去而已。
等到大部分的工作都处理完毕，长谷川枫拿起了人事部那边送来的新成员名单。
作为黑衣组织的后起之秀，长谷川枫是在七年前被组织收购公司的财务主管。后者也确实很有能力，在组织里以一个小小文员的身份一步步走到正式成员的位置，获得了代号——嘉士伯啤酒。
与文文弱弱缺少肌肉的外表不同，长谷川枫是一个表面温柔内里强势的人。
以往每年新成员进入组织后，各大部长就会收到一份名单，由部长自己或者遣人去挑选合适的苗子进行栽培。
到嘉士伯担任财务部部长后，就以财务部这边是组织最重要的部门之一，手下的员工不仅要求技术还要保证忠诚的名义，要求每年的进来的新人都得第一时间被送过来，由着长谷川枫优先挑选。
冲着嘉士伯掌握着各部的财政大权，这点最终被boss予以采纳。
因此每年这个时候，就连琴酒手下的行动队都得稍微靠后。
有好事者想看看自幼受训于组织、资历深厚的琴酒会不会出手整治嘉士伯，可惜结果却令这些人大失所望。
琴酒对于这一件事表现的相当冷漠，他甚至连半点讨论的想法都欠奉，由着对方去了。
见boss手下最得力的人都没有意见，其他干部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长谷川枫就这么立住了威信，成了整个基地大家都不敢打扰的存在。
话题扯远了，长谷川枫之所以在这个时间对人员流动把控这么紧，其实只是因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卧底黑衣组织的时间节点快要到了。
和其他平行空间的同位体不同，这个世界的两人可以获得比较宽裕的时间去准备。
这个时间段长谷川枫将它称为卧底的黄金时期。
乌丸莲耶因为身体原因离开这里前往德国暂住，为了方便他带走了老部下朗姆，坐阵组织本部的成了对酒厂没什么好感一心只想洗白离开的砂川美穗和她的弟弟兼忠实部下琴酒。
而作为公安方面的卧底，和砂川美穗志同道合的幼驯染自然和她目标一致，两个人一合计商量出一个‘兑水’计划，即趁着几个老组织成员不在，他们放宽招人条件，把各国的卧底招进来任其自由发展。在不威胁自身性命安全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的把组织搞垮。
结束会议，长谷川枫按响部长专用的呼叫按钮，叫来人事科正在值夜班的外围成员。
可怜的外围成员正半梦半醒的迷糊着，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正有些恼火，却见是代号成员的呼叫，于是只能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任务。
走在灯火通明的财务部，这位外围成员有些战战兢兢。最近正赶上组织里权力更迭，代表继承人的行动队和财务部正和组织里老人朗姆一贯领导的情报部闹得非常不愉快。
夹在他们中间的人事部左右为难，部长原本还有几根毛发健在的头顶最近也愁成了光明顶。他叹了口气，感叹生活不易，小人物越来越难生存了。
到了财务部长的办公室门口，在咽了几次口水，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的外围成员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门。
“嘉士伯大人，我是人事部的小泽，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吗？”
“进来。”对方的声音很清朗，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想完小泽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组织里几乎没有上了年纪的成员，高强度的工作和极度危险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的平均寿命很低，每年意外去世的代号成员不知凡几，外围成员更是不必说。
抛下杂念，小泽推开办公室厚实的铁门，见到了他加入组织以来遇见的第一位代号成员。
嘉士伯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白皮，黑色的短发由于疏于打理留的有些长，然而下巴刮得非常干净。代号成员统一发放的黑色风衣被他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微垂着头，毫无防备的坐在书桌旁写写画画。
看起来能很轻易杀死。小泽盯着对方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没想到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财务部部长是一个如此文弱的人。
但当对方抬起头来的时候，小泽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抹深邃的黑，黑压压的，能把见到的一切东西卷进去。
嘉士伯抬起头随意打量了他几眼。
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单纯的评估他的价值和用途。小泽的后背渗出冷汗。
被蛇盯住的青蛙？小泽苦笑自己这个关头还有心情作比喻，自己是放置或是打碎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嘉士伯终于结束了对于小泽来说好似有一个世纪长的打量，他垂下头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没有一个能用的。”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则档案。
小泽认出那是人事部今早整理出来的新晋成员名单。
“拿去给琴酒。”对方随手把档案抛给他，“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小泽木然的执行命令，等到他僵硬的走到门口时，他才意识到冷汗早已浸透了衣服。回到值班室，小泽看着将将走了六分之一圈的时针叹了口气。现在他又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去找琴酒。
此时被外围成员念叨的琴酒，正走在护送雪莉去看望姐姐的路上。
“紧张什么？”琴酒警惕的望向四周，“周围没有组织成员。”
雪莉挽着琴酒的手臂把脸埋在他的风衣下不出声，前几个月组织内部火拼的场景吓坏了她，她生怕把灾祸带到身为外围成员的姐姐宫野明美身上。
对于这个问题琴酒的处理手法显然比雪莉更加老练，多次更换见面时间，制造虚假的情报蒙骗周围人的视线，多次努力下才换得这珍贵的三个小时会面时间。
等到他们到达宫野明美居住的出租屋时，后者已经翘首以往不知多久。进屋后，姐妹俩立刻抱在了一起。当然宫野明美也没忘了琴酒，他也获得了一个期待已久的拥抱。
拿出准备好的饼干和热茶，三个人围在火炉边享受不多的安宁时光。
“最近组织里的风声很紧，外围成员已经很久没发布过任务了，还好你们都安然无恙。”在组织里生活是没资格抱怨的，宫野明美深谙这一道理，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只能充当琴酒和外界的联络员，过着心惊胆战等待消息的每一天。
“放心吧姐姐，‘那位先生’和朗姆暂时都离开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安稳了不少。”刚刚从国外归来又长期被困在实验室里的雪莉对于将来的局势并没有把握。
但作为从小就生活在组织里的黑二代，她清楚组织有价值就不会被宰杀的原则。只要自己不暴露和琴酒及美穗姐的谋划，还能继续研究，那么自己和姐姐也就还能继续生活下去。
琴酒在一边慢慢的喝着热茶，他是每次聚会里说话最少的。组织里的受训和任务生涯极大程度的抹杀了他日常的一面，也就只有每个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才能勉强让他脱离琴酒的状态，变回曾经和宫野明美坐在台阶上吃饼干哄雪莉入睡的黑泽阵。
秉持着不能多问的原则，宫野明美很快聊起了家常的话题。他们提及雪莉的身高，琴酒是否又受了新伤，以及砂川美穗不幸的丈夫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待到琴酒设下的闹钟第三次响起时，宫野明美努力压下眼底蓄起的眼泪，准备送他们两个出门。琴酒照例留下一笔生活费供明美改善并不宽裕的生活，和雪莉一起向明美道别。
他们又开始期待下一次重逢了，希望下次可以带上美穗。
等回到总部把雪莉安顿好，琴酒接到了新的通知。说有两个新的成员被分到了他的手下，由他来做主考官决定他们是否可以获得代号。
琴酒皱着眉头，听完了人事部那边惯例的长篇大论。点了一根烟，示意他们赶紧把人弄过来，不要耽误他接下来的训练时间。
等到他把一个可怜的靶子打成了马蜂窝，那两个被考核成员才背着吉他盒姗姗来迟。琴酒不耐烦的又点了一颗烟，打算先试试他们的射击水平。
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那是两张黑泽阵无比熟悉的脸。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霎时冷冽的像是上了一层霜。
“你们不是考上了警校吗？”他咬牙切齿。
“你不是加入了icpo吗？”对方比他更惊讶。
这可真是忙碌又充满“惊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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