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府
“姜大哥,出去玩吗?听说翠玉楼新来了位胡姬,容貌很是出挑,其舞姿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今晚那胡姬献舞,届时就可以欣赏到美人姐姐的风姿了。”陆柒柒捧着一束栀子花,蹦蹦跳跳地进了姜槐序的院子。
她来回寻了半天,都没看到姜槐序的身影,没人吗?她又试探性地喊了句,“姜大哥?”
“小姑娘,抬头看。”院子里的一处厢房走出来一个人,尹京墨听着陆柒柒的喊叫,出来提醒了一句。
陆柒柒抬头看了几圈,终于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看到了姜槐序。
难怪不见人应答,那姜槐序正坐在树上发愣呢。
陆柒柒拜了拜尹京墨,“多谢先生。”尹京墨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陆柒柒心道,真是个怪人,整日待在房中不出门,难道不闷吗?她摇了摇头,转身来到树下,又喊了句,“姜大哥?”并蹦起晃了晃手,姜槐序这才有了反应。
“柒柒,何事?”树并不高,姜槐序擒着树干,直接就跳了下来。
陆柒柒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顺便给了姜槐序一支栀子花,问姜槐序去不去,姜槐序应允了。
出了院门,就碰到了陆景辞,陆柒柒再次蹦蹦跳跳地走过去,给了陆景辞一支栀子花,邀请陆景辞一起去看胡姬。
闻言,陆景辞把陆柒柒教训了一顿,“姑娘家家,还想去逛青楼,陆柒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就去揪陆柒柒的耳朵。
陆柒柒赶忙躲过去,“哥哥饶命,柒柒在府里快憋坏了,就想出去玩玩,哥哥都不许,小气鬼。”
“嗯?”陆景辞一记冷眼扫过去,吓得陆柒柒赶紧改口,“没有没有,哥哥最好,肯定会和柒柒出去玩的,是不是,哥哥。”
“不许太晚。”陆景辞敲了下陆柒柒的头,陆柒柒听后开心地挽上了陆景辞的手,笑着说,“哥哥最好了。”
兄妹俩闹着走了一路,陆柒柒突然想起什么,就对陆景辞说了,“哥哥,我刚从姜大哥那来,姜大哥好像不开心,一个人坐在树上发呆。”
他不开心?陆景辞蹙了蹙眉,很快放开,询问陆柒柒,“今天是什么日子?”
“农历六月初六呀,哥哥,怎么了?”陆柒柒很是不解。
听到这个日期,陆景辞明白了姜槐序不开心的原因。从陆景辞了解的信息知晓,农历六月初六,是姜府灭门的日子。
陆景辞摸了摸陆柒柒的脑袋,“今日对你姜大哥很特殊,你不要去打扰他,惹他伤心。”
陆柒柒虽然不知为何特殊,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晚上的京都,灯火通明,人流繁多。许是为了那西域的胡姬,今晚的人格外的多。陆景辞几人挤了好久才挤进了翠玉楼,找了个二楼的包间坐下。
那胡姬果然舞姿绰约,樱桃红唇在面纱下若隐若现,一双凤眼更是柔情似水,她手中的琵琶更像是成了精,同裙摆一起上下翻飞,美轮美奂。陆柒柒看的是有滋有味,不管身后的苏木如何劝说,就是不挪开眼。
另一边的姜槐序仍是在盯着手中的茶盏发呆,陆景辞见状,拿起茶壶给其到了杯茶,“听柒柒说,你今日心情不好。”
姜槐序望着满了的茶盏,回过神来,喝了口,回道,“是不太好,我想回姜府看看。”
陆景辞碾起一枚葡萄干,丢进嘴里,“本侯今天心情好,你去吧,记得除掉身后的喽啰。”
姜槐序今日难得地展颜一笑,道了声谢,便走了出去。
十年,整整十年,姜槐序随着尹京墨乞讨了十年,如今终于在十七岁这年,回到了姜府。
姜府的大门贴上了封条,姜槐序在门前立了会儿,便翻墙跳进了姜府。
姜府内的陈设还没有变,地上的血迹也早被清理干净,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廊前的柱子上还存有当年的刀痕,姜槐序摸了摸那刀痕,从袖中掏出一柄飞镖,直接击杀了身后的那名黑衣人。
他继续走着走着,将整个姜府都走了一遍,最后来到儿时玩耍的秋千处,秋千绳已经断了一根。
他捡起地上的绳子,回忆着儿时荡秋千,父亲在身后将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推往高处。母亲吓得叫父亲停下来,父亲听话地将自己揽入了怀里,而自己正咯咯咯地笑着,父亲也在咯咯咯地笑着。
母亲笑着端来一盘糕点和茶水,温柔地用帕子给自己还有父亲擦了擦汗,“歇歇吧,瞧这一头的汗水,来,喝点水吃些糕点吧。”
夜里的风吹的人有些凉,姜槐序笑得有些落寞,他放下手中的秋千绳,在廊前蒙灰的灯笼处,摘下了那枚父亲为了逗自己开心而亲手挂上的铃铛,系在腰间,出了姜府,赶回翠玉楼。
在回二楼包厢的长廊,他遇到一个不速之客,韩意。
韩意在同翠玉楼的妈妈买下胡姬的初夜,韩意交付了银两。
“好嘞,等会儿就将音儿送到大人的房中。”说完,那老鸨就扭着屁股走下了二楼的长廊。
姜槐序明明想绕过,却还是被韩意看见。
“哟,这不是侯府的那个小傻子吗?怎的还会来逛青楼,莫不是同你家侯爷来的。”韩意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压住了姜槐序。
姜槐序不好挣扎,装傻哭闹着,“痛,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韩意见此,高兴地笑了笑,“你真是傻子?”
他又命人将姜槐序放倒,自己则抬脚踩上了姜槐序的手指,姜槐序大闹着痛,这一幕惊地翠玉楼的人都不动了。
陆景辞等人听见了动静,他让苏木陪着陆柒柒待在包间,自己领着几个侍卫出去了。
出门看到姜槐序的手指被韩意死死踩在脚下,陆景辞整张脸都黑了,“韩大人这是何意,连本侯的人都敢动?”
韩意笑了笑,挪开了脚,摸了摸下巴上的那撮胡子,“微臣眼拙,没看出这傻子竟是侯爷的人,还请侯爷见谅。”
陆景辞眯起了那双桃花眼,“韩统领真是好记性,可本侯要是不见谅呢?”说完,随便拔出一把侍卫的刀,就与韩意对峙了起来。
两人皆持侍卫的长刀,在这翠玉楼从楼上打到楼下,将楼中的多数客人惊地跑了出去。
楼里的老鸨也在一旁劝着,“两位客官,不要打了。我这楼可不兴拆呀。”
可两人都不听劝,都将对方的手臂划出一条伤口才肯作罢。
韩意捂着伤口随着侍卫回家,并吩咐老鸨记得将胡姬送到都尉府,走之前还给了陆景辞与姜槐序一记冷眼。
陆景辞也瞥了瞥伤口,拉起姜槐序,带着陆柒柒等人回了侯府。
府医在给陆景辞上药包扎伤口,苏木也将凑在陆景辞旁泪眼婆娑的陆柒柒拽走,一瞬间,大堂中只剩下三人。
“去看看他的手指。”府医替陆景辞包扎好,便被陆景辞指去给姜槐序看手。
“无碍,公子未伤到指骨,只是这皮外伤还需将养几日。”府医也给姜槐序上好药包扎好就退了出去。
姜槐序盯着陆景辞手臂上的绷带,说了句,“谢谢。”
“无事,回姜府看了?”陆景辞放下衣袖,不自在地挡了挡伤口,又瞥了瞥姜槐序腰上的小铃铛。
“嗯。韩意那地痞莽夫,我定会让他死在国公前面。”说完,姜槐序起身打算回去,想到什么,又坐了回来,“对了,回姜府时,我好像看到了屈离国的人。”
“确认属实?”陆景辞放下了茶盏。
“确认,早些年随师父乞讨,见过几次屈离人,不会认错,就在兴瑞客栈。”
“大洲遭遇旱灾,劳民伤财,屈离国趁虚而入,未尝不可。”陆景辞一想到严重性,命姜槐序回去休息,自己则去了书房。
他招来慕星,命他前往兴瑞客栈查探消息,又休书一封,派人交给景和帝,早做准备。
翠玉楼之事,陆景辞派人封锁处理,不过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国公等人可不会放弃,于是第二日一早就传出了陆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陆小侯爷是断袖,好男风等传言。各位大臣也都等着在朝会上好好参陆景辞一本。
那景和帝更是吓了一跳,这前脚刚收到陆景辞的信,后脚就听到了陆景辞的传言,吓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只能又偷摸溜进了凤栖宫。
姜槐序回了自己的院子。
尹京墨还没睡,躺在院中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睁眼就见着了姜槐序手上的白色绷带以及腰间的铃铛,“回姜府看过了?”
“嗯。”姜槐序只答了这个字,便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那手又是让谁踩断了?让师父猜猜,韩意,对吗?”
姜槐序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在你决定要找那些人报仇的时候,就决定了你会经历这些伤痛,而在你比那些人势力更低时,这些你也只能受着。放心,师父不会再拦你。祝你成功!”
说完,尹京墨继续闭目养神,姜槐序则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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