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混世小魔王李武虎

瞎子听完掌柜的故事，告诉掌柜的，“掌柜的，你这故事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实不相瞒，我是说书的，听我给你润笔润笔。”

        掌柜的听说瞎子是个说书人，心中不免窃喜，连忙问道：“怎么个润法？”

        “嗯……”，说书人陷入了沉思，刚才他将掌柜的口中几个有用的词汇列在脑中。

        “西戎铁骑、九州步卒、战马、战争、扫腿、瘸腿。”，说书人突然灵光乍现，“就讲一个西戎铁骑的战马用扫堂腿将九州步卒扫瘸的故事。”

        掌柜的差点没被气的一口老血喷在说书人脸上，他拍着桌子说：“瞎老哥，我……堂堂河湟军步卒，让西戎铁骑的战马，用一记扫堂腿给扫瘸了，这合理吗？”

        说书人咋摸着嘴，试探性的问：“这个确实有点离谱，那你给战马一记扫堂腿，把自己扫瘸了？”

        掌柜的也急了，说：“你老惦记着腿瘸干什么玩意，你要讲的是我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可以稍微想象一点，毕竟传说嘛，比如说单手擒贼将首级，一刀下去，刷刷刷砍瓜切菜般，将西戎铁骑尽数消灭，然后腿瘸了，不得不告病还乡。”

        “你想想，小卒从籍籍无名之辈，一步一步不断战胜强大的敌人，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突然有一天他的腿瘸了，他光明的未来嘎然而止，落寞、不甘化为苦痛的汗水，他再也不能戎马倥偬关山北，想想都令人惋惜。”

        “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接着说书人不依不饶的追问：“那字念戛，不念嘎，还有那你腿怎么瘸的呢？”

        “瘸腿是个意象你明白吗？指人生路上突如其来的灾难，它不一定是瘸腿，可以是任何苦难，比如说眼瞎。”，掌柜的话仿佛一根绣花针戳中了说书人硬化的心，这根该死的绣花针还在他心上绣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行，我讲。”，说书人将包袱里的惊堂木放在桌上，“砰。”，一声浑浊的拍案声，故事开始。

        “话说三十年前，唯有一家酒馆的掌柜的……”，说书人停了下来，问掌柜的，“你叫什么名字？”

        “喔跌。”，掌柜的脱口而出。

        “你踏马想占我便宜是不是？”，说书人不干了，喔跌喔跌的叫，这不成讲自己爹故事了。

        掌柜的满脸委屈的说：“我没想占你便宜，我名字就叫喔跌。”

        “必须改名，不然不讲。”，说书人硬气的说。

        “不改，改了就不是我的故事了。”，掌柜的也绝不妥协，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刚才被打的纨绔子弟那人叫来一帮兄弟，想要找回场子，其中还有一个谁也得罪不起的人，那便是燕然城一等一的混世小魔王李武虎。

        其父更是重量级，燕然城守军北府军将军李在赣，城中所有人的生命皆系于他的裤腰带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开城门的钥匙由他掌管。

        李武虎让小弟关上门，指着众人问：“刚才是谁打我兄弟那人的，给我站出来。”

        众食客纷纷埋下头扒饭，掌柜的担心李武虎闹起事来把自己酒馆给砸了，呵斥道：“武虎……起飞……”，掌柜的差点一头攒进饭堂了，“武虎……你要闹事滚出去，别在这砸坏了我的东西。”

        被打的那人昂着脖子嚣张的说：“你敢跟我兄弟这么说话，不要命了，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花二百文找来……不是，是我二十年过命交钱……交情的兄弟，你不想活了。”，有人撑腰他就是不一样，纵使裤裆里的尿滋还没干。

        “你他么昂着脖子干嘛，落枕了。”，李武虎一把扇正那人昂歪的头，推开那人走到掌柜的身边，接下来一幕让被打那人的下巴掉到裤裆之下，只见李武虎这头嚣张跋扈的老虎竟然谦卑的站在掌柜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说：“跌叔您别生气，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您开的酒馆，早知道是您开的酒馆，我说什么也不能来闹事啊，您可是我父亲异父异母的兄弟，是我亲叔……”

        “唉！”，掌柜的拦住李武虎的话，“这话是这么说的嘛，待会你父亲听了还要跟你母亲闹矛盾呢，再说了，您一大忙人，整天忙着去青楼宿醉，哪有时间来我这破酒馆。”

        李武虎知道这是跌叔在阴阳自己，撒娇道：“嗯！！！跌叔！您咋这么说你侄子，我今天不是带着兄弟们来看你了嘛。”，众人没想到李武虎这个混世小魔王，竟然还有这一面，这就好比你看见咆啸山林的老虎此刻竟像小猫一样玩着毛线球，关键是它眼神还那么纯良，一点不像装出来的。

        那人自知又讨没趣了，灰溜溜的打算离开，被李武虎叫住，“那人，干什么去啊？兄弟们陪你跑一趟也饿了，你不做东请兄弟们吃一顿说不过去吧。”，那人发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武虎吃的酒足饭饱，这才拉着那人离开，李武虎搂着那人的肩膀走出了酒馆，一边剔着牙一边说：“兄弟，不是哥不帮你，我跟我跌叔什么关系嘛。”

        “他是你亲叔？”，那人被李武虎搂着有点受宠若惊，好像这一刻他们是真兄弟，二百文换来和李武虎这样的大人物做兄弟也值了。

        “你个大聪明。”，李武虎好笑的拍着那人的肩膀，说：“他跟我爹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他为了救我爹伤了一条腿，我爹为了弥补他，就让他成了我爹，他伤的那条腿不是他瘸的那条腿嗷，是第三条腿。”，他及时发表免责声明止住了那人的胡思乱想，也证明了母亲的清白。

        “哦！”，那人点了点头。

        李武虎接着说：“所以二百文你就想让我冒着这我跌叔揍的风险帮你收拾人，你是瞧不起我和我跌叔的关系，还是觉得我这么好打发？”，李武虎对那人挑了挑眉。

        那人心领神会，说：“我懂我懂，十两，帮我收拾了那瞎子。”，其实那人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收拾瞎子了，而是用钱攀上李武虎这层关系。

        “成交。”，李武虎夺过那人的钱袋，颠了颠不止十两，便说：“十两帮你揍瞎子一顿，这些钱我让瞎子从今往后从你眼皮子底下消失。”，那人敢怒不敢言，也只得权当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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