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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这已是被降低的惩罚标准


一整天不安宁的心,越是到回家阶段越觉的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才会觉得火炏可以消气。所以我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晚间还是和顾意在外头闲逛了很久,还一起吃了晚饭,最后顾意说:“”不行了,一定回家“‘。’”还问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也回去。”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在顾意离去的时候,我直直地望着他,他偶尔还是回过头,还在给我说:“如果不行,能逃出来就逃出来,到时候来我家。”

        其实我现在只是在想着,火炏要怎么惩罚我,该用的手段都用过,小时候,他会把我关到地下室,把门锁死,再把所有的电源开关掐断,我就一个处在封密的小空间里,时间一长,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从内心里已经接受,他在使用这个方法,我无所谓还能接受。

        越到家的路越短,当视线里再一次看到院子里的那幢大房子,硬着头皮往前走过去,推开大门,再走一段院子里的这段路,等在门口的齐叔的身影,又一次等着我回来,实在有点不好意思。齐叔看到我走过来,便跑过来说:“你惹小炏不开心了。”我没说话,也不确定房子里头的人,现在是不是一片乱糟糟,全都在等着我回来。

        齐叔摇摇头说:“快进去吧,好好地说话。”大难临头的感觉,突然间让人可以接受,进入到里头,站在同样的地方,跟坐在沙发里的人再次打招呼,低头的瞬间,火炏丢了一把钥匙过来,刚好落在我的脚下。

        他不抬头地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只有火焱投过来目光,表示同情我,不会跟我说话。火炏的声音没有感情地响起:“拿着钥匙出去。”我看着脚下的钥匙,弯下身子,用带着颤抖的手捡起钥匙,现在他要把我关进狗窝里,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齐叔上前对他说:“要不然还是去地下室吧,晚上外头冷,会冻坏的。”

        他本来就是这种无情的人,除了父亲,没有人能劝得了他,我转身往出去走,嘴上总是带着苦笑,他对齐叔说:“把他的包和身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还没等齐叔过来,我把书包丢在地上,又把口袋里的手机也丢下。

        大厅那扇门后响起声音,说:“回来了,不进来打招呼,在外头吵什么。”我看一看那扇门,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齐叔又来一我身边说:“先进去打声招呼。”又对我使了眼色,像是在说里面的人说不定会让你回房间。

        已经很久不见父亲出现在大厅和餐厅,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真是的年纪大了,大概是真不愿意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既然里头已经开口说话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又站到那扇门前说:“我回来了,您还好吧。”

        门从里面拉开,终于看到站在门后父亲一张苍老的容颜,站起来的样子都是颤颤巍巍地,像是随时会倒下一样,左手还拄着拐杖,已经太久没有看过父亲这样子站起来的样子,突然间觉得老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火炏和火焱同时也站起来,视线集中在这边,火炏的声音从沙发那头传过来:“您怎么突然起来了,您要好好休息。”父亲眼神转到其余两个的位置上,说:“你们这么吵,让我怎么好好地休息。”两个人齐志地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于是在他们说完之后,我也只能低下头说:“对不起。”

        父亲的视线又重新投到我的身上,说:“你又犯事了。”像是确认,又像是肯定,然后又对着站在我身边的齐叔说:“带他去地下室,好好地反省一下。”齐叔过去把父亲重新搀扶着坐回到那个一直坐的位置上。

        退出来的时候,齐叔看着我,说:“下去吧。”我点点头,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火炏依然不看我,火焱倒是表情丰富,还像在说既然不用出去了,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地下室。

        跟面前的人拉开距离,要往地下室走去,无数次走过,虽然不会留有任何痕迹,可是在那些少年时代,总是像有走不完的路,沿着没有光线照射的楼梯往下走,不用多想,脚下像是最熟悉的节奏,可以清楚这楼梯到底有多少个阶。

        身后跟着齐叔,倒是小时候一样,大概是很久没有走过这个地方,又有点陌生的感觉,下面往远的地方一片漆黑,齐叔在我身后说:“要不要先把灯打开,不然都看不清。”我觉得无所谓,说:“反正一会儿还要关掉,就不用开了。”我摸着靠墙的位置,楼梯照下来的光,又一次只在一个地方,投下影子,只仅限于一个地方。

        那个门后,是我呆的地方,所以还是走过去推开门,里头什么都看不到,方向只留在印象中,还可以辨认一番,所以走进去的时候,还是停下来,齐叔站在外头,说:“明天我早一点下来给你开门。”

        门被关起来,一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靠在门上,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很多事情一一下子在脑海源源不断地升起来,小时候,还会在里面大喊大叫,可以哭一整个晚上,再大一点时候,居然不会哭了,再大一些来这里的时间虽然少了,不过还是偶尔会发生。

        靠着门席地而坐,似乎又想不起来,之前是怎样的心情,现在和当时有什么差别,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外头可能也变成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连人的影子都消失。

        这里面的情况,现在说不出来,只有夜里才会进入,白天出来又远离,根本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座空房间,可以关一个人。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没有太多区别,连时间过去多久都不知道,天亮在什么时候,没有概念。

        隔了很久,不确定什么时候,又像是在做梦,又像是还处于一种现实中,反正似梦又非梦的感觉,敲门的声音,在我背靠着的门处,我知道站着的人是谁,只有火焱会站在外头,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每当我被关在里面时,他会在火炏回到房间里,偷偷地跑下来,坐在门外,和我说很多的话。

        有时候我会理会他说几句话,有时候又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他没有声音响起,想一想他应该回房间休息了。他的声音在这暗漆漆的门外响起:“你干嘛要和他唱反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先答应下来,后面到底会怎样发展,说不定根本不会按照他所想那样发展。”

        我苦笑一声,说:“凡事都要按他的想法去做才对吗。”之后要说的话,他没有接,像是我还会接下来说更多的话,但是我没有。

        长久的沉默下去,我以为他会走,我转过头对着门说:“你还在外面吗?”他用手又敲了敲门,说明他没走,依旧坐在门后,敲门的声音是从下方发出来。

        我像是在说一个秘密,贴着门说:“你知道火炏的恋人吗,我们学校里流传出来的。”他到是有回头的动作,具着门看看,说:“你有见过,还只是道听途说,如果只是听说,不要去对老大说,容易激怒他。”

        “你难道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说这个,他会容易怒,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听着火焱的话,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过火焱会对我说具体的情况吗。

        他趴在门上,小声地说:“这个你不要多管了,他也有他的想法,你就乖乖地听话,等有一天,他应该会说的,本来他那个人,心眼就小,容易动怒,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好这些年做老师,脾气收敛一些,不然还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呢。”

        我还是问道:“你真的知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倒是还有心情继续听着我追问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说:“其实我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父亲年纪大了,我们还是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事情,他的意思,应该也是父亲的意思。”果然火焱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个真正的原因,有一天我会知道吗。

        他又说:“你不害怕吧,不过你小时候就被关,大概早习惯了,要不要我跟你妈说一声。”

        我现在又在笑,好像控制不住一样,说道:“我妈他并不关心我,好像只关心我最后能从这个家里分到多少遗产。”

        现在又重新回到之前的事件上来,他终于还是问起:“你结婚,还真是你妈计划的事,认为结婚,然后再生几个孩子,就可以分到大数遗产了。”我觉得这样的问题真的可笑,难道火焱和他妈也是这样子计划的吗,还真让我们为同样一件事撞到一起了。

        我很无奈地说:“你看父亲一向是站在火炏那边,就算我这样做,就一定能分到更多吗,别天真了,最后还是火炏拿到全部,我们在父亲眼中,什么都不算。”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我说:“你想一想,火炏当初博士读完,父亲让他接手公司,结果他留校当老师,父亲一句话也没说,由着他去了,再想一想你自己,还不是被逼着去公司的,火炏可以为所欲为地做着喜欢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行。”

        火焱在外头,半天不再说话,不过想一想他的处境,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当初高中毕业,本来可以上个好一点的大学,父亲硬是让他去公司,为这个事情,闹的火焱的妈还跑回来吵一架,结果还是按父亲的意思去了公司,所以火焱不知道有没有记恨这件事,表面上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结果又没有反抗的能力。

        大概他是走了,外头静悄悄的一片,有些事情不说也还好,可是说出来,谁又不是被牢牢地拴在一条绳子上,在身后以驱使的鞭子,只能按照规定好的路走下去,所以当初为什么我们会留在这儿呢,可是不留下来,又可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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