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妃替身
次日醒来,璠禛伺候金烈更衣,他挑了一件紫色的撒花裙。
“这一件好不好,我最喜欢公主穿紫色。”
金烈笑着答应,吩咐人传早膳在他房中用。璠禛笑了一下说道:“驸马日夜为府中大小事操劳,璠禛听说他早膳用的极少,公主要不要去看看他。
”金烈微微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赵卿云那儿得了消息连忙准备起来,他笑道:“星叶一会儿用完早膳,把上次父亲送来的蜂皇浆送一些到璠禛公子房里。”
星叶答应着说道:“这璠禛公子是个明白人。”
金烈到了赵卿云房中,看着他绣了一半的游春图笑道:“我竟不知道你绣工如此之好,府中的绣子怕也赶不上你半分。”
赵卿云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绣着玩罢了。”
金烈摸着细密复杂的针脚,“这画儿是最难绣的,你用的也不似寻常手法,你若不嫌累,替我绣个坎肩。”
赵卿云高兴说道:“自然好。”
金烈笑道:“不必着急,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四月的天温暖轻柔,日子倒像是比平日过的更快。
那日,李瑾瑜同金烈谈起刘氏的事情,她虽有些讶异,却也没有怪罪魏瑄。
她看着李瑾瑜郑重的样子,微微笑着眼里却含着泪,“我原以为我的这一辈子注定要活得行尸走肉,无知无觉,还好有你把我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拉出来。”
李瑾瑜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抱紧了她,没说别的只是说了句:“虽快到五月里,衣服也不该穿的这样薄。”
魏瑄看到窗外的人影,说道:“公主,兰儿回来了。”
金烈点点头,兰儿走进正殿,行礼后看了一眼李瑾瑜,金烈笑道:“你说就是。”
兰儿说道:“公主吩咐的已经查清楚了,驸马未出阁前的确与三公主多次在三公主府,赵府私会,似乎赵大人曾有意把驸马许给三公主。”
金烈身子向后仰在贵妃椅上,“是赵世佑有意嫁,还是三姐有意娶啊?”
兰儿摇了摇头,“我们的人不能贴身伺候,得到的消息不够确切。不过赵大人似乎十分确信驸马会被赐婚给三公主,当时皇上下旨赐婚后,赵大人到三公主府上去了几次但很快便离开了,就连驸马的母亲王氏也进宫见过君后。”
金烈点了点头,“三姐若不是给了赵世佑准信儿,他又怎么敢在朝堂上忤逆母皇。”
金烈说道:“拿银子多多打点下去,以后要用的地方变多了,让他们想办法近身伺候着。”
兰儿行礼告退,李瑾瑜有些刮目相看,望着金烈笑道:“三公主府里你都能安排进去人,不简单哪。”
金烈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长公主府,六公主府,后宫各高位嫔妃,得宠嫔妃宫里都有我的人伺候。”
李瑾瑜笑着摇了摇头,金烈说道:“从前只是让他们注意动向,以后要做的可不止这些了。”
李瑾瑜看着他,“你预备怎么做。”
四目相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金烈笑道:“你呢?”
李瑾瑜抱着金烈笑道:“依我看,分肉的野兽虽多,却千人千面,各有不同。”
“长公主是虎,血盆大口,猛虎出山,有威严有能力,只可惜智谋不足,缺乏头脑。”
“三公主是豹,论捕猎攻击,比虎逊色,可动作迅猛,颇有谋略,杀人于无形。”
“六公主是豺,没实力没背景,靠的是阴沟里的谋划算计,吃相难看上不了台面。”
金烈笑道:“那我呢?”
“你是狼,论体型攻击力不如虎豹,实力不够但明里暗里的智谋,诡计一样不少。更重要的是无可比拟的野心。”
金烈笑着倚到他怀里,“这说的是你吧。”
李瑾瑜轻轻一笑,“你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替你表现出来了而已。”
金烈看着李瑾瑜慵懒的靠着软垫指点江山的样子,她模糊的察觉到自己如此喜欢李瑾瑜的原因了。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深深被他身上那种卓越和高傲震撼到了,没有一个男子会像他一样。
她喜欢他的傲慢他的冷漠,喜欢他那一幅时时刻刻都能将敌人斩于马下的将门之后的风范。
再后来,她看到了李瑾瑜的野心,挑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欲望。
他说的没错,她看到了李瑾瑜身上自己渴望表达却畏惧展现的一部分。
李瑾瑜瞧着金烈发呆的样子,轻轻捏了一下金烈的鼻子:“不过在我这儿,你顶多算只猫。”
金烈摇摇头,“我不喜欢猫,我喜欢狗。”
李瑾瑜笑道:“小狗”
意味深长的品味着“也不错。”
金烈拧他一下,“我们养只狗吧,好不好。”
李瑾瑜随意答应下来,“好”
金烈心满意足靠在李瑾瑜怀里,“我们先从豺打起好了。”
李瑾瑜笑道:“学的真快,你要怎么做?”
金烈说道:“金璟在政事上表现平平,最大的依仗就是她得宠的父君。树倒猢狲散,娴贵君若是倒台,金璟一派的官员一定会叛变,到时候就简单了。”
李瑾瑜懒懒的把玩着金烈的发丝,轻飘飘的说道:“既然这样就拉他下来吧。”
金烈叹道,“我心里是不愿父君去争宠的,其实父君生的貌美想要得宠易如反掌。”
李瑾瑜说道:“我们另选人送进去便是。”
金烈闭上眼睛,脑袋里描摹着一个人影。
“我依稀记得母皇曾经对早逝的文妃宠爱,这许多年来每年都不忘他的生辰与忌辰,对他留下的九皇子也是格外爱护。若是能找到一个面容相似的人就好了。”
李瑾瑜皱眉,“早逝?”
金烈点点头,“是啊,当时我年纪尚小,但也知道文妃受宠可身子孱弱,生了场大病便去了。”
李瑾瑜点点头,“病逝啊——若是被人害死的就好了。”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金烈。
金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轻笑出声:“还说我学的快呢。”
李瑾瑜笑道:“公主处置宁才人那股子坏劲儿让我念念不忘呢。”
金烈白他一眼,叫来魏瑄让她找人画了文妃的画像去找人。
两人又半躺着说了一会儿话,李瑾瑜的手开始不老实。
金烈还在说着话,李瑾瑜敷衍着回答她。
金烈翻身趴在李瑾瑜身上,有些埋怨。
“前几日留的痕迹还没消呢。”
李瑾瑜笑着,“是吗,那我得好好看看。”
说着就抱着金烈转过身。
金烈轻轻笑出来:“别闹了,明日汪之润还要早起来诊脉呢。”
李瑾瑜不理会,问道:“最近我看着你身子似乎也好些了,想来是入夏的缘故。”
金烈笑道:“是啊,不过身上总是有些疲累,脑袋也昏沉的。”
金烈背对着李瑾瑜,跪在贵妃椅上。
李瑾瑜轻轻笑道:“这后背上的指印都发青了。”
金烈费力转过身,落下肚兜的细带。
水葱似的手指指了指胸口,几处微红发肿的牙印儿。
“你看,你还好意思看呢。我看你才是小狗。”
李瑾瑜眼睛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哑。
“我轻轻的。”
金烈半推半就说道:“去寝殿啊。”
正殿外头都是伺候的下人,这样在椅子上怎么行。
“就在贵妃椅上。”
李瑾瑜不理会她只是调笑道:“只要公主控制一下自己,谁都不会知道的。”
天色有些暗下来,夕阳的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在贵妃椅上。
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
赵卿云有了琏月的协助,二人也常常寻些由头勾着金烈往山带阁中去。甚至有几次将金烈从李瑾瑜房中请走。
一来二去的,赵卿云觉得公主对他亲近了许多,有时也会叫他的闺名,唤他一声云儿。
公主虽然依旧专宠侧驸马,但也常常来山带阁陪他们说说话。而李瑾瑜也一再容忍,没在这事上争夺过。
入了五月,天气有些燥起来,金烈只觉得没胃口吃饭,在山带阁只是陪着赵卿云和璠禛很少进食,只有在李瑾瑜那儿被强迫着还能稍微吃些东西。
汪之润对魏瑄说,“这快要入夏,公主这胃口不好,连着药吸收的也不好。你得想办法让公主正常吃饭啊。”
魏瑄又着急又无奈,公主虽有寒症但最喜食寒凉之物,一到夏日便没有胃口再接着就要开始贪食凉食。
她想了想跑去把公主这一毛病告诉了李瑾瑜,在她心里现在也只有侧驸马能约束公主几分了。
李瑾瑜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吩咐膳房不必为公主准备膳食了,让我这儿的小厨房做给公主吃。”
魏瑄答应下来回去告诉公主,金烈一听高兴说道:“瑾瑜是要我日日陪他吃饭。”
魏瑄讪笑着不敢说出实情。
到了午膳的时候,金烈开心的去了承欢殿,一进正殿便看到李瑾瑜已经在桌前等着她了。
金烈笑道:“瑾瑜,我来了。”
李瑾瑜笑着让人把菜端上来,“今日的菜都是我盯着小厨房做的。”
金烈笑着答应下来,易安从下人手里一边把菜端上桌一边介绍。
“这一道是炒山楂,这一道是山楂蜜藕,这一道是红糖山楂玉米酪,这一道是山楂小排,这一道山楂煨鸭,这一道是山楂泥配柿饼。”
“今日的甜点是槐花山楂糕,主食是珍珠山楂羹和青皮山楂粥,若是公主想喝汤有山楂红枣汤。”
金烈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想吃山楂?”
李瑾瑜笑得人畜无害,“公主不是不爱吃饭吗,这山楂最是生津开胃。”
金烈反应过来,“李瑾瑜,我专门给你安排小厨房是让你吃些好的,不是让你折磨我来的。”
李瑾瑜不理会,伸手夹了一块山楂到金烈的碟子里,“来,吃吧。”
魏瑄站在金烈身后,深深被侧驸马折服了,这么损的招儿也只有侧驸马这种鬼才想的出来了。
因为是第一顿,金烈还算安稳的吃完了。
到了晚膳,金烈坐在桌前看着魏瑄挑上来貌似文妃的男子画像,有些不满意。
“文妃仙风道骨,这些俗物实在不能算是相似。”
魏瑄又命人去寻,李瑾瑜说道:“六公主私交大臣的证据我母亲那里也已经攒了不少,只等娴贵君失宠。”
金烈叹道:“这又谈何容易,这帝王的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送人进了宫能不能当上宠妃还是未知呢。”
易安带着婢子走上前,“公主,公子可以用膳了。”
金烈依旧翻着画像,品着茶。李瑾瑜挥挥手。易安开始上菜。
“这一道是桂花黑糖山楂,这一道是山楂拌菠菜,这一道是山楂马蹄鸳鸯卷,主食是山楂玫瑰粥,点心是冰糖山楂和山楂白玉糕。”
金烈差点把茶吐出来,“还吃?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李瑾瑜一边笑一边替她盛了一碗山楂玫瑰粥。
就这样,李瑾瑜变着花样让她吃了整三日的山楂。
晚上,金烈窝在李瑾瑜的怀里,无力地说道:“瑾瑜,明日不吃山楂了好不好,我牙都要酸倒了,我一定好好吃饭,别再给我吃山楂了。”
李瑾瑜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又加上刚刚神清气爽了一番,笑着答应了。
金烈支起身子在李瑾瑜唇边吻了一下,“瑾瑜,明儿魏瑄挑了几只小狗崽,送来我们挑挑。”
李瑾瑜笑着点点头,问道:“找人的事儿呢,兰儿办得怎么样了?”
金烈躺下,“找到了,是煦州人,底细干净,母亲好赌成性,兰儿为他和他父亲处理好事情,他也就安心归顺了。”
李瑾瑜说道:“单单是这些他入宫未必完全尽心。”
金烈说道:“人只有为自己而战才完全尽心,不过他那张脸进了宫还怕没人替我们教他吗。”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魏瑄就带了人抱了十只刚出生不久的狗崽。
“公主,侧驸马,这里头有五只松狮,五只京巴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金烈疑惑道:“这松狮凶猛与京巴养在一处不会争斗吗?”
狗贩笑道:“公主不知,这松狮虽然凶猛但很通人性,只要公主好好教他,松狮是十分忠诚听话的。”
金烈笑着问,“瑾瑜你说呢?”
李瑾瑜思考了一下说道:“选三只松狮都留下吧。”
金烈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又挑了两条京巴犬养着。
金烈和李瑾瑜坐在院里的长廊上,看着满地撒欢的小狗,现在一个个路都走不稳踉踉跄跄的。
“瑾瑜,咱们要不要给他们起名字?”
李瑾瑜悠闲的摇着扇子,“你想叫什么呀?”
金烈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太复杂的也记不住啊。”
李瑾瑜说道:“就叫1月,2月3月呗。”
金烈笑了笑“松狮这样叫也就罢了,京巴可不能这么叫,两只京巴一只叫桃花,一只叫玫瑰好不好?”
李瑾瑜笑道:“行,你喜欢就行。”
山带阁内,赵卿云正跟璠祯下棋,星叶进来说道:“驸马,公主买了狗养在承欢殿里。”
璠祯疑惑道:“狗?”
“是。挑了三只松狮和两只京巴。”
赵卿云有些不满,“侧驸马每日就是爱出这些把戏。”
璠祯妩媚一笑,“几只狗罢了,驸马何须动气呢。”
赵卿云叹了口气,“侧驸马近来虽还算安分,可我这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的不安稳。”
璠祯无意似的说道:“是啊,而且这侧驸马侍寝频繁,公主要是怀上了他的孩子,就更没有我们兄弟的立足之地了。”
赵卿云听了心里惴惴不安,说道:“这种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璠祯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晚上,天色暗下来,魏瑄带着一个男子从后门进了公主府,带到了正殿。李瑾瑜正和金烈逗着狗玩。
“公主,夏公子来了。”
金烈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身形清瘦,眉眼如天上明月一般轻柔美丽。
“和文妃确实十分相似。”金烈称赞道。
男子跪下说道:“草民谢公主救命之恩。”
金烈笑道:“夏公子言重了,公子风姿飘逸,不是池中之物,我自然愿意做伯乐。”
夏氏说道:“草民明白,愿为公主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金烈摸了摸玫瑰柔软的毛发,思索了一会儿,“你改名叫青棠吧,是合欢的别称,文妃生前很爱合欢。”
李瑾瑜说道:“按照文妃的喜好,你先仔细学着,半月内入宫。”说完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金烈吩咐道:“魏瑄,这段时间你仔细盯着,务必让他与文妃形似神似。让兰儿在宫里准备着,让母皇最近好好的回忆回忆文妃吧。”
李瑾瑜看着怀中有些疲累的金烈,让下人把狗抱走,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怎么不舒服?”
金烈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不知怎的最近总是累的很,身子没什么力气。”
李瑾瑜有些担心,“是不是寒症要发作?”
金烈摇摇头“不像”
李瑾瑜摸了摸她的脸,“明日让汪之润来瞧瞧。”
金烈点点头靠在李瑾瑜怀里悠悠睡过去。李瑾瑜看着金烈娇俏的睡颜,轻轻将她抱起进了寝殿。
第二日金烈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直到中午才悠悠转醒。
魏瑄伺候着梳洗打扮过后忙请汪之润过来诊脉,汪之润又看了看金烈的形容面貌,问道:“公主的月信可还正常?”
金烈细想了下,“你知道的,我的月信一向紊乱,不过如今都已五月了,这四月以来的月事还没有动静呢。”
李瑾瑜猛地往前一倾,“是不是有了身孕?”
汪之润摇头道:“我不会诊错,这不像是喜脉。倒像是饮食出了差错,导致公主气血不足,虚弱无力,连月事也被搅乱了。”
李瑾瑜有些失望,但也疑惑道:“这日日的饮食都是你亲自看过不会出错,怎么会是饮食上出的错。”
汪之润说道:“这确实是有些奇怪,膳房和承欢殿的食材也都是我先看过再准备的,是不该出现问题。今后的饭菜我会更加仔细,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金烈挥了挥手,“罢了。我身子本就弱,身子疲懒也是常有的事,你不用自责,下去忙吧。”
魏瑄带着汪之润退下,金烈坐起身抱住李瑾瑜,眼中有愧疚之色。
“瑾瑜,其实汪之润很早就告诉过我,我身子寒凉很难有孕,即便有孕也很难保胎,恐怕我们的孩子不会来的那么早。”
李瑾瑜捏了捏金烈的下巴,“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有孩子又有什么用要紧的。”
二人正说着话,魏瑄在门外说道:“公主,南厢房的阿绮来请公主用午膳。”
金烈看了一眼李瑾瑜说道:“我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了。”
李瑾瑜沉思了一下,说道:“去吧。”
金烈有些疑惑,“听我的去吧,陪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金烈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大度了?”
金烈走后,李瑾瑜叫来易安,“一会儿公主用完午膳,你去把每样饭菜都收一点回来,送出府给母亲,叫她找个信得过的郎中看看。”
易安问道:“公子怀疑什么?”
李瑾瑜眯着眼说道:“每每公主在我房中留宿,璠禛第二日一定会请她去用膳,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易安一想吓得脸色发白,“公子的意思是——”
李瑾瑜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查出来之前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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