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璟遭流放
傍晚,金烈正听着璠祯抚琴,魏瑄急急忙忙跑进来,大声说道:“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金烈心下明了,急忙问道:“怎么了?”
魏瑄说道:“宫里头出事了,听说娴贵君被禁足华阳宫了,连六公主也被禁足公主府。”
金烈站起身走到魏瑄面前,“为什么呀?”
魏瑄叹道:“听说娴贵君谋害后宫侍君,皇上生了老大的气。”
金烈惋惜道:“六妹真是可怜。”金烈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缓缓坐回塌上。
璠祯以为她是在害怕,安抚说道:“公主别太忧心了。”,
金烈看着璠祯娇俏的样子,笑道:“我刚突然想起前不久母皇收了一把好琴,名叫青翻,我去求母皇赏赐送给你啊。”
璠祯笑着走到金烈身边,“公主待我这么好,璠祯不知道如何报答公主了。”
金烈看着璠祯满眼的笑意,心中有些愧疚,“璠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待你不够好。”
璠祯笑道:“公主是觉得侧驸马更受宠?”
金烈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言语。
璠祯握住她的手,“公主,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公主如何爱我,我只希望陪在公主身边,这就够了。”
金烈笑了笑,看着璠祯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你抚琴的时候,我还记得是玉妃引,让人特别难忘。”
璠祯轻轻笑道:“公主一掷千金,才让人印象深刻。我那时候以为公主也只是寻常好色女子,只有一面之缘罢了,谁知道会和公主相伴那么久。”
金烈想起曾经自己轻狂的样子,有些好笑,“你不觉得我粗鄙吗?”
璠祯嗤笑道:“刚开始我真的这样认为,后来才知道公主不但长相俊美,但心也是一等一的良善纯情。”
金烈微笑着,“其实我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叫你琏月,或许是叫惯了吧。”
璠祯有些愣住,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别说公主了,连我自己都常常愣神呢。只是曾经的有些东西,为了未来的好处,是不想割舍也要割舍掉的。只是名字是新的,别人眼中的自己也是新的,便连着曾经的一切都显得陌生又疏离。”
金烈说道:“是啊,谁不是为了别人眼里那一点点的好,就要把自己深深藏起来呢。”
璠祯笑道:“不过对我来说,那段过往里最美好,最值得记住的只有公主,所以只要公主记得琏月,就够了。”
金烈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轻笑了。
翌日,金烈陪着璠祯和赵卿云一起用早膳,金烈无意似的说起金璟禁足的事情。
赵卿云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六公主一向高傲,如今却遇到了这样的事。”
金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接着又故意轻松说道:“不过我看还未必呢,朝中诸多大臣都与她私交甚好,听说有不少从三姐处倒戈的呢。”
赵卿云愣了一下问道:“三公主是嫡出的公主,怎么会留不住大臣呢。”
金烈耸了耸肩,“贵君虽是侍君但是宠君,地位不比君后君上低多少。六妹一向在意自己庶出的身份,对三姐早就心有不满,翘几个大臣算什么,而且六妹还亲口和我说过呢。不过六妹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逼急了反扑不知道三姐受不受得住。”
赵卿云笑笑没说话,等着用完膳金烈和璠祯离开,他迅速写了封信让星叶递出去。
承欢殿的院子里,李瑾瑜正在练剑,易安匆忙跑来,李瑾瑜停下动作问道:“送了?”
易安点点头,李瑾瑜轻轻笑了一下,“叫人到三公主府外盯着。”
说完就见金烈脚步轻快向自己走来,李瑾瑜微微张开手,金烈笑着拱进他的怀里,李瑾瑜环着她说道:“多亏你的坎肩刺激得三公主给赵家施压,这一有动静果然递消息出去了。”
金烈笑道:“三姐当然不愿意放任着这样一枚好棋成为废棋,我不让她看到赵卿云倒戈的可能,她怎么能急着施压帮我们走的那么顺利呢。”
李瑾瑜冷声说道:“如今只等着看豹子吃豺了,不过这豺狗要是懂得反抗咬伤了豹子就更好了。”
金衢听着赵世佑的话,面色阴沉,“看来是我小瞧她金璟了,一个庶出的女儿也想和中宫嫡出相提并论。”
赵世佑有些疑虑,“五公主的话可信吗?”
金衢默默的想着,说道:“这些话确实极像金璟会金烈面前说的话,她一向瞧不起金烈,见面便是言语讽刺,极尽炫耀,这话应该没错。”
想了想往后靠着椅背说道:“不论真假,趁现在处理掉她也是好事,若是娴贵君再复宠,真有可能如金烈说的那样反扑,到时候就麻烦了。”
金衢舒了口气,说道:“准备上书吧。”
养心殿内,昭文帝看着众多官员列出金璟一条条罪名,条条都写尽了金璟的谋反之心。
昭文帝冷笑道:“真是朕的好女儿啊,朕还好好的,她就想着立太女承大统的好日子了!”
孙芝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太女未定,东宫位悬,想夺嫡的又岂止六公主一人。”
昭文帝说道:“朕当然知道,这参老六的本子里怕是有一多半都不是为了朕写的!如今也就老五孝顺些,其他几个不知道看着朕的龙椅如何眼红呢!”
孙芝说道:“皇上,慎刑司拷问了华阳宫的宫人,供出了不少恶事,不少侍君的性命都栽在华阳宫那位手里了。”
昭文帝冷声道:“一个前朝,一个后宫,朕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糊涂。”
昭文帝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明日叫长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来见朕。”
昭文帝摸了摸手旁的金龙头,“朕要让她们都记着为人臣女却暗怀异心的下场。”
李瑾瑜抱着金烈躺在床上,“明日入宫一定要仔细,不然就是撞到刀尖上了。”
金烈笑着说,“你这么担心我啊。”
李瑾瑜咬了一口金烈的脖子,“我担心没人照顾狗。”
金烈笑着,意有所指:“是,没人照顾狗。”
李瑾瑜气笑,正压在她身上要惩治她,就听殿外魏瑄的声音传来,“公主,璠祯公子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李瑾瑜皱眉道:“这一个月都三回了,你在山带阁的时候就没见他身体不适过。”
金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是他不对,但璠祯确实可怜些。”
李瑾瑜坐起身,“可怜?谁看不出来他挤兑我啊,我不可怜吗?”
金烈对魏瑄说道:“你去回话,就说明日我要进宫,早睡下了,明儿再瞧他”
李瑾瑜依旧瞪着一双桃花眼,金烈忙哄他开心,凑上去吻他。房内气息交织着,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喘息声。
金烈喘的不行,鼻腔里发出无意的哼哼。
李瑾瑜笑道:“烈儿,再叫一声夫君。”
金烈闷哼道:“昨夜不是叫过了吗。”
李瑾瑜坏笑着,仔细思考着,“嗷,是吗,昨夜谁的哭声太大,吵得我没听清楚。”
金烈无力的锤了一下李瑾瑜裸露的胸膛,“明儿要早起入宫,你适可而止。”
李瑾瑜笑道:“你知道我读书少,这词儿我不懂。”
金烈骂道:“你别太过分了,两次不能再多了。”
李瑾瑜轻轻笑着,“好,听妻主的。”
璠祯坐在房内,阿绮扇着扇子说道:“公子何必着急,明儿再请公主过来就是了。”
璠祯忧心的说,“明日公主一早就要入宫,必不能来我这儿用早膳,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藏红花少了一次都不稳妥。”
阿绮说道:“公子别担心,肯定有办法的。”
璠祯叹气道:“公主别怪我狠心,我若是不为自己打算还能有谁为我打算呢,我人微言轻,就算靠着公主的一点怜爱依旧会被他们踩在脚下,我必得在他们之前让公主怀上我的孩子。”
次日一早,汪之润就来为金烈梳妆。
她换了一身青金刻丝石榴裙,青丝盘了望仙髻,戴上珠花簪配着镶了绿松石的荔枝金簪,华贵又不失娇媚。眼尾一点蝴蝶花钿,月棱眉尾端微微晕开。
汪之润说道:“虽已入夏,公主还是要小心些,不要穿的过暖,以□□汗生寒。”
金烈点点头,“魏瑄,这也入夏了,你派制衣的绣子们准备着给驸马们添几件夏装。”
魏瑄答应着陪着金烈出门,顺手卸下佩刀放在一旁,汪之润说道:“这次进宫不同以往,要不这佩刀还是带着吧,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也有个防范。”
金烈摇头道:“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不能动摇,如今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如大敌当前。”
魏瑄笑道:“放心吧,有我和兰儿在,赤手空拳也能护好公主。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完全卸甲。”
说着捻出颈上带的项链,那看似是一尊佛像,实则内里是一把小小的弯刀。
金烈笑了笑,带着魏瑄走了出去,刚出正殿就看到李瑾瑜和璠禛面对面剑□□张的站着。
一见到金烈,璠禛转过身委屈道:“公主。”
金烈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了?身子可好些了?”
璠禛说道:“我没事,只是我想这公主今日入宫,早膳必吃的不好,特地让人准备了一碗荔枝甜露,可侧驸马拦着我不让我进正殿。”
李瑾瑜冷冷的站着也不说话,金烈走到二人面前,缓和着气氛,拿起白瓷小碗,“我现在喝了也是一样。”
金烈正要端起来喝,李瑾瑜手一伸把碗一推,一整碗汤水都泼到了璠禛身上,瓷碗掉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吓了几人一跳。
金烈有些惊愕看向李瑾瑜,李瑾瑜却冷冷的不看她,“公主再不走就迟了。”说完转身回了承欢殿。
金烈无奈安抚了一阵璠禛,带着魏瑄和兰儿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上,金烈总隐隐的觉得不对劲,“魏瑄,你说会不会是那甜露有问题?”
魏瑄疑惑道:“公主,璠禛公子跟了你那么久,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了,公子怎么也不敢害您啊。”
金烈摇摇头,“瑾瑜虽然对璠禛一直心有怨言,但是他一般不会为这点小事情动气。”
魏瑄问道:“会不会是昨夜公子来请您,侧驸马今日才发了脾气?”
金烈细细想了想,“你还是去查一查吧,小心些好。”说罢叹了口气,“他跟我那么久,我本不该怀疑他,只是这权力中心,哪里能完全相信萍水相逢的真心真意呢?不小心防着别人就只能被人算计。”
李瑾瑜倚着柱子看着松狮在地上争强啃食生肉,易安问道:“公子明知道那碗里没有加藏红花,为什么还要阻止公主喝呢?”
李瑾瑜冷声道:“疑心的种子一旦埋下是怎么都甩不掉的。我要让公主一点点的怀疑他,到时候咱们就算真假参半得拿出证据,公主也会相信我们。”
易安点头,李瑾瑜望着几只松狮凶相毕露的血腥样子,笑道:“他们可真爱吃肉呀。”
养心殿内,昭文帝走进养心殿看着三人行礼,她挥手赐座,声音很温柔,“朕今日找你们来,是有一件事交给你们去办。”
三人心里都有些紧张,只默默的不说话,昭文帝笑道:“朕要你们去替朕宣读一份旨意。”
孙芝拿出圣旨大声读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公主金璟私交大臣,以权谋私,无视皇权,有悖天常,现夺其皇女之权,贬为庶人,不再为皇室宗亲,赐三日后午门斩首。”
孙芝停顿了一下,三人都惶恐不已,死罪?
“然朕感念其昔日功勋,免除死罪,罢免官职,流放滁州,终生不得入皇城。”
“其父娴贵君姜氏,祸乱后宫,不能为天下男子之表率,一并废为庶人,赐死。”
昭文帝看着殿下僵住的三人,说道:“这圣旨朕交给你们去传。”
长公主跪下行礼,“儿臣领旨。”
金衢和金烈也跟着跪下行礼。
金烈跪在地上,心中却没有想象的快感和得意,反而觉得无比寒冷。
三姐虽拿出了不少金璟勾结大臣的铁证,可这前朝私交大臣的又岂止她一个,母皇如此大动干戈,就是要她们知道个厉害。
只可惜,为人臣女,先臣后女,而为人母君者,却只君无母。
昭文帝又与她三人谈了些别的,金烈说道:“儿臣今日还有一事想要求母皇。”
昭文帝笑着看着这个最让她放心的女儿,“说吧。”
金烈面上有些红晕,笑道:“女儿听说母皇前几日收了把好琴,不知道能不能赏给女儿。”
金衢笑道:“五妹什么时候开始抚琴了?”
金烈微微一笑,“是女儿府里的璠禛公子,他爱抚琴,女儿向替他来求求母皇恩典。”
昭文帝笑着摇了摇头,“你整日一颗心都悬在这些事上了,孙芝叫人去取来送去公主府。”
金烈笑着谢恩。
三人走出养心殿,都默默无言,坐上马车往六公主府去。
魏瑄看着金烈冷冷的脸色,安抚道:“公主,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们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金烈轻轻微笑一下,“我并不是为了这事,我只是没想到母皇会用金璟的一辈子为代价来给我们上这一堂课。”
金烈站在三公主身后,看着曾经高傲的女子跪在地上,才几日她就如此瘦削了。
金璟跪着听完也不接旨,只是痴痴的笑道:“母皇啊,真是一位明君哪,真是一位好皇帝!”
三公主金衢说道:“你糊涂了,慎言。”
金璟直起身,看着金衢,冷声说道:“不,是你糊涂了!你们糊涂了!”
“你以为你今日赢了我,就能赢到最后吗?”
“金衢你自诩嫡出,其实心思阴毒并不输于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事情是你做的。可是只要你还是皇女,不,即便你坐上了太女的位子,你也未必善终。”
“手足相残,母女猜忌,一步一步都踩在别人设下的陷阱里,却不自知,得意洋洋以为自己也有登场之日。你们今日站着宣旨,明日就可能像我一样跪着领旨,说不定会比我更加可怜。”
金璟说完转身面向皇宫的方向跪下,沉声说道:“庶人金璟领旨。”
金烈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冷冷道:“她说的没错,明日跪着的可能就是我们。”
金烈定定的望着远方,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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