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璠祯受伤
赵卿云站在膳厅闲不住的吩咐着下人布菜,璠禛见了掩口一笑。
“公主这一回来,驸马就忙前忙后的,只是不知道这心意公主能不能看在眼里。”
赵卿云抿了抿唇,“公主在外这几日必定吃得不好,我身为驸马自然要为着公主的身子考虑,不能一味胡闹。无论公主看不看得到,我都不能懒怠。”
璠禛看了看赵卿云的脸色,“驸马的心思诚挚,公主一定会明白的。”
说着话,李瑾瑜和金烈到了膳厅,二人急忙行礼。金烈笑着抬了抬手。
“今儿又不是什么节日,备了这样多的好菜。”
赵卿云挽着金烈的胳膊坐在主位,无意一般将李瑾瑜挤到一旁。
“公主在外头吃的用的少有人照顾,我在府里总不放心,今日备的几道菜都是公主爱吃的,特别是这莲叶羹,最是消暑静心的好东西。”
金烈点头笑道:“你有心了。”
金烈抬手示意几人坐下,说道:“今日还有一事要说给你们,从明日起我便要日日早朝,这府里的许多事就更要驸马费心了。”
赵卿云点点头,“以公主之才必能得皇上赏识。”
金烈笑而不语,璠禛喝了口汤,笑道:“妾身听说这早朝时间不长,但算上路途和等待的时间也要有两三个时辰。”
金烈叹了口气,“是啊,保不齐还要被母皇留下来细谈政事,怕是要赶着午膳才能回来了。”
璠禛笑着,眼眸微动瞥了一眼李瑾瑜。
布菜的下人走上前布菜说道:“这一道是虾丸鸡皮汤。”
金烈皱了皱眉,“撤下去吧,侧驸马不食鲜虾,以后带鲜虾的膳食都不要端上桌。”
下人忙答应着端走了汤。李瑾瑜轻轻抬了抬眉,没有言语。
赵卿云讪笑道:“公主对瑾瑜弟弟真是体恤。”
金烈笑着给赵卿云夹了一只螃蟹小饺,赵卿云微微笑了笑却没有动筷子。
饭后,走在回山带阁的道上,璠禛叹了口气。
“哎,要妾身说啊,驸马实在是太过善良宽和了。”
赵卿云不言语,璠禛又说道:“公主只记得侧驸马不能吃鲜虾,为此还特地给承欢殿置办了小厨房,只是忘了驸马不爱吃螃蟹一类的鲜腥之食。”
赵卿云微微一笑,“公主每日忙着,哪里就能记得清楚。”
璠禛走近些,“公主从明日确实开始忙起来了,这府里处处都是驸马做主。”
赵卿云停下脚步,“你想做什么?”
璠禛妩媚一笑,“驸马那儿有今夏新赏的六安瓜片,璠禛不知道能不能去坐坐。”
赵卿云抿了抿唇,思量片刻还是答应了。
夜晚,金烈窝在被子里,半眯着眼说道:“瑾瑜,明日寅时我便要起身,你只管睡着不要起来。”
李瑾瑜翻着书,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金烈有些困倦,吹熄了烛火,躺下身把金烈揽在怀里。
金烈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你轻点,抱那么紧做什么。”
李瑾瑜把头埋在金烈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日辛苦你了,好好表现回来师父赏你。”
金烈笑着往李瑾瑜怀里缩了缩,合眼睡去。
清早,金烈还在睡梦中,李瑾瑜习武多年,对动静灵敏些,听到魏瑄敲门的声音便醒了过来。
李瑾瑜看了看金烈的睡颜,轻轻附在她耳边唤她,金烈哼哼唧唧的睁开眼,伸着懒腰。
李瑾瑜扶她起身,轻轻替她捏着肩背,“该起了。”
金烈眯着眼睛没有骨头一般靠在李瑾瑜怀里,“不起,不想起。”
李瑾瑜揉捏着金烈的一双手,“听话,再不起你就要饿着肚子站一上午了。”
金烈耍赖着不起,李瑾瑜故意严肃着,冷声道:“起来了。”
金烈不情愿的坐起身,“这就起,别凶嘛。”
李瑾瑜拍拍金烈的屁股,“不凶你,快起来吧。”
魏瑄伺候着金烈更衣,问道:“公主以后要早朝,日日早起,我叫膳厅备了樱桃入山药,配着水晶丸子和奶汁鸡蛋糕,多少吃些在入宫吧。”
金烈点点头,“一会儿嘱咐着承欢殿的下人们,不许叨扰瑾瑜,更衣后我们回正殿用早膳。”
魏瑄笑道:“记得了,自从公主知道要早起上朝,嘱咐了下人多少回了,哪里有人敢打扰侧驸马休息。”
金烈草草吃了点,便登上马车进宫了。
李瑾瑜睡醒起身洗漱,易安说道:“公子,刚刚驸马身边的星叶来传话说请您用完早膳后到山带阁品茶说话。”
李瑾瑜嫌弃的皱皱眉,“不去。”
易安劝道:“公子,前几日公主陪着您出京游玩,驸马已经心存不满了,公子这样驳了他的脸面不好吧。”
李瑾瑜无奈点点头,“知道了,过去坐坐便回来。”
赵卿云听着下人回话,看着一旁悠哉游哉摇着团扇的璠禛问道:“你有把握吗?”
璠禛笑道:“侧驸马一向骄矜跋扈,我们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赵卿云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见非烟进来传话说侧驸马已经到了殿外候着了。
赵卿云和璠禛对视了一眼,赵卿云抬手示意非烟带他进来。
璠禛看着李瑾瑜走上正殿,他穿着墨色绸衣,系着海蓝镶宝珠腰带,头发用暗红簪缨翅王帽束起,足蹬一双鎏金短靴,一双桃花眼此时没有风情只剩冷冽。
他对着赵卿云微微行礼,走到一旁坐下。
璠祯站起身行礼道:“侧驸马,公主今日早早入宫,驸马想着大家无事可做倒不如一起喝茶说话。”
李瑾瑜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嗯了一声。
璠祯看了一眼赵卿云,坐下笑道:“侧驸马有公主日日陪伴,这无聊无趣的滋味想来也不了解。”
李瑾瑜不理会只低头喝茶。
璠祯又说道:“侧驸马前几日同公主去北郊游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趣事?”
李瑾瑜放下茶盏,轻蔑的笑了笑,“你可以直接去问公主。”
赵卿云温婉一笑,话说的却不好听,“公主日日都呆在承欢殿,我们哪里有机会和公主说话呢。”
李瑾瑜这一来二去也看出来他们的意思了,心里有些厌烦和恼火。
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赵卿云说道:“侧驸马,也该记得嫡庶尊卑。”
璠祯看了看赵卿云的脸色,笑道:“是啊,驸马还没发话,侧驸马您就要先走,这不合规矩啊。这是公主府可不是你尊贵的将军府。”
李瑾瑜冷笑道,“这是公主府,那有什么事就到公主面前说吧。”
赵卿云看着李瑾瑜傲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即便是在公主府,如今公主不在,这府内就是我说了算,你不要以为自己出身好些,又得公主喜欢,就嚣张跋扈。妾就是妾,就该事事居于人下。”
李瑾瑜听他如此言语,怒火中烧,“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你以为这正君的位子你坐的住吗。”
说完就转身要走,璠祯连忙示意阿梦。
阿梦冲着殿外打了个手势,就见一个侍子端着茶水走进来,直直的撞到李瑾瑜身上,夏日里的绸衣本就单薄,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李瑾瑜身上,烫的不轻。
李瑾瑜本就在气头上,平日里火气大惯了,一脚踹倒了那侍子,吩咐道:“拖出去打死。”
易安看李瑾瑜发火,不敢耽搁忙叫人把那侍子带下去。
璠祯起身道:“这侍子是伺候我的,无心之失,公子就如此跋扈吗!”
李瑾瑜转过身狠狠盯着璠祯,眼里的杀气让璠祯有些恐慌,“你的人既然你管不好,那我就替你管。”
他看向赵卿云,“有些位子有人坐不住,我也可以替他坐。”
说完转过身吩咐道:“不必等公主回来,直接乱棍打死。”
赵卿云被李瑾瑜的话气的站起身,努力定定神看着一旁的璠祯说道:“你小心些,别伤的太重。”
璠祯行礼退下来到院中,跪在侍子身旁冲着承欢殿的方向说道:“求侧驸马饶恕,璠祯替他给侧驸马请罪。”
说着挡在侍子身上,狠狠的挨了几棍,连手上也挨了一下。
阿绮和阿梦拉过璠祯,几人又是一番鸡犬不宁的作秀才回了南厢房。
这边金烈刚下早朝,就见魏瑄急匆匆走上来说道:“公主,出事了,府里头下人来传话说侧驸马同公子闹起来了,公子受了伤现在病痛的很,公主快回去看看吧。”
金烈皱眉道:“怎么回事,我才刚刚走了几个时辰,就闹起来了。”
上了马车,金烈又仔细问道:“璠禛受了伤?那瑾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瑄说道:“府里的下人急着来回话,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公子受了伤,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金烈点点头,“快些回府吧,另外今日一定叫长公主府的人仔细盯着些。”
魏瑄答应着,又说道:“公主,昱嫔君上差人来问您下一棋怎么走。”
金烈微微笑道:“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这个‘昱’字有日月照耀的意思,母皇真是看重他,赐了她这个吉利封号,想来也是怕他同文妃一样早早离开。”
魏瑄笑道:“是啊,昱嫔君上如今极为得宠。”
金烈点点头,“是啊,他短短时间就从才人一路封了嫔位,有心思做事也妥帖,是个信得过的人。”
“不过这下一步还要等我同瑾瑜商量之后,你再差人回了他。”
回到公主府,金烈本想先去承欢殿看李瑾瑜,可刚走到正殿就见赵卿云等在殿前。
“公主,妾身没能看顾好府中事务,给公主添烦忧了。”
金烈摆摆手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卿云说道:“今晨,我本是好心,想着叫侧驸马和公子一同到山带阁品茶说话。可言语间侧驸马频频出言不逊,顶撞妾身,辱骂了璠禛公子。”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公子身边的侍子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侧驸马的衣服上,侧驸马大怒就要将其打死。璠禛公子不忍心,求情不得,竟拦在侍子身前,被打了几棍,如今连床都下不得了。”
金烈有些生气,“底下的人都干什么吃的?璠禛拦着,他们还敢往下打!”
赵卿云忙说道:“下人哪个不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行事,侧驸马一向跋扈,下人们哪敢违抗。”
金烈皱着眉,“先去看看璠禛。郎中看过了吗?”
赵卿云忙答道:“府里的江莘已经去看过了,在山带阁等着给公主回话呢。”
金烈走进南厢房见到璠禛躺在榻上,面色难看,疼得出了不少虚汗。
金烈急忙走过去,问道:“江莘呢,公子如何了?”
江莘行礼道:“受了些皮外伤,又加上公子心绪不宁,受了惊吓,心悸过度,需得外敷内服,安养几日。”
金烈点点头,“你去煎药吧。”
璠禛握着金烈的手,楚楚可怜道:“公主,你怎么才回来。”
金烈小心的查看了他的伤口,“疼不疼,都肿起来了,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一会儿就叫魏瑄狠狠罚她们。”
璠禛含泪,“侧驸马一向骄横惯了,是佳儿不会做事失手打翻茶盏,妾身不敢怪罪,只是佳儿服侍我多时就这样走了,妾身心疼得很。”
金烈有些为难,“侧驸马他心气高傲,桀骜了些,做事没有分寸——”
璠禛有些愣住,“那妾身今日所受的委屈,公主就全然不在意吗?”
金烈忙说,“怎么会呢?你说要我怎么罚他?”
璠禛落下泪来,“妾身怎么敢说,侧驸马得宠,别说是妾身了,就是驸马也要让着他,即便如此,侧驸马一个不高兴便对着驸马呼来喝去。”
金烈叹了口气,“魏瑄,叫人去取些西洋参还有灵芝送去膳房炖补品,再去把去疤痕的药给送过来。”
金烈回头看着璠禛,“你先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你身上好了再说。”
璠禛强颜欢笑着,“璠禛明白。”
金烈又照顾了璠禛一会儿,看他睡着才离开。
金烈走出山带阁,叹了口气,“魏瑄,一定要好好让人照顾着璠禛,他爱美,千万不能留下疤痕。”
魏瑄点头吩咐下去,“那侧驸马?”
金烈无奈道:“去承欢殿。”
李瑾瑜躺在床上翻着书,看到金烈进来也不行礼,面上也有些难看,还是说了句,“回来啦。”
金烈叹了口气,进了寝殿坐到李瑾瑜身旁,“瑾瑜,怎么回事啊?”
李瑾瑜丢开书,“他们说的是真的,但是是他们出言不逊,寻衅滋事在先。”
金烈微微一笑,“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将人打死啊。“
李瑾瑜有些生气,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没看到,那茶水滚烫的分明就是故意往我身上泼的。”
金烈皱起眉,焦急道:“滚水?那不是烫着了,我看看。”
李瑾瑜别扭着,躺下背对着金烈。
金烈跪在榻上,探过身子用手去拉李瑾瑜的衣襟,“别闹脾气,快让我看看,叫郎中看过没有?”
李瑾瑜推开她的手,“我可没那么娇气。”
金烈用力掰正李瑾瑜的身子,跨坐在李瑾瑜的腰上,伸手一摸才发现胸前一片衣襟依旧是湿的,如今已经冰凉。
“李瑾瑜!怎么也不赶紧把湿衣服换掉,万一着了凉发热怎么好!”
李瑾瑜闭着眼摊开手随她拉扯,“我都快气死了,哪里还有心情换衣服。”
金烈解开李瑾瑜的衣襟,仔细查看着,“你看这都红了一大片,几个时辰还没消下去,肯定是烫伤了。”
金烈下了床,“魏瑄。”
魏瑄走进正殿,“去把汪之润带来,给侧驸马看看。”
魏瑄答应下来,走出殿外,关上了承欢殿的大门
金烈蹲在李瑾瑜身旁,轻轻替他更衣。
“先换件干爽的衣服,别着了凉。”
李瑾瑜看着金烈心疼的样子,微微勾唇,想着逗一逗她。
“哎呦,好疼,你能不能轻点。”
金烈吓了一跳,自责道:“我不好,我不好,我轻点。”
金烈小心翼翼的替李瑾瑜换上了一件墨蓝绸衣,扶他躺下。
李瑾瑜整个瘫在金烈身上,全靠金烈的力气撑着,这架势不像是被烫伤一小块,倒像是瘫痪一般。
听到汪之润敲了敲暗门,金烈连忙过去打开,“汪之润,你快替侧驸马看看,烫伤严重的很。”
汪之润行礼查看,说道:“侧驸马身上是被滚水所烫,所幸侧驸马习武,只是略伤皮肉。不过这烫伤之后没有及时用冷水处理,可能会出几个燎泡。”
金烈心疼得很,“燎泡,怎么这样严重啊?”
汪之润微微笑道:“公主是太心疼侧驸马了,侧驸马自幼习武,这手上一看就有不少水泡的痕迹,难道还怕生几个燎泡吗?”
金烈皱皱眉笑了,“你也学坏,还不赶快开些烫伤药来。”
汪之润行礼道:“是,我这就去。”
金烈嘱咐道:“你必得亲自调,让魏瑄陪着你去。”
汪之润退下,看到门外的魏瑄笑道:“一小块烫伤,公主快要心疼的不行了。”
魏瑄笑着,“公主心疼侧驸马,别说是受伤了,受一点委屈公主都受不了。亏得璠祯公子想出这一招,算是失算了。”
南厢房内,璠禛躺在床上,心中尽是悲凉。
阿绮走进房中,“公子,公主已经歇在承欢殿了。”
璠禛猛地坐起身,“什么?”
璠禛苦笑道:“我今日受伤,公主不过送些东西宽慰,到底还是想为侧驸马开脱赎罪。”
阿绮看着璠禛的脸色,“公子,听说公主担心侧驸马的烫伤,命汪公子亲自调制烫伤膏,还专门让魏瑄看着汪公子调药。”
璠禛痛苦地摇头,“公主对我受伤不过尔尔,侧驸马受了一点烫伤,公主就如此心急,如今我在公主心中怕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阿绮扶着璠禛躺下,“公子,我们这一步棋算错了。”
璠禛闭上眼,“是啊,公主对侧驸马的心意如此之深,是我看轻了。”
他细细想了片刻,“但机不可失,如今我只是受了小伤,若是伤及根本,公主才能在意起来,或许还有转机。”
阿绮想要阻止,却看璠禛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桌上的古琴青翻,缓缓坐起身。
“公主与我初见就是结识于琴音,她最爱看我抚琴,只可惜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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