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暖玉铃铛
懿华宫内,妍君正对着佛龛诵经。钟玉说道:“主子,昱嫔君上身边的丹玉来了。”
妍君站起身走到榻上坐下,“叫他进来吧。”
丹玉走进来行礼道:“妍君君上,我们主子新得了一盏琉璃屏风,是南梁进献的,里头还加了早菊,有安神之效。”
妍君靠在金丝软枕上,打量着面前的琉璃屏风,微微笑道:“这屏风易得,早菊却难得,难为他想着本宫。”
丹玉谄媚道:“如今长公主封了慎怀王,君上您又得宠,可谓是位同副后啊,要什么尊贵的物件没有,这点子早菊算得了什么呢。”
妍君微微一笑,说道:“如今谁还能有昱嫔得皇上圣心呢,本宫听说花房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几株早菊都送去给昱嫔做枕被的内芯了。”
丹玉低头笑道:“这菊花安眠,我们主子想着肃云皇子的生辰快要到了,惦念着君上心中思念,必定忧思难眠。”
妍君脸色有些哀伤,“多谢昱嫔还记着。”
丹玉说道:“我们主子虽膝下无子无女,但这父子分离之痛,我们主子是懂得的。更是可怜肃云皇子远嫁蛮夷之地,不像安佳长皇子那样出嫁后还能长居京中——”
妍君面上带了怒色,“本宫的儿子才该留在京中,若不是——”
妍君定了定神,“你先下去吧,来日本宫亲自像昱嫔君上道谢。”
钟玉瞧着妍君伤神,抚慰道:“主子,您别伤心了。”
妍君抚摸着手中系着流苏的香囊,那香囊的颜色已经有些发旧,上头的金线都杂乱着。
“这个香囊是锦儿第一次学会做给本宫的,他说他做的不好等做的精巧了再送给本宫,没想到本宫等了这么多年竟也没能再等到一个新的。”
钟玉跪了下来,“主子,二皇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妍君痛苦的皱起眉,“照顾好?那种蛮夷之地,他能过得多好?”
他的眼神中迸发出恨意,“如不是君后,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又怎么会去到那种地方。”
钟玉说道:“主子,昱嫔君上得皇上宠爱,可自他入宫,君后明里暗里也给了他不少难处,他也透露过不满,咱们要不要——”
妍君直起身狠狠握住手中的香囊,“昱嫔的确在本宫面前表过真心,或许还可一用。”
李瑾瑜歪在贵妃塌上,手底下慢悠悠的挑着杨梅打量着面前的汪之润,“怎么了?”
汪之润说道:“侧驸马,公主说夏日炎热,您畏惧暑气,叫我来看看承欢殿小厨房的饮食。”
魏瑄陪笑道:“是啊,公主知道侧驸马拘在这承欢殿心情烦闷,这杨梅也是新贡的都送了您了。”
李瑾瑜捻起杨梅却不吃,一颗颗丢出去任着几只犬抢着玩,“知道了,看过就回去伺候公主吧。”
魏瑄看着侧驸马面色不善,心里叫苦连天,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侧驸马。
现在不知怎的,公主和侧驸马都心气不顺,两个人见面都是冷冷的少说话,也不知什么缘故。只是这两人都是倔脾气可千万别闹起来。
魏瑄笑道:“公主差人做了景泰蓝珐琅冰樽,午后就能送来,盛上冰,殿内凉快些。”
李瑾瑜点点头,问道:“八月里暑气重,公主的身子怎么样了?”
汪之润答话道:“自从侧驸马陪在公主身边,公主就格外在意自己的身子,一直用心调养。”
李瑾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易安走上前说道:“公子,自从公主知道了藏红花的事,整个人都懒懒的,心情不好懒言少语也是常事。可是怎么连您也对公主冷冷的呢?”
李瑾瑜皱着眉头,“我心里烦,一想到公主护着璠禛瞒着我,我就烦。”
易安说道:“可是我们不能对着公主说出实情,您这样公主会不会起疑心啊?”
李瑾瑜挑挑眉,“不会的,她现在可没有心情。”
金烈坐在南厢房的软榻上,看着宝月抚琴,璠禛打量着金烈的脸色,看她有些心不在焉,示意宝月停下。
璠禛问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早朝有什么事啊?”
金烈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璠禛的脸说道:“我身子不适有段时间了,总是觉得身子乏累虚软,也不知是怎么了。”
璠禛笑道:“公主是累着了吧,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金烈点点头,“看到宝月抚琴,我恍惚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样子。时间一晃就过了快要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了,可是第一次见你的那天我依旧记得很清楚,只可惜有些日子只能留在心中了。”
璠禛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烈直起身,“你们先歇着吧,我还有事。”
璠禛站起身还没开口,金烈就走了出去。宝月疑惑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璠禛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他坐下来有些烦躁,“交代你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宝月说道:“都准备好了,只不过你一定得留住公主,给够时间才行。”
璠禛说道:“过两日,我会找个由头让公主陪我去隆兴寺祈福,这路途遥远公主就算接到消息也是赶不回来的。”
宝月点点头问道:“驸马那儿会不会有什么差错。”
璠禛讽刺一笑,“他巴不得躲着呢,就算知道了也是装聋作哑罢了。”
宝月说道:“那就好,此事若是真成了,你在府上就高枕无忧了。”
金衢看着探子送来的消息,心中又急又气,“深得民心?金晏那个嚣张跋扈的傲慢样子也能深得民心!”
李图南看着脸色说道:“臣听说慎怀王雷霆手段,如今农兵归顺了大半,不日便要回京了。”
金衢怒道:“那你要本公主如何啊,光说这些有什么用?”
李图南说道:“慎怀王做的再好,还是要看着皇上的脸色做事,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底下的人不忠心,功高盖主,要是皇上知道了慎怀王是为了自己收服农兵,怕是要起了雷霆之怒啊。”
金衢微微一笑,“李将军,一个手段用两次?可不是明智之举。”
李图南说道:“为帝王者在意的从不是事情本身的真相,而是世人眼中所看到的真相。”
金衢叹了口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她又思量片刻,“若是金晏不是为了皇上收服农兵,但也不是为了自己呢?”
李图南问道:“公主的意思是?”
金衢敲了敲桌子,“母皇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即便先皇的嫡女宣平王已经被母皇幽禁王府,依旧是母皇心中的一根刺。”
李图南点点头,“臣明白了。”
金衢温和的笑了笑,眼中却闪着狡黠,“不过李将军此事我要托你亲自去办,我才能放心。”
李图南思虑片刻不好回绝只得答应下来。
这边金烈看着李图南传递过来的消息,啧啧赞叹,“三姐这一招可不是一般的毒啊,这不是给母皇心里扎刺儿吗。”
李瑾瑜微微一笑,“这不是扎刺,比扎刺更难以忍受的是把深入骨肉的刺挑出来再扎回去。”
金烈听着笑了一声,“先皇啊,坐着皇位久久不愿退让,早年夺嫡之争持续了多年,母皇因为庶出的身份多次吃亏,继位后恨不得将宣平王拨皮抽筋,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有杀她只是囚禁在王府里派人看守。”
李瑾瑜挑挑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是皇上知道自己养了只白眼狼不知道多生气呢。”
金烈说道:“不过这次母皇派了三姐率军平定巴尔虎之战,又叫母亲作为副将一同出征,比起长姐这才是大功呢。”
李瑾瑜叹了口气,“是啊,只是皇上的意思谁能违抗。”
金烈皱起眉头靠在李瑾瑜怀里,半晌说道:“瑾瑜,璠禛近日夜间惊梦连连,江莘也说他心悸惊恐不利于养病,璠禛让我过两日陪他去隆兴寺祈福。”
李瑾瑜手下正抚摸着玫瑰,听了这话手下的动作不由得猛地加重,把玫瑰惊得叫了一声跳了出去。
金烈转过身,“左不过去一日。”
李瑾瑜看着她的眉眼有些倦意,“你这几日都是心不在焉的,连对着我都是懒懒的,怎么回事?”
金烈垂下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试探的问了句,“瑾瑜,如果有一天你想要的东西需要以我为代价,你会背叛我吗。”
李瑾瑜看着她有些柔弱的神色,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猫。
他心中有些酸涩,说道:“无论谁背叛你,我都不会负你。”
金烈微微一笑,伏在他胸前,李瑾瑜宽阔的胸膛散发出暖意,她轻轻嗅着瑾瑜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沉醉这闭上了眼睛,“瑾瑜,我好爱你,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李瑾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会的,我会陪着你走到皇位上。”
李瑾瑜又问道:“去甘城祈福的事怎么样了?”
金烈说道:“如今前朝的大臣都为着巴尔虎的事烦心,祈福的事自然就被搁在后头了,我还是要等着母皇亲自提起才好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啊。”
李瑾瑜听了有些烦躁,只问道:“今天点的什么香,腻的我心烦。”
金烈闭着眼说道:“这香名叫华帏凤翥,璠禛爱用,我这日日过去,点着它好不让其他香味混了扰了他养病。你不喜欢灭了就是了。”
李瑾瑜冷哼一声,“没品位,连名字都跟他一样花哨。”
金烈笑道:“这香是郁金香花加上茱萸子和干姜,再调了苏合香和熟沉香,最后再加入一点蜂蜜调制而成的,味道甘甜温和,许多男子都爱用,怎么就没品位了。”
“俗!”
金烈笑道:“怎么,难道要天下男子都同你一般爱用女子才用的龙涎香,若真是如此怎么显出你的特别呢。”
李瑾瑜不理会,轻轻哼了一声。
金烈察觉到他心里不舒坦,讨好的往他怀里又钻了钻,“瑾瑜,你别不高兴,甘城的事只要有动静,我就求母皇让我带你同去。”
李瑾瑜合上了眼,“随你带谁去,你带着璠禛去才好呢,好好祈福看看他的废手还能不能用。”
金烈皱了皱眉,瑾瑜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可她顾念着瑾瑜心情不好也不敢激怒他,只是不做声得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瑾瑜的肩头。
金烈问道:“瑾瑜,你还说我这几日心不在焉的,你不也是。即便和我呆在一起也是冷冷的,我叫魏瑄给你送去解闷的玩意你看都没看就都收起来了。”
李瑾瑜知道自己这几日因为璠禛的事有些冷着金烈,他虽然不能对着金烈把这些事说出来但心里那道坎总是过不去。
李瑾瑜默不作声的想着,半晌问道:“烈儿,我问你,我是你的第一选择吗?”
金烈坐直身子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当然,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第一选择。”
李瑾瑜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缓缓抚上她的脸颊。金烈抬手握住他的手,身子向前探去,一只手放上瑾瑜的肩头,跨坐在他身上。
“瑾瑜,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守着你,护着你,无论是什么事,无论你和谁放在一起,你都是我唯一的选择。”
李瑾瑜轻轻笑了笑,将金烈打横抱起走进寝殿。
“这几日我冷着你,是我错了,我送公主份礼物赔罪可好。”
“什么礼物?”
李瑾瑜将她丢在锦被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盒子,缓缓打开递到金烈面前。
“一对铃铛?这是什么意头?”
李瑾瑜勾唇一笑,“颠鸾倒凤,珠随人动,清脆悦耳,闺房之乐。”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金烈脸一红,“枕畔私语,你还记得这样清楚。”
李瑾瑜把铃铛拿出来,“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楚。”
金烈有些疑惑,“不过这是要戴在哪里呢?”
李瑾瑜坏笑一下,“戴在哪?”
李瑾瑜轻轻将铃铛前头的暖玉夹子含在口中,伸手替金烈解开了衣衫又直接扯掉了她的粉蓝肚兜。
金烈急道:“冷”
“一会儿就不冷了。”
“你做什么?好疼。”
“烈儿听话,动一动,让我听听这铃铛的响声。”
“我才不要。”
“那只好我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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