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魁道中
凛一边假装惊慌失措,一边跑回了竹月屋。一进屋,就被老板娘逮了个正着。
“你去哪了?!反了你了,第一天来到这就学会了逃跑!把他给我关起来!就关在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老板娘尖锐的声音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孩一把架住凛就往楼上拖。
其实我能自己走的……
原来那个肥胖的客人依然对凛不死心,吵着闹着要买下她得初-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凛故意扮丑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本来的样貌。
虽然说年龄当小官是大了点,但是要是长得好看的话,再大的年龄这帮人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况且有很大一部的客人,都对这位新来的少年很感兴趣。若是不趁此机会狠狠的大赚一笔,那岂不是就亏大发了!
老板娘推开关着凛那个房间的移门,她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店里的打手。看起来面目可憎,不太好惹的样子。
她大声嚷嚷着,“我已经决定要把你培养成本店第一位男花魁!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风月!”
男花魁?好家伙还挺有想法的,还以为要把我强行送到那帮富态肥油的狗男人面前卖了呢,吓死我了。
凛小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在没有培养成为正式花魁出道前,她不需要接客或是做别的杂物活。
于是,凛乖巧懂事地伏身,将额头抵在榻榻米上,“多谢老板娘的赏识,风月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努力学习成为花魁的技艺。”
“哼,还以为你会誓死不从呢。毕竟以前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以后要服侍男人什么的,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一切,放下你的身段来。毕竟你以后也是要靠姿色和身子赚钱的,不给我赚到盆满钵满,你休想离开吉原!”说完这段话,老板娘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一大帮小弟走了。
之后,更小的两个男孩子走到了凛的视线范围内,跪坐在地上,齐声道,“还请风月花魁移步至新房内。”
“我还没成为花魁呢,不必如此的。还有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凛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像是冬末里的一轮红日。
两个男孩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男孩回答她,“我叫七可,他是八宝。”
“还真是……非常好记的名字呢。”
凛身为千年前的第一花魁,那些花魁所必须具备的技艺,自然不用说。只是稍微教导一番,便恢复到了以往水平。
连教导培养花魁多年的,素有怒面老妖婆之称的银川婆婆,都罕见的惊掉了下巴。
“这个少年真的是家破人亡的贵族公子出生的嘛?简直,简直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绝世好料子!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呢?不然肯定能成为比时任屋的鲤夏,京极屋的蕨姬还要万众瞩目的新任花魁!”银川婆婆的眼神,就差把“一定要把他买回荻本屋”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毕竟人家是从荻本屋花钱请到竹月屋教导风月的,遇上这么一个称合心意的花魁接班人好苗子,当然有了要买回去的想法。
就算是男人又怎么样?拥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和超越吉原所有当红花魁的高超技艺。将他买回荻本屋,只会赚得多的多的多的多。
或许甚至可以一下子越过另外两个吉原老招牌,京极屋和时任屋,直接让荻本屋位居吉原整片花街的游女屋榜首!
荻本屋自从槇于经常抱恙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后,人气一下子下滑了许多。虽然老板娘有强行拉着她去接客,可是当着人家客人的面又是呕吐又是痛苦地捂紧肚子。虽然请医生过来诊断过并没有怀孕,但是依然还是很扫客人们的兴致。
“那个死丫头一天都没接过客人,要不是那张脸还算出众,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愿意为她买账了。”银川婆婆对着凛不断的抱怨着荻本屋里发生的一些烦心事,这倒是让凛知道了宇髄天元其中一位妻子的线索。
她假装不经意的搭话,接着银川婆婆的话,想套到更多有关槇于的消息,“这么说那位槇于小姐,现在还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吗?”
“是啊,毕竟有人天天会送饭菜放到房间门口,她也动了筷子了。要我说,她就是个只吃饭不干活的饭桶!养着她有什么用?我回去一定要说服老板娘,把她赶到罗生门那条河边的屋子里去!”
好歹知道了她还活着,其他两位夫人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宇髄天元也真是的,三个老婆都生死未卜,还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是不担心,很放心她们三个,其实沉默下来的样子,安静的有些可怕。
罗生门那块地方有恶鬼的眼线,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去调查,只会使那个恶鬼产生疑心。最近还是不要靠近此处为好,希望宇髄天元他已经从其他三个门店里打探出些什么端倪了。
白天,吉原的花街人流相对比晚上少了很多。街上全是各个门店的杂役,与干活的师傅们。
游女们白天都在不补眠,为的是能在夜晚打起精神来接待络绎不绝的客人。用年轻曼妙的身体,来诱使那帮兜里揣着金钱的男人,一亲芳泽。
竹月屋里也静悄悄的,只有干活的伙计在忙里忙外地打扫店里的卫生。凛趁着七可还有八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悄悄从厨房的后门溜上了街。
凛的出现引起了街道上所有人的瞩目,回头率可以说是百分百。不时就有人上前搭话,又是问名字又是问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不熟悉什么的。
“这里可是全日本最富美色与欲望的极致华丽之处,吉原游郭!不过你要到晚上才能看到这座不夜城真正的样貌,小哥你来得还不是时候啊。”一位在街边偶遇的少女贴过来,对着凛说了一路有关游郭的话题。
是啊,这座混杂交织着男女的虚荣、欲望和爱憎的夜之城,此刻还处于休眠的状态。
这个地方是白天入眠,到了夜晚则会绽放光彩,简直是为恶鬼量身定做的绝佳藏身之处。
凛看着站在她身边,跟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喋喋不休说着一大段话的少女,终于开口与之搭话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了解这里,那可曾听说过有个叫做堕姬的花魁?”
这个问题,很明显把这位少女给问到了,“名字里带姬这个字的花魁其实真的很少的,现在也就京极屋的蕨姬花魁,名字里有个姬字。小哥你问的堕姬,我还真的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蕨姬花魁说不定就是堕姬吧?
“你见过京极屋的蕨姬花魁没有?她长什么样?或者是时任屋的鲤夏花魁,她们两个的样貌你都可以跟我说说。”
少女将食指抵在嘴唇上,仔细回想了一番,喃喃道,“我只见过鲤夏花魁,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性。声音十分温柔,性格也很好。对待所有人都很友善,之前有一次她还送给我好多金平糖呢。我很喜欢她,不过我也很喜欢须磨花魁。”
须磨花魁?原来宇髄天元另一位妻子居然是时任屋的花魁嘛?挺厉害的嘛。
“那你最近可有须磨花魁的消息?”
少女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须磨花魁最近生病了,好久没出过房间门了。我好担心她,因为最近有好多认识的姐姐都生病死掉,或者是出逃了。”
“那还真的是,有些遗憾呢。”凛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刚刚少女的话语,须磨生病,槇于也在生病。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没死,但是也无法给外界传送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就差雏鹤没有消息了,凛刚打算问一下身边这个少女有没有京极屋雏鹤的消息,结果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好啊你,又跑了出来!还好你只是在街上闲逛,不然我就要把七可和八宝抽死谢罪!”竹月屋老板娘暴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凛被吓得一阵哆嗦。
少女惊讶的看着凛,“你就是竹月屋的风月嘛?我从荻本屋的姐姐那们听说过你的事情。荻本屋的银川婆婆让老板娘高价买你回来,结果竹月屋那边居然都咬死不松口呢。”
在最后要被拖走之际,少女小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作笛江,是时任屋的。今晚的花魁道中,要加油哦!”
什么花魁道中?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凛一被抓回竹月屋就开始进行了里里外外的大清洗,精致到每根头发丝都进行了高级的保养与洗护。
早就量身定做好的花魁所穿的华丽和服,以及盘好的发髻上所需插满的龟甲发簪,都一一阵列在房间里。
七可与八宝也换上了今晚游行时穿着的华丽服饰,小脸还未画上白乎乎的侍童妆容,就在一边尽心尽力地,为凛即将到来的出道之夜忙活着。
终于,太阳开始西沉,吉原亮起了花灯。
早就得知消息的客人们早早就迫不及待地蹲守在街头,等待着竹月屋那位传闻有着谪仙容貌的男花魁。出街,迎接第一位客人。
终于,写着花魁风月名字的灯笼亮了起来。一队可以说是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伍,缓缓从街的一头开始往扬屋那走去。
莹白的发丝高高盘起,上面插满的头饰简直要把那根细弱的脖子压垮。可是画着无比惊艳妆容的少年,脖颈挺的直直的。眼眸似春风,嘴角上扬满是自信。
“哒——!哒——!”
木屐每绕完八字踩下的一个音阶,都仿佛是敲打于心上的一记清脆的拍击。凛身前的两位侍童抱着属于花魁的日常用品,身后是手举花伞的健壮男子,以及穿着统一服饰的清秀男孩们。每个男孩的手上还握着一个系着彩绳的神乐铃,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声音高亢的喊着。
“花魁驾到,闲人避——让——!”
“叮铃!”
“哒——!”
“花魁驾到,闲人避——让——!”
“叮铃!”
“哒——!”
这场游行十分的壮观与华丽,整个吉原的游女屋都不复以往的嘈杂,全部都聚焦在以凛为中心的花魁道中。
宇髄天元站在一处屋檐之上,眯着眼看着下面的景象。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不死川实弥,那么放不下凛这个家伙。她确实,就算是变成男人,也浑身散发着说不清楚的魅力。
“外面为什么这么吵啊?”
堕姬脸色十分不好的将常年禁闭的窗户拉开了一条缝,一下子就被街道上正在进行的花魁道中给吸引住了。
“好美的人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哼哼哼~滋溜。”堕姬双眼死死的盯着凛,像是一条窥视着猎物的毒蛇。
而一直隐藏于堕姬体内的妓夫太郎,也透过妹妹的眼睛,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梅……”
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死前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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