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客

紫云轩门前摆着两个石狮子，门口也有丫鬟守卫着，过往皆为富贵至极的夫人小姐。

        看来这紫云轩就是青州最大的成衣店了，苏乔也想走进去看看，不料还没进门，就被门口两个丫鬟拦下。

        “姑娘，此处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右边的丫鬟解释道，她们在门口接待，就是要拦下一些平民百姓入内。

        “那什么人能进？”苏乔反问道。

        “自然是达官贵人，姑娘莫要在这找不痛快。”左边的丫鬟直言道，“每日想进这紫云轩的女子数不胜数，想进去看看什么景象也得打量下自己。”

        一个丫鬟，都这么喜欢分个三六九等，苏乔微微一笑“那大妈你，又是怎么打量自己的，教教我？”

        “你这丫头，哪来的回哪去！”丫鬟听到此话，便开始动手推苏乔，喊她大妈，虽然比眼前的少女年长，也不至于差辈。

        “住手。”一华衣女子正从轿撵下来，便看到这一幕，赶紧出言制止那丫鬟。

        右边那丫鬟见到来人，赶紧行礼说道“见过刘小姐。”

        出手推苏乔的丫鬟，也想松手行礼，但此刻苏乔却不想松手，钳制住丫鬟的手而后用力一推。

        那丫鬟未曾预料到，一个后仰失衡，摔了个王八倒地。不由吃痛一声说道“哎呀。”

        引得苏乔笑了起来，那位刘小姐也忍俊不禁，二人相视一眼。

        竟是那位小姐，此刻身着蓝色衣袍，梳着垂鬟分肖髻，带着金饰珠钗，华贵却不失少女感，莫约十五六的年纪。

        “如此欺客，紫云轩的人就是这等做派？”刘小姐走了进来小声质问道。

        “奴婢不敢了。”那丫鬟慢慢起身，行礼答道。

        “刘小姐，莫要动怒，犯不着跟这些下贱奴才生气。”另一女子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一打扮艳丽的女子走了出来。

        “云掌柜。”见到来人，旁边两位丫鬟先称呼了声。

        “今日我是看了处好戏，往云掌柜好好教导下才是。”刘姑娘细看了一番苏乔，确认没有受伤说道。

        “不愧是刺史大人的女儿，果然爱民如子，菩萨心肠。”云掌柜笑着说到，表面毕恭毕敬。

        当然，心里却知这刘晨雨不过舞女所生的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云掌事还不算太把她放在眼里，只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乔，一个秀气的小姑娘，穿的是廉价的棉布，只是这腰间的包到是新奇。

        刘晨雨自然知道这云掌柜不是真心惧她，三分薄面，她也接着罢了，转而说道“我叫刘晨雨，那日多亏了你，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果然是认出了她，不过也是举手之劳，现在却为她出头，苏乔回答道“苏乔”

        刘晨雨对苏乔点了点头，转而严厉向那两丫鬟说道“你们这眼高手低的丫鬟，还不向苏姑娘道歉。”

        “苏姑娘，恕罪。”见云掌柜不发话，那丫鬟赶紧行礼道歉。

        “哈哈，这道了歉，刘小姐，苏姑娘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坐坐。”云掌柜陪笑一声，便引着她们向厅内走去。

        紫云轩有着三层阁楼，中间有着巨大的屏风雅桌，四周摆着精美的衣裙，美轮美奂，确实是个高级的成衣店。

        苏乔发现这些衣裙，颜色做工都是绝佳，因为夏季，也多为轻纱，看着仙气飘飘，倒是透气，不过根本不吸汗。

        看着苏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云掌柜也不削一顾，这庶女也只能交些这样的朋友了，大家闺秀根本也瞧不起这刘晨雨。

        “刘小姐今日来有何事？”云掌柜邀请二人落座，也不叫人送茶，毕竟这里的衣服，刘晨雨也买不了几件。

        刘晨雨倒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云掌柜才会给她几分面子，刘晨雨开口道“前几月，我娘在你这订制的舞女服。如今怎么还不送来。”

        “竟有此事？”云掌柜故作吃惊，拿来账本翻看又说道“刘夫人要的衣服早就送去了呀。”

        “不是我母亲，是我娘定的那一批。”刘晨雨回答道，刘夫人竟然也订制了舞女服，难不成。

        “哦，我想起来了，余娘子也来订了，只是只付五十两订金，不过一套的钱了。”云掌柜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

        “一套？”娘亲明明是给了五套的银钱！这紫云轩分明是坐地起价，刘晨雨压声音说道“当日明明是定了五套雾绡云縠罗裙。”

        “刘小姐，如今林城都在打仗了，这些个云锦罗缎的都在涨价，价格早就涨了，前几日我不是派人去了府上和余娘子说了？”

        “既然是几个月前定制的，前几日才说，是不是太不守诚信了？”这掌柜分明是在戏弄刘晨雨，苏乔说道“况且战事不断，棉绸分明是降价了，不似粮草兵马。”

        听到苏乔的话，刘晨雨也明白了，“云掌柜是有意戏耍与我？”祖父寿诞在即，此次娘亲花了数月编排舞蹈为祖父贺寿，如今衣裙却出了问题。

        “这从何说起？棉绸降价也得有人织纱做衣不是，刘小姐不依不饶，岂不是想欺压我们这些小商贩？”云掌柜盖上账本，神情一变。

        “刘小姐如此，这差事还是另请高明。五十两退于你便是。”

        “你！”钱若退了，一件也拿不到，祖父寿诞倒时都是有头有脸的任务，以往的舞女衣裙又不上不得排面，刘晨雨一时气急。

        “云掌柜，临时毁约应该不止原价退回吧，我记得是三倍赔偿，若你不能完工，现在应该退回一百五十两。”自从苏乔签过那上当的文书，自己就开始向阿轩了解这里的律法。

        “没错，那你就赔偿一百五十两。”刘晨雨也补充道。

        “刘小姐好算盘啊，不过当时只说了五套舞女服，签的那文书可没指定雾绡云縠罗裙。所以我紫云轩还是拿的出五套舞女服的”这两个丫头未免想的天真，既然不好糊弄。

        云掌柜挥了挥手，派人去把库几套去年的纱裙随意给了刘晨雨，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可是上好的龙绡制成的衣裙，衣服给你们了，不满意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一股陈旧的气味袭来，真是明目张胆的糊弄她，刘晨雨很是气恼，但是这紫云轩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她能撼动的。

        看着刘晨雨气的发抖，苏乔也仔细看了下衣裙，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听了苏乔的话，刘晨雨略略缓和，只冷声对云掌柜说道“云掌柜今日之举，我刘晨雨铭记于心，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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