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
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江北宁背身站在栏杆前,似是在看这江上风景,明明身处无比明亮但背影又给人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谢时筠上楼看到的就这样一副场景。
江北宁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谢时筠先开了口:“少爷,您不冷吗?”他说完吸了吸鼻子。
江北宁没转过头,“到了晚上这江上的风景便更是迷人了。真好啊。”
“这晚间天气太凉,楼上雾气重风又大,少爷还是不要久待的好。”谢时筠继续说道。江北宁转过头,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更加清冷俊朗。
“你酒醒了吗,头还疼吗?有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江北宁就这么看着他。
“多谢少爷关心,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少爷怎么样?”
“我?我没事,你们的酒量都太差,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少饮酒的好。”
谢时筠觉得突然觉得脸又有点发烫的感觉,轻轻嗯了一声。江北宁又开口:“既然你已经没事了,趁着今夜月色这么好,我们不如租一小船自己游如何?”眼睛里满是期待。
“少爷决定便好,我为少爷再带件衣服吧。”谢时筠回道。
二人租了船,并请了一个划船的老翁。老翁看起来憨厚老实,他看到这两位公子不仅生得十分俊朗,出手也十分大方,没由的觉得十分亲切,所以自然地跟他们搭上了话。
“两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这云兮楼吧!”老翁一边划着桨,一边说道。
“不错,敢问老翁,从何得知?”江北宁站在船头,背着手。
“这儿啊其实不好找,来的大多都是常客,晚上也大多都喜欢划船赏这夜晚江景,我啊在这附近住了好多年了,也在这里划了好多年的船了,看你们觉得面生。”老翁笑呵呵地道。
“原来如此,那既然老翁在这里居住许久,那不知我能否向老翁打听一事。”江北宁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谢时筠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公子但说无妨,若我知道自然全然告知。”老翁还是笑着,爽朗道。
“是这样,我幼时有一玩伴姓许,在我们府里呆过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因为他家里的缘故他就离开了,这一别就是好多年,这些年我也尝试找过他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他家以前就住在这江的背面山上,现在已经荒废好多年了。不知老翁可知这许姓人家?”江北宁语气很恳切。谢时筠看着他,想来这许公子在少爷心里分量是极重的,或许今天的一趟也是借此机会来看看。不知怎的,谢时筠竟然觉得有些失落起来,但他又一想,自己哪有什么理由感到失落呢。
“许姓?我想想,嗯……的确是有,据我所知这一带姓许的就他们一家,但是应该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早年我也应该见过,但是时间太久了我已经想不起来他们一家的样子了,我只记得他们家似乎不太喜欢与别家往来,所以我的印象也不是很深。”老翁道。
“不错,已经五年了,他们就是那个时候搬了家,可惜了我这想与故人再叙的愿望了。还是多谢老翁了。“江北宁本就不抱太大希望,语气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感,反而十分平静。
看着不再说话的江北宁,谢时筠还是开了口:“我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要靠缘分的。既然少爷都还记得许公子,那想必许公子对少爷的情谊也是一样,说不定哪天就回了广陵,定会再与少爷一见。”谢时筠很认真地说道。
“好吧,那就相信你说的。”江北宁轻轻笑了笑,“小小年纪倒是很会安慰人,我很受用。”谢时筠看到他笑了,不自觉也跟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嗳,你还舍得笑了。平时就该多笑笑嘛,老是绷着个脸算个什么样子,该崩坏了!”江北宁笑得更开心了。
“少爷莫要打趣我!”谢时筠不再看他,扭头看起江景来。
此时的月光依旧清朗稀疏,江上的涟漪好像那少女罗裙上的褶皱,看似没有规律却自有一番别样的美来,清新绮丽。两位少年披着月光,并肩而立,耳边只有老翁偶尔的说话声和划桨的声音,江的两边挂了许多的灯笼,把江面照的不那么黑,刚好能看到涟漪。让人觉得时间流逝仿佛都慢了下来。
“你来广陵之前看过这般江景吗?”江北宁很自然地问道,语气很轻松。
“我老家在北方,虽说有比这大得多的江,但是这般柔和景致还是没有见过,何况哪里比得上这广陵夜晚的繁华呢?”谢时筠如实答道,他望着更远更黑的地方。“只是再过繁华,还是没有家乡的熟悉罢了。”
“你来广陵这么久,也应该想家了,若你想回家看看,可以直接与我说,我帮你准备马车盘缠。”
“谢过少爷,不过如今的家乡也只是个念想罢了,我的母亲在最温暖的江南水乡入了土,我的父亲也不知去向,可能在这广陵才是最好的安排吧。”江北宁发现这是第一次听他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世,他也听出了谢时筠话中的失落与委屈。
“既然你已经在我江府,那这里也是你的家,这里的繁华和归属也有你的一份。过去的不愉快就慢慢忘了吧,你以后可尽然做你想做的,好好生活。”江北宁没有看他,只是像他一样望着更远的地方,漆黑而无知。
谢时筠没有作出回答,只是又轻轻笑了,他心中的苦涩好像真的因为江北宁的话而淡了一些。江北宁知道他轻描淡写的话中藏着的情绪,也理解他一直将自己包裹起来的行为,仔细想来他们原本应该没有交集,那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了。
二人没有再说话,江上起了一阵风,谢时筠下意识想去拿之前带上来的衣服给江北宁披上,刚想去拿,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衣裳。
“风大披着吧,你之前喝醉了酒更容易感染风寒,很快就靠岸了,先忍忍吧。”江北宁裹了裹自己的衣裳道。
“我……”,谢时筠又找不到推辞的理由了,只好披着。幸好船很快便靠了岸,二人也迅速下船回楼上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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