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作
苏小小早早的来到了教室。
与第一次上课不同的是，根据助教学姐的通知，今后的座位都需要按照分组来坐。
也就是说，她跟王雨柔、张鸿远等人坐在一起。
但临近上课，身边的座位却空无一人。
皱了皱眉，打开了小组聊天框。
和刚建群时活跃的气氛不同，这个群自上次王雨柔辞去小组长后，再无动静。
苏小小在群里提出要制作答辩ppt，但就像掉落到海面的石子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承担了汇报任务的苏小小自己一个人揽下了所有工作。
【苏小小：马上要上课点名了。全体成员】
【王雨柔：我今天有点事，找朋友帮我签到了。】
【张鸿远：我也找人签到了。】
刘昊乾没有回复。
苏小小：……
【刚刚助教学姐通知，座位按照分组来，我们组在第一排，只有我旁边是空的，老师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群里没有任何回复，提醒过他们的苏小小放下了手机。
四处张望间，恰好对上了一双被银边眼镜框妆点的桃花眼。
对方不知往这边看了多久。
苏小小一愣，连忙低下头。
只敢偷偷打量他。
教室里暖气充足，他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眉头紧蹙，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对方的视线落点似乎在自己身上，但表情却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苏小小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打扮。
昨晚在室友的帮助下，精心挑选了今日着装。
短款的白色棉服上围着克莱因蓝的围巾，一头散乱卷发也被扎成了可爱的丸子头，上面别了跟围巾同色系的发卡，更是难得的画了完整的妆容。
要知道，对她而言，画个眉毛，涂个口红，就已经是对早八课的最大尊重了。
早晨看了很久镜子，再三确认今天的打扮，才放心的出了门。
难道是风太大把头发吹乱了？
不好意思在对方的视线下拿出小镜子，苏小小只好用手轻轻的将自己不听话的卷曲碎发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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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要不要再确认下汇报逻辑。”安瑶看着电脑，对身旁的男生说。
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再次出声道：“行之？”
身边的男生缓缓侧身，似乎没听清她刚刚说什么，眼神有些疑惑。
安瑶压下心中疑惑，再次问道。
“我昨天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男生淡淡的说。
“那我就这么讲了。”安瑶朝他笑了笑。
顾行之微微点头。
“没问题的，安瑶你的汇报能力这么强。”原本正在看手机的杨星文也肯定道。
他们组的分工是大家一起讨论、绘制和整理方案，然后由顾行之和杨星文两人制作ppt，安瑶负责汇报。
对话结束，安瑶继续看向屏幕中的ppt演练。
顾行之再次将视线投向左前方。
看到穿白色棉服的少女左侧刚刚还空荡荡的座位，现在已经坐了两人。
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
眉间山峰也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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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
苏小小组里除了刘昊乾外，都到齐了。
原本有事的王雨柔此刻也坐在了苏小小旁边，但跟平日装扮精致的样子不同，她今天难得的“朴素”，只浅浅的描摹了眉毛，甚至没有画底妆，口罩遮住了下半部分的面容。
张鸿远就更不用说了，头发炸的像鸟窝。
没有人提起等下汇报的事情，跟其他组的热闹比起来，他们这个区域安静的过分。
苏小小独自对着屏幕演练着，身边的两人都沉浸在手机当中。
言泽走了进来，视线打量着整个教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助教调下电脑，直接按照顺序讲吧。”穿着大衣的男人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坐在了第一排。
“什么顺序？”王雨柔和张鸿远有些疑惑的看向苏小小。
“你们来之前，助教学姐点过名了，每个组的组长都上去抽了汇报顺序。”
两人都找人帮忙答了到，对这点倒是不太担心。
“那我们组是第几个？”王雨柔问。
苏小小闻言抬头看了看她，笑了笑。
“第一个。”
言毕，盖上电脑，走上了讲台。
两人愣愣的站在台下看着她上去的背影。
苏小小接过助教手里的投影遥控笔，不紧不慢的开口。
“大家早上好，我是设计学1班的苏小小，下面将带来我们组的方案汇报……”
苏小小对课程汇报习以为常，轻微的紧张情绪也被充实的准备工作消灭。
她站在台上娓娓道来，声音不大但口齿伶俐。
逻辑思维并非是她的强项，但对于形式美感和概念的把控，苏小小一向是非常自信的。
作为省联考排名前三的艺术生，她有着极佳的图面表达能力。
屏幕里，淡黄色的草图纸上，素描手法勾勒的建筑形态具有张力，结构清晰，充塑着现代感和未来感。
接连几个精妙绝伦草图的展示，台下的部分同学们忍不住轻呼出声。
跟实际的项目不同，概念性竞赛中，效果图往往占了一大张版面，重要性不言而喻。
苏小小早早的意识到，在大部分都是建筑本系学生的班级里，图面表达和造型美感会是自己的一大优势，尤其是手绘表达，因此没少在草图上下功夫。
台下言泽赞赏的眼神肯定了这一点。
十分钟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苏小小用凝练的语言将方案亮点表达出来。
演讲完毕，鞠了鞠躬，将ppt停留在方案草图的合集页面，等待老师点评。
言泽坐在台下，右手捏着钢笔转了转，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不错，开了个好头。”
接着对方案的概念提出了几个疑问，苏小小对答如流。
直到……
“你们组是怎么分工的？”男人右手拿着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设计课程每一次答辩的打分是课程平时分的依据，而小组分工则会影响到组内成员的成绩分布。
苏小小看了看座位上的队友，王雨柔原本正拿着眼影刷对着小镜子补妆，张鸿远看着手机，不知在干嘛。
听到这一提问，两人都抬起头看过来。
十分钟的时间里，王雨柔已经画完了全妆，此时正紧皱着眉，张鸿远的表情也有些紧张。
收回视线，苏小小如实答复。
听到回答的言泽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
苏小小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
“作为一草答辩，内容和汇报都很优秀。”男人放下钢笔，坐正身体，又道：“但对于课程而言，团队协作也很重要，我这张表格的分值分布中，团队合作占了20。”
教室里原本还有些细细讨论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嗯。”苏小小闻言点了点头。
打分表格也在课程的文件里，苏小小早就浏览过。
但力所不及。
“行吧，下一个。”男人低下头去继续写着什么。
答辩时，为了避免紧张，苏小小一直没敢往顾行之那瞟。
结束后松了一口气，才敢假装不经意的看一眼。
结果又对上那双眼睛。
难得的，顾行之嘴角和眼角都弥漫了一丝笑意，朝她点了点头，眼神肯定。
“那个女生讲的真不错，方案也画的很好。”安瑶小声道，侧头对上顾行之的表情愣了愣。
苏小小飞速的收回视线，将围巾往上挪了挪，遮住脸。
回到位置后也没有搭理一旁的队友，掀开电脑，记录下刚刚老师的建议。
围观了这一互动的安瑶看了眼旁边拿起手机的顾行之，若有所思。
右下角的聊天框跳动着，是顾行之的消息。
【真厉害。（小兔子点赞jpg）】后面怎么还加了个表情包。
苏小小嘴角扬起，又连忙抿了抿。
【苏小小：别取笑我。】
【顾行之：真心觉得你厉害。（小兔子肯定点头jpg）】
【苏小小：刚刚言老师都说了，团队合作占了20，我们组这一部分肯定0分。】
【顾行之：这只是课程分数，不会影响竞赛。】
【他也就说说而已，谁不知道我们言泽老师是系里面出了名的“孤狼”。（小兔子嗷呜装凶jpg）】顾行之难得开了个玩笑。
言泽是系里面这几年最优秀的年轻教师，没有之一。
他平时和其他教师来往不多，有同学在学院官网的教师履历里发现，其他老师的获奖和基金等成果后面，往往都跟着好几个熟知的老师，只有言泽，名字列表中大多只有他自己，或是几个不认识的外国名字。
【笑死，言泽这是看不上a大嘛，从来不跟a大的人合作，那他来干嘛。】
【难道不是a大把他请来的？而且他才来多久，a大教师评选不都按资历来，也轮不到他吧。】
【是不是他性格太差，其他老师都不愿意跟他来往。】
【院里老师喜欢抱团分派系不是什么稀罕新闻了吧，说不定人家不喜欢参与这些争斗呢。】
【听说院里的其他老师都跟他合不来。】
论坛上对于他的猜想很多，也因此被取了个“孤狼”的外号，就连他自己也曾在课程中调侃过这件事。
除他之外，年年名列前茅，本科生中唯一一个破格进院长工作室的顾行之，也被取过这样的外号。
苏小小见他que到了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笑，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眯了眯眼，有些出神。
“小小，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说。”
正沉浸在聊天中的苏小小被王雨柔打断了思绪，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你说哪个？”
王雨柔：“分工的事情。”
苏小小：“我说的不对吗。”
王雨柔：“你明明知道这样会影响分数。”
苏小小反问：“原来你也知道这样会影响分数。”
对方沉默了一瞬。
此时，在苏小小后面演讲的同学，刚好讲到组内分工。
“我们组的工作量比较平均，都是大家一起讨论做出来的。”
张鸿远跳了出来，指责道：“你为什么不跟她一样说。”
王雨柔：“小小，都是一个组的，你如果因为在意谁做得多做得少，最后影响的是整个组的成绩，包括你自己。”
“所以，你们就可以浑水摸鱼，我就必须要承担99的工作量？”苏小小都被她气笑了。
“我们不也参加了讨论？”张鸿远反驳。
“如果你指的讨论是在别人讲话的时候插嘴。”苏小小停顿片刻，“那你确实是参与了。”
“你！”张鸿远气的要站起来，但顾及到在上课，只敢在旁边骂骂咧咧。
王雨柔倒是很平静，“你这样子针锋相对，对之后的小组合作有什么帮助呢？”
“谁说我要和你们继续合作？”苏小小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敲着手机。
“你什么意思？”王雨柔愕然。
“你以为我会再看着你们浑水摸鱼，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工作都揽了嘛。”继续看手机。
王雨柔和张鸿远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王雨柔。”苏小小抬起了头。
“队长转交给你了。”
王雨柔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她的话，苏小小继续敲着手机。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什么位置什么责任，这个组，你要是再划水，就真的会不及格了。”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苏小小呼了一口气，关上了手机。
“你要一个人组队？”王雨柔讶然，又调整了表情，朝苏小小笑了笑：“小小，团队合作占了20分哦。”
“跟你们组队这20分跟直接扣掉有什么区别呢。”苏小小淡淡道。
“还是说，你希望我一个人做大部分的活，然后对老师说我们组的工作量很平均。”
闻言，王雨柔的笑容有些僵硬。
“没有啊，大家肯定都是要做的，但小小你能力强，我们……”王雨柔还在说些什么，但苏小小已经不想再跟她掰扯下去了。
“这些你自己承担吧，我已经跟助教学姐说了要换组的事情。”
！！！
两人闻言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
“你要退组？”
“你换到哪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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