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梦仍未醒
禺疆神情无奈欲言又止,“我……”他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实情况,因为老荀说过很有可能会刺激她的记忆,如果她这一生能平淡生活,他宁可她不要恢复从前的记忆,那些令她不能忍受的记忆。
“看来他说得没错了,你果然是来草菅人命的,禺疆,你真让我失望。”顾采依冷冷地说道,转身大步离去。
禺疆看着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很是落寞,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天际,忽然北面的天黯淡了许多,浓黑的云雾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禺疆担忧顾采依的安危,立刻飞身追她而去。
忽然阴暗下来的天也让顾采依嗅到了一丝危险,她抬起头望着黑云翻滚的天际,警觉地抽出背后的金箭来,那云端之上须臾之间闪出一片火光来,火光形成一个大火球向着她站立的部位滚落下来。
“采儿小心!”禺疆恰逢时机地赶了过来,一个飞身将她抱起转身之间躲开了那个突如其来的火球。
火球擦身而过,落在身后的泥土中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一瞬间将身后的土地炸出一个巨大的土坑。顾采依将金箭握在手中望着火球先前落下来的云端放手一箭。金箭如同一阵流星般穿云而去,不多时那云端之上释放出一阵雷鸣。
禺疆接过她手上的金箭接二连三地射了过去,一阵箭雨过后,忽听云端一声嘶吼响彻了天际,接着云雾散去,一只身如猛虎两侧生长巨大羽翼的兽便从高空之中跌落下来。
“居然是它!”禺疆冷冷一笑,转身向那猛兽跌落的地方飞去。
“它是什么兽?”顾采依快步跟随着他而去。
“穷奇。”禺疆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顾采依,“你在原地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化作一阵疾风遁去。
顾采依也只好作罢停在了原地等他,对于禺疆她还是信任的,否则也不会与他合力对抗刚刚那兽。
原来自他将自己匆忙送出雪幽城之时,她便已然觉察出事态不对,虽然禺疆瞒着她,但她却有她的主意,他匆匆折返回去之后,没有片刻功夫却又来寻她,令她不解,警惕着其中有诈便将计就计跟着那人走了。
果不其然,在城门口处那人拦截了禺疆,想要以激烈的言辞和那些惨烈的事件,挑拨她与玄冥的关系,但以她对玄冥的了解,即便他人品再差也不会视人命如草芥,故而她依旧不拆穿那人,配合着他演出他想要的戏码,她就是要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它竟是穷奇。
穷奇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它的双翼以及巨大的躯体被禺疆的金箭贯穿,到处斑驳的都是细小的穿孔。疼痛蔓延在全身上下令它没有一丝力气,挣扎了半天也不能站立起来。眼看着禺疆走到了它的身边,穷奇反倒冷静下来不再挣扎,“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
禺疆看见它这狼狈之态,忽然明白了它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给之前被他们杀死的凶兽饕餮和梼杌报仇罢了,他问,“你原本在泰山府君身边好好做个鬼吏便不会有今日之果,想不到你倒是重情重义还想着为那两只恶兽报仇,不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反正已被你擒获,你索性再给我几箭来个痛快。”这言辞之间倒有些大义凛然。
禺疆笑道,“你想得很美,我若是将你杀了,你的游魂回到幽冥,泰山府君一定会追究到底,而我必将犯下私杀鬼吏之过,故而我不杀你。但那些被你杀害的北海渔民,我已经上报了泰山府君,他老人家已经给你记在‘功德册’上了。”说罢施法将它擒了装进一个香炉大小的宝鼎之中,为防止它逃脱又对它进行了封印。
做完这一切禺疆才算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寻顾采依了。然而赶到时候采依已经离开了。禺疆有些失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带着那只封印了穷奇的玉轩宝鼎回了北海。将宝鼎沉入北海海底的封魔塔内,随后又折回雪幽城,城中那些被抽去了魂魄的人们,没了幕后人的操控已经化作了尸首,大街小巷横尸遍野,凄惨万分。禺疆叹息一番抬手释放出三昧真火将他们焚化了,随后再次施法让这一座幻境之城彻底消失了。做完这一切他飞身离去。
卫楠惜在醉鹤居养伤数日,此时已经完全康复,站在玉蕊树下练习那把沐风剑,荀逸鹤站在一旁仔细的为他指导剑式。“沐风剑是韩沐风一身精魂炼制而成,他若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孱弱的剑式怕是会吐血。”指导不成便连连挖苦。
卫楠惜被他说得有些羞怯,“我从未使过宝剑,更何况是如此厉害的宝剑,让先生见笑了。”
荀逸鹤无奈一笑伸手拿过沐风剑,“任何神兵利器的路数无非由心而发,心中有剑则人剑合一,心中无剑纵然是天下至宝也无法发挥其效用一二。”说着开始为他展示剑术。沐风剑在他手上灵活如同游龙一般,跟随着他的手、脚旋转或是飞舞,每一步似乎能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先慢后快,慢如闲庭信步,快似蛟龙腾空。
风过花落,纷纷繁繁的雪色花瓣,在沐风剑的锋利剑气中化为更加娇小的残片,它们被剑气带起,在空中慢慢飘荡成一场不散的大雪。
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荀逸鹤收住剑递给了卫楠惜,款步走到园门口,“你事情全部办妥了?”
禺疆一脸落寞,“办妥了,只是我北海附近的渔民损失大半,穷奇已被我封印,可那些无辜的渔民却……是我一时太大意了,不曾料到它会来捣乱,若是知道是今日之果,我便不会如此草率。”
荀逸鹤思索片刻跟着叹息一声,“也许本就有如此一劫,那穷奇是为其他二兽报仇而来,即便没有今日之事,他日它也会伺机而动,你不如好生为他们超度,为生者祈福。”
“那孩子如今可好?”
荀逸鹤指了指树下练剑之人,丢了个眼神给他,“自己不会看?”说罢大步往屋内去了。
卫楠惜看见禺疆走来,顿时收住了剑上前笑道,“禺疆哥哥,你来了。”
禺疆早已瞥见他那笨拙的剑式,顿时明白了荀逸鹤的嫌弃,摇摇头道,“你真不适合练剑。”一面也进了屋内。
卫楠惜撇撇嘴小声道,“我练得有那么差劲?”
“有,很差劲。”禺疆再次折回来吼了一句。
卫楠惜不服气,再次挥动着手上的剑练起来。
顾采依原本是想等禺疆的,但是转念一想他定会无休止的纠缠,便一人离开了雪幽城。这雪幽城从一开始就给她一种梦幻般不真实之感,此时要离开了她却有些不舍。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上的雕花大字决然离去。
漫无目的,再次漫无目的的旅程开始了,她竟有些慌乱无措。走了几步之后感觉身后有异样,似乎是什么人跟着她,于是驻足回头,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她就是女娃转世吗,为什么她还能够转世,而姐姐却被驱散了魂魄!”
“因为女娃是炎帝的女儿,她既然能转世,那么就让她……”
两个细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顾采依再次警觉地环顾四周,空荡的四野并无一人。顾采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她反复地回转身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那个声音却并未再次出现。
四下静悄悄的,顾采依穿过一片枯叶林,天黑之前她来到一个小村落,寻了一户好心的人家投了宿。农户家虽然清贫,但却热情好客,将最好的房间给她用了,夫妻二人则住进了破烂不堪的厢房内。顾采依用完晚饭之后,那种不安再次袭来,便在院中左右巡视了一番,发现并无危险之后方进屋休息了。
第二日天未明,她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房中,立刻翻身坐起,点亮了油灯,房间内却没有其他人。一股血腥气随风进入了房中,她的心陡然一惊,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事,暗度一声:不好。立刻起身下床出了门,惨白的月光下,西厢房内房门大开,农户一家夫妻二人已经被人残忍杀害。鲜血满地,还未干透。
顾采依心中一凉,一阵悲愤划过心头,她忽然想到昨日起那些神出鬼没的跟踪者,不由得咬牙切齿,心中将他们鞭挞了千百遍。她怀着愤恨与愧疚的心情将这夫妻二人就地埋葬了。跪在夫妻二人的坟前为他们烧了点纸钱,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儿时来:她被那些人捆绑在高台之上,他们扬言要烧死她,那时他们说她不吉利,是个只会给人们带来灾难的人,当年她不相信,如今却对那些话耿耿于怀。
“就要让她生不如死!”那个细小却带着诅咒般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顾采依猛然一惊起身环顾四下大声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就来杀我,杀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
“我们为什么要杀你?我们不杀你,就是要杀你身边的人,所有跟你有过接触的人都得死,你要记住他们的枉死都是你害的!”
那个声音充满得意肆意而张狂地吼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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