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愚钝钱玉珩
她的话还未说完下面的人便走了一大半,安晓枕扬了扬手上的银票大声道,“我绝不会让大家白哭的,这是赏钱。”说罢扬手将一叠银票撒了下去。
众人听闻有钱拿马上折身回来去抢那银票,不多时银票就被哄抢而光。
钱毓珩抱着肩坐在破庙里等着安晓枕,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她回来,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之际,忽听一群人列队整齐地哭嚎着往这边走来,他急忙起身窜了出去,看见羊场小路上安晓枕头上绑着白布条,手上拿着一根树枝还来回的挥舞着,而她的身后则跟着百十来人,随着她手中的树枝挥动一下,那群人便哭几声。
钱毓珩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的卫楠惜同情地说道:“哥们儿,你的哭灵团来了,好好享受吧,小弟先走一步了。”说罢闪身跳了出去,躲在一棵大树后等着看好戏。
安晓枕带着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破庙,刚进了门那些人便看见了草堆上停着的死人卫楠惜,于是纷纷跪倒在地,不等安晓枕下命令便都哀嚎起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人都收了安晓枕不少银两,哭嚎起来毫不含糊,一个个声嘶力竭如丧考妣。
安晓枕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要掉泪了。
半柱香的时辰之后,挺尸在草堆上的卫楠惜猛然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嚎什么,吵死了!”
跪地痛哭的民众从未见过死人复活,一时间也都被吓住了,愣了片刻之后纷纷惊叫着起身夺路而逃。不多时,百十号人全部跑得没了人影。
安晓枕则一把抱住了卫楠惜的胳膊笑道:“那白衣仙人说的果然没错,卫大哥你真的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卫楠惜叹息了一声,他真是拿这个姑娘没办法,“我之前在安馨园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你吗,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只不过是灵魂出窍回了一趟方壶山,被你这么一吵闹……”
“你不知道当时你倒在地上,呼吸和脉搏都没有了,我和钱大少爷都吓坏了,”安晓枕听出他的责备之意,不免觉得委屈,四下里看了看,“咦,这钱大少爷去哪里了?”
钱毓珩躲在树后看着那些人夺路而逃,便知道定是卫楠惜醒了,心想他若是醒了,晓枕一定很高兴,不行,不能让他和晓枕走得那么近!于是急忙又跑回了破庙,走到门口恰巧听见安晓枕的疑问,高声道,“我在这呢。”
安晓枕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又继续与卫楠惜说话,“卫大哥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卫楠惜理了理思路开始与她讲述,原来他受了敖长青的那一掌后,感到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在低头看去,原来自己早已魂魄离体。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离魂掌。无奈一时半刻也不能再回体内,便飘在半空看着安晓枕和钱毓珩二人,忽而一阵飓风刮来,自己便随着那飓风飘走,再次睁开眼时,方才发现竟已然到了方壶山。
既已到了方壶便回了乾清居看望师父,但见师父依旧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他也安心了许多,准备离去,不料却听见师父说道,“惜儿,是你回来了吗?”
卫楠惜原以为师父并未发觉自己,想悄然离开,听见了师父的话他停了下来,一回身看见师父站在大殿之外望着他和蔼一笑。卫楠惜瞬间无限感动,“师父。”
“既然回来了就陪师父下一盘棋吧。”白石郎将他引到殿中棋盘的位置,自己也坐在其中一侧,“师父许久未曾见你,不知棋艺可有进步?”
卫楠惜想将这段时日的经历说给师父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听见师父问话,便回道,“徒儿这段时日并未与人下棋,棋艺更是比不过师父了。”
白石郎摸着下巴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尘世风景比我方壶如何?”
“自然是比不了。在徒儿心中方壶盛景乃仙界翘楚,凡尘俗世如何能比?”卫楠惜抬手落下一颗黑子。
白石郎盯着棋局观察了半日后道,“非也非也。凡尘自有凡尘之玄妙,便是人情世故亦是温暖的。”说罢抬眼望向卫楠惜,“惜儿,你该走了。”
卫楠惜右手食指和中指衔起一颗黑子刚要落下,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殿外飘去,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声,声声刺耳。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然而哭声越来越大,顺势凝成一股力量带着他回到了他的身体之内,而后他便睁开了眼睛。
“原来如此,”安晓枕道了一句。
钱毓珩对她的态度颇为不满,于是故意咳嗽了几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卫楠惜转头看了他一眼,“钱少爷,卫某晕厥之时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还望包涵,多谢你了。”
钱毓珩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不必客气。”心想就算不包涵又能如何?
三人闲谈片刻后,卫楠惜说有些饿了,然后一起回了客栈。客栈掌柜见多了一个人一时有些诧异,随即才想起这个英俊的男子就是当日躺着进来的那位,于是殷勤地招呼他们,忽悠着卫楠惜又开了一个房间。之后命小二准备了一桌酒菜。
顾采依幻海宫住的这些日子比以往开朗了许多,从前那些令她深陷其中的梦魇很少出现了,诺儿也常常会带了自己制作的糕点来看她。别看小姑娘年纪小,却是个心灵手巧的主,任何东西到了她的手上都能翻出新花样来,就连一向灵秀的花如音都对她叹服。
这花如音自从吃了荀逸鹤为其开的药,又在幻海宫休养了数日,也想明白看透了许多,玄冥为她的安危着想,将她留在了幻海宫内。
她们三人便常常在一起摆弄幻海宫中为数不多的一圃灵草,诺儿人小鬼大,又是个不怕人的,经常在禺疆面前卖乖,博得他开怀之后又耍出些小把戏悄悄地整他,看着他狼狈中招便在一旁与其他二人幸灾乐祸。
惹得禺疆是哭笑不得。待到玩笑严重之时便将她爹请来,然而人家却是父女同心。荀逸鹤不但不怪罪诺儿,还笑得颇为得意,一副:就是要整你你能奈我何的神态,气得禺疆张牙舞爪作势要给他们点厉害,却也只是作势而已。
每每此时,顾采依便会出言笑他,大丈夫心宽似海,如何要与小儿一般见识?何况你作为堂堂海神,岂能比凡俗男子心胸更窄?
禺疆闻言顿时泄了气,只好任由他们取笑。大家笑闹一回也便散去了。
有一日,禺疆巡海,发现东海方向似乎有所异常,便赶了过去。只见茫茫海面上氤氲了一层薄雾,薄雾之中现出一片幻象:一绯衣女子手提竹篮在眼前一闪而逝,禺疆的心猛然一颤,这女子的身影似曾相识,仿佛哪里看到过,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再抬起头去看时,却看见了敖长青的脸,他一脸的怨愤,从海平面冲了出来,向南而去。
“不好。”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他立刻赶回了幻海宫,寻到顾采依后对她说道,“敖长青闭关了数十日,此时已经出关了,且满身戾气,我担心你朋友有危险,此次卫公子不能保全他们,你若是看到了他立刻以金箭射他。”
顾采依点了点头,立刻出了幻海宫,往安晓枕他们的方向去了。
禺疆目送着她离开了,又忙去寻花如音,命她躲在房中不必出来。
花如音听闻十分淡然,“我并不怕敖长青,却害怕连累先生。若是他寻来迁怒先生,还望先生不要保全我。”
玄冥笑道,“我好歹也年长他数百岁,他便是来我幻海宫,想必也不敢闹事。你放心好了。”
花如音安下心来,回到房中摆弄几日前诺儿送来的花草。
禺疆守在幻海宫的大门外,看着缥缈的云海,气定神闲。
顾采依踏鹤而归,须臾便在澄州的郊野落了地,落地之后那白鹤便飞离了身边。正值中午她进了城后,寻了一家饭馆吃了午饭,这才急匆匆往安馨园赶去。
敲过门之后,老管家见是她便笑道,四小姐已经由卫公子陪伴一同上京去了。顾采依只得又往城外走去,京城她虽然是知道大致方向,却未曾去过,不知要多久才能抵达。出了澄州后,她一声哨令将白鹤唤来,踏风而去。
一路上她留心观察着路上的情形,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她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海腥味,于是下了地。
一片荒野,四下无人,但是那一股浓烈的海腥味却在四处蔓延,顾采依手握金箭警觉地四下探查,没有发现敖长青也没有发现卫楠惜一行人。她不禁疑惑:莫非这又是他们兄妹的障眼法?还是他们又隐身了?
正在这时,一道白影从眼前飘忽而过,顾采依忙抬手射出了一箭,金箭如同一道流光划过,须臾便钻入了白影体内,只听一声惨叫传来,惊起周遭虫鸟纷飞。
顾采依急忙寻声而去,却并未见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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