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活过十二章

夏日天长，程晓吃完饭天还没黑，就找来钉子和木板，修整赵阿爹家的木门。程晓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吸引了左邻右舍的目光。

        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向她问道：“你是月郎的妻主？赵寡夫他怎么样了？”

        月郎的妻主来红沙村这事大家都知道，她带着月郎送楚山河的尸体回家闹，她们才知道楚山河为了不被山贼抓走，领着山贼去找被她家卖掉的月郎，月郎脸上那么多红疙瘩谁看了不嫌弃？楚山河还想用月郎换自己，那可不是找死？

        程晓一早就看到有人在打量她，等对方走近问她，她才装作刚发现的样子抬头道：“大娘好，我叫程晓，是月儿的妻主，赵阿爹的伤没有危险了。”

        “真的？”楚大石听了程晓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赵寡夫真没事了？那么大的伤口，你给救活了？”

        赵寡夫是楚大石和她夫郎一块送到床上去的，他肩上的骨头都让山贼砍断了，又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让她给救活了？！

        “是的。”程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不是我救的赵阿爹，是我们家月儿。”程晓说着自豪的笑着。

        “是月郎救的赵寡夫？”这下楚大石更诧异了，一个经常被家里人虐待的男郎能治病救人？

        “当然，我家月儿是最厉害的！”程晓肯定的说着。

        楚大石的夫郎在远处听了程晓的话，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往前两步道：“月郎把赵氏治好了？那他能不能帮二妹夫看看？”

        “这。”程晓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求楚映月看病，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帮您问问，不知道您二妹夫是谁，又是什么情况？”

        “哦，我们二妹楚二石，月郎还要喊她一声二娘，她夫郎蓉郎也就是月郎的二爹。”楚大石的夫郎向程晓介绍了一下，又继续道，“都是那天杀的山贼，她们为了一个银耳环，扯坏了二妹夫的耳朵，到现在他的耳朵还流着脓水呢！”

        应该是伤口没及时处理发炎了，程晓也不能替楚映月答应下来，于是把最后一个钉子钉进门板道：“我去帮你们问问。”

        楚大石的夫郎听了面色一松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程晓说着抱着门板走到门口，她把门板放在门外，回屋把刚才的事和楚映月又说了一下。

        “你想让我给他医治？”楚映月听了程晓的话没抬头，他看着已经睡着的赵阿爹问道。

        程晓是想让楚映月帮忙的，但她直接说了他恐怕不会同意的吧，程晓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道：“那个，恩人不是说过要让我把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吗，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想要笼络人心，还是要给她们一些好处的…”

        楚映月听了程晓的话，抬头看向她道：“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

        “这，我也是跟…跟别人学的。”程晓原本想说她是跟林城学的，但这时候提林城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她到最后改了口。

        楚映月听了程晓的解释，不置可否：“好，你跟我过去看看。”

        程晓见楚映月答应了，立即开心的笑着道：“好，我跟恩人一起去，需要什么我帮恩人拿上。”

        楚映月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把桌上的酒和针拿上。”

        “好的。”程晓听了抱起桌上的酒坛，拿起那根被火烧过的缝衣针跟了上去。

        楚映月出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屈膝道：“大娘、大爹好。”

        “好好。”楚大石的夫郎应着，“月郎是个好孩子，又嫁了个好妻主。”

        楚大石见程晓也跟着出来了，她对自家夫郎道：“行了，你带她们小两口去看看吧。”

        楚大石的夫郎听了应声带程晓和楚映月离开。

        楚二石家离赵阿爹家并不远，楚映月给楚二石的夫郎看病，程晓是不能看的，她把酒和针留在屋里，就与楚二石和她两个孙女出了屋。

        楚二石家刚吃过饭，她看着程晓道：“这次要多谢你了，家里的银钱、粮食都被山贼抢走了，我们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有昨天到山上挖的笋子一会儿让贱内拿些……”

        “阿奶我饿。”小勺听阿奶说到笋子，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抬头看着阿奶道。

        楚二石听到小孙女说饿，她叹了口气摸着小孙女的头道：“小勺乖，阿奶一会儿让你阿爷再给你盛碗汤喝。”

        汤是煮笋子的汤，两个孙女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喝汤一会儿就又饿了。楚二石想到被山贼抓走的女儿，又叹了口气：“唉！”

        程晓看着眼前的祖孙三人，低垂着眼睛，最后问道：“村里的粮食是都被山贼抢走了吗？各家还有余粮吗？”

        楚二石摇摇头：“剩下的都是地里没熟的粮食，她们不仅抢了粮食，还把劳力都抢走了，我们今天采的沙子还不够一家糊口的。”

        程晓看着两个抱着自己奶奶大腿的女孩道：“前天山贼去我家的抢人，最后山贼被我引到陷阱里杀了，昨天我拉着山贼到县衙领了十两银子的赏钱，明天叫几个人去县城买粮食，应该可以撑到新粮下来。”

        “这，这怎么使得！”楚二石心动了，但良心上又让她过不去。

        程晓见楚二石拒绝，她劝道：“这种时候您就不要客气了，大人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光喝水哪里行。二娘要实在过意不去，就算这钱是借我的，等大家迈过这个坎儿，再还也不迟。”

        楚二石听了程晓的劝，她作揖道：“那就谢谢晓娘了，小碗小勺，快给晓娘磕个头。”

        程晓看着楚二石按着孩子就要给她磕头，她连忙扶住两个孩子道：“不用了，不用了，快起来。”

        程晓刚扶着两个孩子站起来，楚映月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程晓见了忙走过去帮他抱着酒坛问道：“好了？”

        楚映月点了点头。

        程晓见楚映月点头，继续道：“那我们回去吧。”

        “好。”

        程晓见楚映月答应了，她对楚二石说道：“二娘我们回去了。”

        “好，你们慢走。”楚二石领着两个孩子往外送了送。

        在回赵阿爹家的路上，程晓踌躇许久才开口道：“恩人，您能不能给我十两银子，我想拿钱给村里人买点粮食。”

        “收买人心？”楚映月等程晓开口后，替她解释道。

        “啊哈哈，是啊。”难得不用费心解释，程晓高兴地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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