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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洪三


薛如英问道:“会不会是被人请走未归?”

娄大沉身道:“不会,假母说青楼规矩严格,她们想要出门都得经过假母的同意,且需要专人有人陪同,去哪里,何时归来都有规定。”

这样说来,丹娘被人掳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崔叙想到什么,又问道:“可知她失踪多久了。”

娄大道:“我派人找遍了平康坊,又细问了一下楼中的人,丹娘应该是在柔娘死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柔娘前天午时左右被发现死去的,如果那时候丹娘就被掳走了,恐怕现在已经不在楼中了,只是平康坊在柔娘死后戒备严了许多,他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将人掳走的?

崔叙道:“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既然有了线索,我们立刻去拿人!”

娄大还不知道已经有了嫌犯,但是他从来都是唯命是从的性子,也不多问。

崔叙说完,看向周良才。

周良才心领神会道:“属下已经派人去山中查了洪三郎的住处,只等崔寺正下令拿人。”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崔叙站起身来,“速去备马!”

周良才和娄大忙应下,“诺!”

桑榆跟着也要去准备,崔叙叫住了她,犹豫了片刻道:“此行有些不便,桑小娘子你……”

崔叙还没说完,桑榆正色道:“我会跟着薛寺直,不给你们添乱的!”

要不就别去了吧?

崔叙看着桑榆脸上写满了期待,反驳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只道:“也好。”

桑榆高兴的跑开了。

薛如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想不到还有你崔小郎君说不出话的时候。

桑小娘子真的太有意思了。

事出突然,又是人命关天,几个人来不及多做准备,匆匆牵出马赶往岩山村。

岩山村位于长安西方,快马加鞭也需要跑上两三个时辰,周良才今日天刚亮就出发了,才在响午赶了回来,按照此时来算,他们到岩山村也需要到午后了。

此时正值夏季最热的时候,桑榆告诉自己要坚持,万万不能拖了后腿。

一路飞奔,崔叙中间没有做过一次停留,等到到地方的时候,桑榆已经快站不稳了。

薛如英带着桑榆也是有点不舒服的,天实在太热了,她骑的又快,两个人挤在一起,汗水几乎要湿透了衣衫,她对桑榆道:“等这件事了,桑小娘子还是和我学一下骑马吧?咱们大理寺配有好马,你若是学会了,也便利些。”

桑榆苦着脸点点头,她也很想学啊,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在江南村落里,也只有县太爷能养的起马了。

薛如英愿意教她,她感激还来不及呢。

在周良才的带领下,他们直奔岩山村。

岩山村村长一见来了许多人,还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差役,整个人慌的不行,带着全村的老老少少跪了一地。

崔叙没有和村长多做交谈,只是将马匹留在村子让他们照料一下,又借了两个熟悉山中地形的猎户,直奔后山。

这次他没有不忍心,直接将桑榆和薛如英留了下来,嘱咐在村子里等他们回来,顺便查看一下村子。

桑榆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拖了后腿,连累的薛如英也要留下。

她心中不是滋味,暗中发誓一定好好锻炼自己的小身板。

崔叙带人上山之后,桑榆休息了半个时辰,终于缓和了过来,就听见差役说村子领着几个年轻后生求见。

桑榆也想问些洪三郎的事,就让人将村子带了进来。

村里给他们歇息的地方是村子里最好的屋子,也就是村长自己的家,说是最好的房子,也不过是多用了几块青砖大瓦,雨天屋顶漏雨少些罢了。

桑榆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倒也没在意,薛如英虽然有些嫌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折腾的时候。

村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岁月的侵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把这个垂暮的来人吓的不轻。

他当村长已经快三十年了,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一见桑榆两人,他在年轻后生的搀扶下就要跪下,“老朽过两位差爷。”

桑榆那敢让他跪,她都害怕他跪下了起不来,“老丈莫要多礼,此番是我们扰了你们清净才对。”

老村长听了更害怕了,“差爷快莫说了,老朽都知道了,是洪三那个畜生害了人命!冤孽啊冤孽啊!”

薛如英便问:“此话怎讲。”

老村长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道:“哎,事已至此,老朽也不瞒着了,这洪三郎是被逼出村子的!”

桑榆好奇地问发生了何事。

老村长叹了一口长气,将事情缓缓说来。

要说洪三郎一家,那也算的上是远近闻名了,他们原先也是住在村子里的,只是后来被迫搬走了。

洪三郎年少时,他阿耶就因为上山打猎,让大虫咬死了,发现的时候尸骨无存,他阿娘哭了三日,才接受了事实,从此决定独自将儿子养大。

“起初村里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就时常照料些,哪知道却招来祸端,村里有些心思不正的汉子,时常借着替他们挑水打柴的由头骚扰洪娘子。”老村长说的有些羞愧,“洪娘子无法,只能将自己关在家中,闭门不出,外间的事交给洪三郎处理。”

薛如英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老村长垂眼,“哎,村里的媳妇娘子听了就嚼了些舌根子,她们管不住自家男人,就把气散在了洪三郎的身上。”

那时候洪三郎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外面的儿郎见到他不是吐痰扔石头,就是恶语辱骂,严重的时候还会对他拳打脚踢,很多时候他都是带着一身伤回去的。

可惜他阿娘是个懦弱的,怕惹上麻烦从不辩解,也不许他反抗,每次只会抱着洪三郎哭诉她们母子命苦。

洪三郎的性子在村中人的叫骂中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他继承了他阿耶打猎的功夫,每次进山都能打好些猎物回来,可是,都没有人敢收的。”村长说的心有余悸。

桑榆有了些猜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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